查看完整版本: 西方蜘蛛 -【強明】《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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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8au 發表於 2019-12-17 12:33 PM

第一百零五章崇禎

     終於進入了北京。

    早在西周初年,周武王即封召公於北京及附近地區,稱燕。明朝初年,以應天府為京師,大都路於洪武元年八月改稱為北平府,同年十月應軍事需要劃歸山東行省。洪武二年三月,改為北平承宣布政使司駐地。燕王朱棣經靖難之變後奪得皇位後,於永樂元年改北平為北京,是為“行在”,且常駐於此。

    永樂十九年正月,明朝中央政府正式遷都北京,以順天府北京為京師,應天府則作為留都稱南京。

    這還是丁雲毅第一次進入北京。

    什麼都感到好奇,什麼都覺得新鮮。

    天下腳下,果然氣度非凡,絲毫看不出這裡曾經幾乎就為滿人攻陷。

    明朝第三位皇帝朱棣在奪取帝位後,決定遷都北京,即開始營造紫禁城宮殿,至明永樂十八年落成。依照中國古代星象學說,紫微垣位於中天,乃天帝所居,天人對應,是以皇帝的居所又稱紫禁城。

    從此後紫禁城就成為了大明歷代皇帝的皇宮所在。

    這同樣也是丁雲毅第一次進入紫禁城裡。想著即將就要見到崇禎皇帝,禁不住心中有些緊張起來。

    想到歷史上的這個崇禎皇帝,性格非常複雜。殘酷起來六親不認,可真心軟起來,慈悲到令人無法相信。

    丁雲毅知道,張獻忠造反後,一路殺到安徽鳳陽,砍光皇陵的幾十萬株松柏,還拆除了周圍的建築物和朱元璋出家的龍興寺,然後放火燒了明朝皇帝的祖墳。

    可當崇禎皇帝知道了之後,居然對大臣們說道:“老百姓不是想要造反啊,實在是他們餓得沒有辦法了......”

    結果不僅沒有龍顏大怒,反而還派人去招安了張獻忠這個挖了自己祖墳的大仇人,外加封了個大官給張獻忠,這麼的處理結果簡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當自己見到崇禎後,這位大明朝最後的一位皇帝會怎麼對待自己呢?丁雲毅不知道......

    ......

    西暖閣。

    “陛下,左副督御史方宗遠奏本。副護軍參領唐亦奇酒後牢騷,說大明到處都有戰亂,再這麼下去,大明遲早要亡。此等大逆不道言論,理應嚴辦!”

    坐在那裡看著奏本的崇禎皇帝,頭也未抬:“唐亦奇說的一點也沒有錯,大明再這麼下去,非亡不可。他是個武將,擔憂大明,說幾句牢騷話也不為過。倒是那個方宗遠,上個月過五十大壽,光酒席就開了五十桌,禮金收了不少,不見他拿半分銀子出來報效朝廷。這麼著,派個人去告訴方宗遠,讓他捐出兩萬兩銀子來,就說是朝廷問他暫時藉的。”

    “是,這就去辦。”

    “還有。”崇禎手中的動作略一停頓:“唐亦奇雖然是個大老粗,但擅自非議朝廷,也要給他一點教訓,把他調去邊關,讓他繼續為朝廷效力去。”

    “是。翰林院掌院學士朱寶慶奏本,京學日久失修,懇請朝廷調撥出三千兩銀子出來修 ......”

    “又是一派胡言。”崇禎鼻子裡哼了一聲:“京學前年才剛修繕過,今年難道便又壞了?三千兩銀子?他們知道三千兩銀子能做多少事情嗎?不過是找到個藉口,又想從朕這裡刮到一些銀子罷了。朱寶慶年紀大了,讓他告老。”

    “是。遼東總兵吳襄派遣其子游擊吳三桂入京,乞求糧餉。”

    “吳三桂......”崇禎終於停下了手裡的事:“大凌河連續衝突敵陣十一次的那個吳三桂嗎?”…。

    “是,陛下英明,正是此人。”

    “那也是一個少年英雄了。”崇禎眼露讚許之色,隨即神色又是一暗:“又來要餉了,又來要餉了。這裡要銀子,那裡也要銀子,可朕到哪去給他們找那麼多的銀子啊!”

    “陛下,邊關催要得緊,據說有的已經半年沒有看到過餉銀了。”

    崇禎面色愈發暗淡: “讓吳三桂在京里等兩天,朕想想辦法,朕再想想辦法。”

    說著嘆息一聲,外面忽然來報王承恩王公公回來了。

    崇禎大喜,急忙讓人宣王承恩進來。一見到王承恩的面,崇禎迫不及待地問道:“王承恩,江南那邊怎麼樣了?”

    王承恩知道崇禎一直都在牽掛著江南那裡:“陛下,這次內臣以為皇后還願為藉口,出訪江南,催辦糧草餉銀,但江南去年才遭了旱災,那裡的官員都在說實在拿不出銀子來,不斷的乞求再寬限一段時候......”

    “寬限,寬限!”崇禎勃然大怒: “一個個都在找藉口,一個個都只想著自己,從來都不想著朝廷。他們難,難道朝廷不比他們難?旱災?今天旱災明天水災,朕就不相信怎麼災害都跑到他們那裡去了?一群混帳東西,朕要罷了他們的官,撤了他們的職!”

    “陛下息怒。”王承恩顯得不慌不忙:“內臣已經嚴厲訓斥過他們了,限令他們今年絕對不能再拖,他們最終也都答應了下來。”

    崇禎面色這才略略緩和一些:“朕的身邊,還是你最會辦事,換個其他人去,未必 能成了。那些個地方官員,一個個都滑頭得很,找著機會,朕非常狠狠懲戒他們一番不可。對了,王承恩,聽說你這次在杭州遇刺了?”

    “是。”王承恩把在杭州遇刺的前後經過大略說了一遍。

    崇禎聽著眉頭皺起,也不說話,在那沉思了許久這才說道:“金虜?金虜要來刺殺你做什麼?這其中必然大有古怪。”

    “陛下聖明。”王承恩當時把自己的判斷一一說出:“內臣已經秘密調派錦衣衛進行暗察了,相信很快會有結果。”

    崇禎冷笑一聲:“朕倒要看看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來刺殺朕的心腹!等到徹底查明了,朕非要把這些人碎屍萬段不可!”

    “還有一件事,陛下,丁雲毅內臣順道給您帶來了。”王承恩緊接著道。

    “誰?”崇禎一臉迷茫。

    “丁雲毅。”

    崇禎在那想了好半天:“丁雲毅又是什麼樣人?朕難道什麼時候曾說過要見他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7 12:36 PM

第一百零六章終於見到了崇禎

     “朕什麼時候說過要見什麼丁雲毅?”崇禎一臉的迷茫。

    邊上也是崇禎親信,秉筆太監吳直急忙道:“陛下難道忘了?那日唐定王奉旨巡視歸來,和陛下說起過此人,他是澎湖巡檢......哦,不,現在是把總了。陛下聽得興起,便動了想見一見此人的心思,因此一道口喻,派陸雲去澎湖將其召到京來一見。”

    崇禎這才恍然大悟: “是有這麼一擋子事,這過去了有段日子了,朕倒忘了。最近朝廷事情太多,朕沒有空去見一個把總,賞他十兩銀子,讓他回到澎湖去。 ”

    若是丁雲毅在這裡,只怕當即鼻子都要被氣歪了。他千里迢迢大老遠的從澎湖來到京城,在杭州差點把條命都送了,誰想到崇禎居然根本不記得自己這個人了,而且這就要把自己打發回去,天下有這樣的事情嗎?

    可有什麼辦法?這樣的時代,很多事情僅僅是從皇帝的喜好出發而已。

    王承恩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了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不慌不忙地道:“陛下還是見一下的好,臣的性命正是此人救的。”

    “哦,這又是怎麼回事?”崇禎似乎有了一些興趣。

    王承恩當即把那天發生在“聽雨樓”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接著道:“這人不光勇猛絕倫,而且對時局很有見地。再者,他是福建贊理軍務丁遠肇的兒子,丁軍務先他一步來到京城,陛下最是讚賞丁軍務的清廉正直。”

    “啊,朕都想起來了,那天朱聿鍵和朕說起此人時候,也提到了丁遠肇,朕當時還在奇怪,丁遠肇怎麼把自己兒子送到軍中當個巡檢去了,哎,朕這腦子不夠用啊。”崇禎解嘲似的說了一聲,隨即又有一些好奇:“他對時局也有見解嗎?”

    “正是如此,來京的船上,臣和他談過許多。若是僅僅因為他救過臣一命,臣斷然不敢因私而擅自帶其入京,這人的確見識不凡。 ”王承恩微笑著道。

    崇禎好奇心更起,在那想了一會:“這樣,朕肚子也餓了,給朕拿些點心來,再把那個丁雲毅宣來見朕。”

    丁雲毅怕是不會知道,自己這次差一點便要打道回府了......

    進入西暖閣後,丁雲毅拜倒在地:“臣澎湖把總丁雲毅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

    丁雲毅站了起來,肅手站著,悄悄打量了一下崇禎。

    那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臉上似乎始終帶著一絲憂傷。如果再仔細看,會震驚的發現這個年輕人的鬢角竟然已經有了幾根白髮。

    大明的內憂外患,真的讓這個一心想要振作大明,殫精竭慮的年輕皇帝心力交瘁了。

    “你就是丁雲毅?”

    “是,臣就是。”

    “找張凳子給他坐了。”

    吳直很快拿過一張凳子,進宮前,王承恩已經仔細把宮裡的規矩說了,丁雲毅只拿半個屁股坐到凳子上。

    崇禎拿起一塊糕點放到嘴裡,略略咀嚼了下,隨即皺著眉頭又把糕點放了回去。吳直急忙問道:“不合陛下口味嗎?”

    “不是,朕不餓,也沒有胃口。”崇禎搖了搖頭,又對丁雲毅說道:“你也餓了,給丁把總拿一塊去。”

    “多謝陛下,臣不餓。”丁雲毅趕緊站起來道。

    “坐著說話,不要有那麼多的拘束。”崇禎苦笑了下:“咱們朝廷的很多當官的,見到我這個皇上的時候,總是必恭必敬的,站上一天也不會餓、不會渴,難道當真都是鐵打的嗎?我看未必,其實是在我這個皇帝面前裝裝樣子罷了。很多人聽說明天皇上要召見了,一晚上都不敢喝水,為什麼?因為怕皇上召見的時候時間太長了些,內急了忍不住那。”…。

    丁雲毅笑了。

    崇禎皇帝一點也不糊塗,相反他清醒得很。

    “表面上恭敬倒也算了,可就怕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大家都以為皇上深居內宮,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好糊弄得很。”崇禎語氣中帶著一些譏諷:“旁的不說,就說這糕點,居然也能糊弄到皇帝的頭上。朕記得才當皇帝那會,有次肚子餓了要吃果餡餅,順口問了聲這果餡餅多少錢,你猜御膳房的太監說多少銀子?好傢伙,整整報了六十二兩銀子的賬!”

    丁雲毅也是大為吃驚,什麼餅那麼值錢?

    “其實就是一塊再簡單不過的果餡餅。”崇禎像是在為他解答了心中的疑惑:“那樣的餅子花上三錢銀子,便能在東華門那買上滿滿的一大匣子了!可你知道為什麼在宮裡一塊餅子卻要六十多兩銀子嗎?”

    丁雲毅正想回答,忽然看到王承恩微微朝他搖了搖頭,到嘴的話一下換了:“臣不知。”

    崇禎嘆息一聲:“其實很簡單,買麵的人要收好處,買果子的人也要收好處,一層層的下來,所有花費都算了進去,一塊餅子便成了六十多兩銀子。我大明的國庫那,就這麼被一點點的挖空了。”

    王承恩在一邊道:“但是自從陛下登基後,這些事情便得到了扭轉,別的不說,只說宮中的用度,自從陛下登基以來一下便大為減低。可見這餅子值多少銀子,並不取決於太監,而在於皇上是否聖明。”

    這句馬屁拍得恰到好處,崇禎臉色大為轉和:“朕雖然稱不上是英明之主,但道理總還是懂一些的。節儉當從皇帝自身做起,皇帝先做好了,那麼下面的臣子便也會跟著做了。”

    “陛下聖明。”丁雲毅、王承恩、吳直三人一起說道。

    “若是朕的這片苦心,下面的臣工都能知道,那朕便也心滿意足了。”崇禎又是一聲嘆息:“可惜的是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打算。有本事的人沒有德行,有德行的人沒有本事,就比如丁雲毅的兩個姐夫正是如此。”

    再次聽到了自己的姐夫,丁雲毅心中一動。

    崇禎卻很快饒過了這個話題:“丁雲毅,給我說說看,你在澎湖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7 12:38 PM

第一百零七章海患(上)

     丁雲毅知道崇禎想要聽的是什麼。

    他也沒有任何隱瞞,把自己在料羅灣海戰時候如何殺紅夷,去了澎湖之後如何面臨海盜威脅,怒斬了常陸鞏保田和鬼王丸的前後經過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隨著丁雲毅的故事一點點說出,崇禎臉上表情也是變幻不定。時爾緊張,時爾期盼,甚至有一次還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呼聲。

    等到丁雲毅把自己的故事全部說完,崇禎一聲嘆息:“丁雲毅那,不想我大明卻出了你這麼個勇冠三軍的猛士來,此乃我大明之幸那!”

    “陛下,丁雲毅不過是僥倖而已。”

    “我看未必。”崇禎淡淡地道:“天下哪有這麼多僥倖的事?朕聽你和王承恩道來,你的每一戰都是憑著真本事一刀一槍換回來的。朝廷裡的那些官員,只知道安逸享受,哪裡知道你們這些駐守在外將士的辛苦那。”

    丁雲毅心中有些感動,能從崇禎嘴裡聽到這些話當真很不容易了。

    崇禎端起茶碗喝了口,也不放下,只把茶碗端在手裡,像是在那考慮著什麼:“料羅灣大捷之後,朕以為海患當已平了,卻沒有想到依舊如此猖獗。眼下中原、邊關都是動盪不寧,海疆再要亂了,局勢當一發不可收拾。海禁禁到現在,難道錯了嗎?”

    “海禁並沒有錯。”王承恩在邊上嘆了口氣:“我大明朝歷代皇上海禁的態度雖不盡相同,但從其主要依據'大明律'的條文來看,大明全面實行海禁的立場非常明確的。'大明律'明確規定'凡將牛。馬。軍需。鐵貨。銅錢。緞匹。綢絹、絲棉出外境貨賣及下海者杖一百','若將人口。軍器出境及下海者絞'。另外,'大明律'禁止私人製造具有二桅以上的大船,而沒有這種船隻,是不可能出海的,私自攜帶違禁物下海,及與外番交易者一律處斬,並梟首示眾。甚至幫助與交結這種違禁海商的平民也要充軍發配。也就是說,根據'大明律'的規定,沿海居民下海也是違法的,更不用說與外番交易了。而那些私自下海與倭人交易者是冒著極大的風險,他們都是官軍可以逮捕法辦的重罪犯。”

    崇禎臉上神色愈發顯得疑惑:“既然海禁如此嚴厲,為何海盜卻越來越猖 呢?”

    “為了繼續自己的貿易活動,他們只有挺而走險,武力抵抗。”丁雲毅大了大膽子說道。

    崇禎的目光一下落到了他的身上:“哦,你給朕說說看。”

    丁雲毅也放開了膽子:“貿易需求是無法遏制的,豐厚的交易利潤充滿了無限的誘惑,嚴峻的海禁更使中外貿易有利可圖。臣在福建聽人說過這樣的話,'片板不許入海,艨瞳巨艦反蔽江而來;寸貨不許人番,子女玉帛恆滿載而去。'又有人說'海上之國,方圓千里以上者多至不知其數。無中國綾錦絲棉之物則不可以為國。海禁愈嚴,中國貨物價值愈厚,而奔趨貿易者愈眾。私通不行,則伴以攘奪。'可見,這些海盜搶掠之物也並非僅為自己享用,而是有著明確的商業目的,這恐怕是與一般強盜大不相同之處。”

    他說到這朝崇禎悄悄看了眼,見崇禎聽的非常認真,也把心放了下來;

    “陛下,其實倭寇成份相當複雜,兇徒、逸囚、罷吏、假和尚,以及落魄書生。沿海倭患在官府的鎮壓下,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非但沒有僵旗息鼓,銷聲匿跡,反而風起雲湧,一浪高過一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尤其在福建這一現象更為突出。'海者,閩人之田',福建沿海百姓將大海視為衣食之源。沿海地區的土壤土質不適合農業生產,農民只有向海洋進軍,靠海洋圖生存。海洋不僅有通往四方的航路,更是擁有各種資源的寶藏。海禁政策其實是斷絕了當地百姓的生路. .....”…。

    “大膽!”王承恩一聲怒喝。

    丁雲毅這才知道自己最後一句話失言了,趕緊站起來道:“臣死罪。”

    “你沒有罪。”崇禎卻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難道有人敢在朕面前說這些之前從來聽不到的真話。說,繼續說下去,說錯什麼朕都不會怪你。”

    丁雲毅悄悄朝王承恩看去,見王承恩又朝自己點了點頭,一顆心稍稍放鬆:

    “陛下,嘉靖中期,倭患猖獗,波及從遼東到廣東的全部沿海地區,並瀰漫到東南內陸,海盜們往往動輒糾集數千甚至上萬人馬,深入內地數百至數千里,圍攻州府,攻占縣城,大肆燒殺搶掠,掠虜人口,搶劫財物而去,社會動盪。

    浙江巡撫朱執為防倭,推行了更加嚴厲的海禁政策,不但禁止民間出海貿易,甚至連出海捕魚也在禁止之列,沿海之間的交通也都被阻斷。斷了財路的海上走私集團遂由以前亦商亦盜變成純粹的強盜。由於東南沿海地區人多地少,很 平民均資衣食於海,或依附於海上貿易為生,嚴厲的海禁使他們衣食無著,相當—部分人投入海盜行列或與山賊合流,倭患遂達巔峰......

    陛下,臣有一個故事要說給陛下聽,不過想來陛下早已知道。”

    崇禎微微點頭,丁雲毅這才娓娓道來。

    嘉靖三十四年,戰事擴展到了江浙,倭寇不僅橫行江南,出入於長江下游。甚至圍攻蘇州、杭州、揚州、溫州、泰州等城市。

    這一年七月,一支僅有一百多人的小規模海盜登陸,深入內地轉戰千里,製造了一個奇蹟。

    這一路倭寇從上虞的爵溪登陸,當時大約六千倭寇圍攻蘇州,被抗倭名將任環殲滅。本來這批倭寇登陸大約是聞風而來,想分一杯羹的。但到了紹興,方知情形有異,只得轉向,佔領了會稽的高埠,盤據民宅觀望。當地知府劉錫、幹戶徐子鰓聞報,率兵圍攻。

    海盜趁夜扎木筏渡江衝出包圍,轉道杭州向北而去,一路劫掠於潛、昌化,一直到嚴州的淳安。

    官府下令追剿,浙江各路軍馬逼得甚緊,雙方一路皆有小遭遇戰,但始終無法將其成功圍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7 12:41 PM

第一百零八章海患(下)

     這股海盜在官軍追剿之下,一路皆有傷亡。

    至嚴州淳安縣時,只剩下大約六十多人。因迫於追殺,乃晝赴夜行翻山越嶺,進歙縣殺奔江蘇。

    官府急調江蘇兵扼守。在旌德,典史蔡堯率當地民兵千餘迎敵,但海盜們再次突破封鎖線,在南門外大肆劫掠之後揚長而去。隨後在涇縣,又擊敗率兵前來圍剿的知縣邱時庸。

    七月十三日,這幾十名海盜抵達南陵縣城,守城軍民望風而逃,海盜不費吹灰之力就攻占了縣城,在城中再度燒殺劫掠,這時,建陽指揮廖印、當塗縣丞郭耿郊、蕪湖縣丞陳一道、太平府知事郭章,分別領兵起來增援,與海盜們在縣城東門外遭遇。

    雙方正面交戰。廖印等拉弓射擊,海盜們缺少箭矢,順手接過官軍箭矢反射,就這麼區區幾十個海盜,竟然殺的各路兵馬潰敗。陳一道帶兵獨進,奮力拼戰而不克,終被殺死。

    出南陵之後,海盜們又流竄於蕪湖,但遭當地平民百姓抗擊,只得後撤向東,轉道太平府,殺入江寧鎮。指揮朱襄率幾百名勇士奉命守衛。海盜們趁其不備,忽施偷襲。

    朱襄等人不知敵情,正在縱酒狂歡之際被劫營。朱襄奮力拼殺,身中數槍倒馬而死,官兵死亡三百多人,全部被幾十個海盜殲滅。

    海盜們一路殺到了南京城下,耀武揚威地從安德門外經過,一時間城內人心惶惶,但竟無人敢出城迎擊。

    南京舉城鼎沸,軍民皆驚。而倭寇不過五十餘人。而當時南京守城明軍在冊是十二萬。留都兵部尚書張時徹、侍郎陳洙等閉門不敢出兵。反令市民自備糧械,登城守衛。

    從南京城下示威而過的海盜,一路劫掠溧陽、宣興,因聽聞官兵在太湖出現,又跨過武進,越過無錫,一晝夜奔走了一百八十餘里,到達濟墅關。

    這時,有一路圍攻杭州的倭寇殘部正據此不遠,會師在即。

    到這個時候,南京方面才作出了反應。南直巡撫曹邦輔親自督促副使王崇古,集各部軍隊,扼守要路,四面圍剿。儉事董邦政、把總婁宇率兵在陶宅鎮終於捕捉到了敵蹤。兩軍合剿,斬獲敵首十九級。海盜們這時方才窮途末路,想逃向太湖時,被官兵一路攔截,在楊林橋被追上並全部殲滅。

    就這樣,這支歷史上最神奇百人海盜隊伍在橫行幹裡,殺戮戰傷官民四千人,官員陣亡一御史、一縣丞、二指揮、二把總,經歷了八十餘日之後,終於結束了其傳奇般的旅途。

    丁雲毅說到這問道:“陛下認為這股倭寇是倭人還是大明子民?”

    “倭寇,自然是倭人了。”崇禎不解地道。

    丁雲毅一笑:“臣認為此不盡然。從轉戰歷程看,其熟悉民情和地理,善於隱匿,能捕捉到官軍的弱點和心理,長於靈活機動的游擊戰,當非語言不通,水土不服的外國人。而其他們皆是黃衣紅蓋,這也不是扶桑國人裝束,故臣以為這股所謂'倭寇'當為我大明子民。”

    “什麼?”這話聽在崇禎、王承恩、吳直等人耳中大覺驚訝:“既然我大明子民,為何還要冒充倭寇?”

    丁雲毅一聲嘆息:“因為海禁讓這些沿海百姓實在無法生存下去,他們不得不做起了海盜。而為了害怕連累到自己家人,他們又只能冒充起了倭寇那。”…。

    崇禎的眉頭緊緊鎖了起來。

    王承恩也在一邊說道:“陛下,隆慶元年我大明在月港設海澄縣。同年,福建巡撫都御史塗澤民議開禁例,准民間通海貿易,但拒絕與日本貿易,也終於得到批准。於是自此開始,海澄的月港都是唯一合法的出海通商進行海外貿易港口。而江南也一直是最富庶的地方,並且少有大規模的叛亂,市通則寇轉為商,市禁則商轉為寇......”

    “市通則寇轉為商,市禁則商轉為寇。”崇禎喃喃的念著這兩句話。

    丁雲毅趁熱打鐵:“倭寇之亂在戚繼光、俞大酞等名將的圍追堵截下,逐漸平息下來。與此同時,在一些官員的倡議下,我大明開始放寬海禁,這種明智的措施使長期軍事行動難以壓制的局面迅速穩定下來,這甚至使一些官員也感到吃驚,從而更明確地認識到'市通則寇轉化為商'的道理。海防力量的增強以及海禁的放寬,是從根本上解決倭患問題的兩個必要條件,兩者不應相互抵觸,而是相輔相成的關係。我大明強大的海防力量是保證自身安全及發展對外貿易的保障,而暢通的對外貿易又會成為我大明經濟發展的重要動力. .....”

    說到這,丁雲毅深吸了口氣:“所以,海禁斷不可行,只有開放海運,才能確保我大明海疆暢通無阻,使得百姓歸心於朝廷,使得海盜滅絕。”

    “好,說得好!”崇禎一下提高了聲音:“丁雲毅,說得好啊,只有開放海運,能確保我大明海疆暢通無阻,使得百姓歸心於朝廷,使得海盜滅絕。朕今天開心得很,朕今天聽到了過去聽不到的話。福建巡撫鄒維璉原本上書,恢復海禁,朕也準了,現在看來,倒是朕沒有經過仔細調查,貿然下了決定。”

    王承恩和吳直大駭,陛下這可是在那承認自己的錯誤了。

    崇禎卻絲毫沒有註意這些,終於放下了手裡的茶碗:“看來要解決海患問題,一個'禁'字是禁不住的,比如當年大禹治水,必須改'禁'為'疏',這才能確保我大明之海防那!”

    “陛下英明!”這次是丁雲毅真心說出了“英明”這兩個字來。

    崇禎興致頗高:“所以整天坐在宮裡,看那些奏本絲毫用也沒有。朕之前聽唐定王說你如何如何出色,朕這心裡還不太相信,這才動了想要見你一次的念頭,朕這次見對了,見對了,你很有見識,很有見識那。”

    丁雲毅起身恭恭敬敬地道:“臣愧不敢當。”

    “當得起,當得起,你當然當得起!”崇禎的聲音一下變得熱切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7 12:43 PM

第一百零九章澎湖守備、驍騎尉!

     崇禎這一刻對丁雲毅是讚賞有加的。

    他確信自己“發現”了一個人才,而丁雲毅對於海患的見解,也讓崇禎大開眼界。

    崇禎興致勃勃,又問了丁雲毅對流寇和金虜的看法,這已經是第三次有人向丁雲毅問這個問題了。之前是朱聿鍵,後來是王承恩,現在又到了崇禎。

    丁雲毅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說了出來,崇禎聽的時爾皺眉,時爾展顏,時爾又打斷丁雲毅的話,把時間完全忘記。

    王承恩和吳直互相看了眼,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笑意。

    從皇上的態度來看,他是看上這名比皇上年紀還輕的年輕的把總了。

    “流寇之危害,遠勝於金虜那!”不知不覺竟然談論了有一個多時辰,崇禎談興絲毫不減:“那些朝廷裡的官員始終對朕說,流寇不過是疥癬之患,旦夕可以平定,可平來平去卻始終未能平了。倒是唐王前些日子帶罪視察回京,和朕把你在澎湖對他說的話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這才讓朕換了一個思路......”

    說到了朱聿鍵,丁雲毅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唐王他......”

    “哦,朕讓他暫時恢復了王位,回到鳳陽去了。”崇禎不以為然地道。

    丁雲毅不再說話。雖然朱聿鍵恢復了王位,但既然又被送去鳳陽,說來說去還是個被監視居住,只不過日子比以前要好過一些罷了。

    崇禎沒有把朱聿鍵放在心上:“丁雲毅,你很有本事,澎湖苦寒之地,又太小,施展不開拳腳,朕想把你調離澎湖,另委重任,你以為如何?”

    又來了,上次是王承恩,這次換到崇禎了。丁雲毅心裡想著,嘴上急忙說道:“陛下,澎湖是小,是苦,但位置重要。其既可監視台灣,又是保衛福建第一道屏障。當初我大明水師連番惡戰,才把紅夷趕出澎湖,眼下斷然不可有失。臣斗膽,肯請陛下讓臣繼續留在澎湖。臣不懼苦寒,願為陛下鎮守著海防要隘!”

    “你們看看,你們看看。”崇禎指著丁雲毅說道:“什麼是忠臣?這才是真正的忠臣!朕聽說因為澎湖實在太苦了,許多人都推三阻四,到處尋找門路,目的無非只有一個,就是不願意去。可丁項文他有了機會,卻一心念著守著我大明的海疆要地,不肯離開,甘受清貧勞苦,這才是朕要的忠臣那!”

    崇禎對丁雲毅贊不絕口,但卻不知道丁雲毅心中另有盤算,他是千方百計也不肯放棄好容易有了一些規模的澎湖的。

    “丁雲毅!”崇禎忽然提高了一些聲音。

    “臣在!”

    崇禎略一沉吟:“你先敗巨盜,再擋紅夷,又救了王承恩。這些功勞,也給了你賞賜,也給你升了官。九邊之地,比你功勞大的比比皆是,可朕欣賞的就是你這份忠貞。丁雲毅聽封。朕加你為澎湖守備,授驍騎尉!節制澎湖、大員!”

    “臣丁雲毅謝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丁雲毅大聲說道。

    此時的他心中大動。驍騎尉、澎湖守備,這些忽如其來的榮耀都不重要,關鍵是崇禎的最後一句話,“節制澎湖、大員”!

    大員雖然有時候指全台灣,但主要說的還是台灣的台南地區,眼下大員被荷蘭人所霸占,難道崇禎的意思是要讓自己找機會收復大員嗎?

    “丁雲毅,你懂朕的意思嗎?”崇禎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問道。…。

    “臣懂了!”崇禎的這一句話,讓丁雲毅再無猶豫:“臣現在弱小得很,只能保住澎湖,但臣早晚會將我大明戰旗插上大員!”

    “好一個將我大明戰旗插上大員!”崇禎“謔”的一下站了起來:“不錯,你現在是弱小得很,朝廷主要精力用在九邊和中原之地,也幫不上你什麼忙。要人,朕沒有;要銀子,朕也沒有。可福建有、澎湖有,台灣有,你自己給朕想辦法去!朕給你一道特權,只要你不謀逆造反,你在澎湖和台灣想做什麼都可以!”

    “臣知道了!”

    這等於是崇禎給了丁雲毅一個官銜和番號,但沒人沒錢,一切都得靠丁雲毅知道想辦法。丁雲毅也不怪崇禎,朝廷國庫空虛,有了一些銀子都送到了邊關和中原,澎湖那裡崇禎是有心無力顧不到了。

    可這已經足夠了。

    尤其是崇禎給自己的特權,足以讓自己在澎湖、台灣放開手腳大干一番。

    崇禎慢慢坐了下來:“丁雲毅,你回到澎湖之後準備如何做?”

    丁雲毅仔細考慮了下,崇禎也不催促。過了會,丁雲毅才說道:“臣回到澎湖,第一要緊的便是開放海禁,當然,鄒撫帥下達海禁令,他是臣的上司,臣不敢和他對著幹,只在澎湖等地開放而已。然後,臣斗膽,將盡力招安海盜。那些海盜常年在海上生活,九死一生,一是最富有戰鬥經驗,二來他們中的許多人也不想過這樣朝不保夕的生活,既然海禁開了,又有機會能為朝廷效力,臣以為他們必然對朝廷心生感激......”

    丁雲毅說的仔細,崇禎聽的也異常仔細。

    丁雲毅把心裡的想法一一說完,崇禎忽然插嘴問了句:“那鄭芝龍呢?”

    丁雲毅一怔,崇禎微微一笑:“連鄒維璉都管不了鄭芝龍那,你們不要以為朕在深宮,便什麼都不知道了。他和大員的紅夷互有勾結,勢力大得很那,你要做事想饒過他是斷然不行的。這樣,朕寫個東西給你。”

    說著讓吳直拿來筆墨,寫了幾行字,然後蓋上印,讓吳直封好交給了丁雲毅:“丁雲毅,這東西你放在身上,關鍵時刻或者可以派上用場,但切記,平常時候不要亂用,也不要給朕添什麼麻煩。”

    “臣謝恩。”丁雲毅接過了信,心中大喜,沒準這便是自己將來的保命符了。

    崇禎微微一笑:“好了,今天談的時間長了,你先下去,回家人好好團聚一下,朕給你三天的假。離京的時候再來見朕一次,朕還要和你再談一次。”

    “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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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8au 發表於 2019-12-17 12:45 PM

第一百一十章忠臣還是良將

     王承恩把丁雲毅送了出去,丁雲毅再三感謝王承恩,王承恩卻淡淡地道:“項文那,你這次深得皇上器重,是福還是禍那?”

    丁雲毅怔了怔:“能夠得到皇上信賴,當然是福氣了。”

    王承恩微微一笑:“當年皇上啟用袁崇煥的時候,袁崇煥得到的信任比你還多那。”

    這一句話,讓丁雲毅渾身冷汗直冒。

    是啊,袁崇煥得到的信任比自己多得多,但結果......

    “項文,切記一點,不要因為得到聖寵而就生驕,一定要夾起尾巴做人,謹慎謹慎再艱深。 ”王承恩仔細叮囑道:“時時警醒自己,你不過是個守備,比你官大的大有人在。不可因言招禍,因事招禍,凡事要三思而後行那!”

    “雲毅一定牢牢記在心裡。”丁雲毅感激地道。

    王承恩忽然問道:“本來這些話灑家不應該對你說的,可你知道灑家為何又要對你說這些嗎?”

    丁雲毅遲疑了下:“是因為雲毅救過公公的命嗎?”

    “不是,不是,你錯了。”王承恩搖了搖頭:“灑家心裡只有皇上,你便是救灑家一千次,一萬次,這些話灑家原本也是不會說的。”

    丁雲毅更加不明白了,既然如此,王承恩為何還要說?

    王承恩輕輕嘆息一聲:“灑家為的完全是這個朝廷那。方才你的那番海患論,何止打動了皇上?連灑家也都被你打動了。你勇猛絕倫,見識高明,是我大明不可多得的良將。所以灑家也要提醒你,灑家不想大明失去你這樣一位將來的將才那!”

    丁雲毅默默點了點頭。王承恩的心裡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崇禎。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崇禎。

    “忠臣良將,忠臣良將。”王承恩重複著這幾個字:“忠臣排在良將之前,可見忠臣遠比良將重要。項文,灑家知道你一定會成為一個良將,但你是不是忠臣灑家可就不知道了。”

    丁雲毅沒有回答,可他在用自己的腦子思考著。自己將來會不會是一個忠臣?

    大明很快就要亡了,留給自己的時間不是很多,當那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是和大明共存亡,還是乾脆就飄零海上,當一個逍遙自在的海盜?

    丁雲毅根本無法回答自己。

    “項文,不要辜負了聖上對你的一片期望。”

    這是王承恩最後,也是最鄭重交代的一句話。

    從進宮等著崇禎召見,一直到出宮,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秦云這些弟兄們早在外面等得急了,都以為丁雲毅出了什麼事情。

    等丁雲毅一說出自己被升了官,弟兄們人人興高采烈,個個歡呼雀躍。這次京城之行,果然是有驚無險。

    可丁雲毅的心裡卻一點不覺得高興,王承恩對自己的囑咐始終都在腦海裡盤旋著。

    “小少爺,小少爺!”

    忽然一個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接著一個和丁雲毅差不多大歲數的年輕人興沖衝的跑了過來:“小少爺,你可回來了。”

    “你是?”丁雲毅一臉迷茫。

    年輕人顯得非常錯愕:“小少爺,你不認得我啦?我是你的書僮蔣奇啊!”

    “啊,是,你是蔣奇。”丁雲毅哪裡認得自己的什麼書僮,拍著腦袋道: “剛剛得到皇上召見,被嚇得不行,腦子裡到現在還是一片混亂。”

    “我知道,我知道。”蔣奇興奮地道:“老爺當年也是這樣,第一次被皇上召見,聽說渾身都是汗,回家的路都不認得了。”…。

    算是瞎濛濛了過去,丁雲毅心里松了口氣:“你來這做什麼?”

    蔣奇一下變得興奮起來:“老爺夫人知道你進京了,還得到皇上召見,心裡都高興得不得了,早一個月前就在那裡等著了。你一進京,王公公便派人到咱家通報,家裡可熱鬧開了,夫人還特意把大姑爺,二姑爺都叫了來,又讓我在這守著。”

    他說話的語速非常快,丁雲毅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不過好在也算聽明白了。

    “快走,老爺夫人怕是等得急了。”蔣奇一迭聲的催促道。

    丁雲毅卻並沒有急著走:“我還帶著幾個朋友,家裡有地方住嗎?”

    蔣奇這時才注意到了丁雲毅身邊同伴,一看到葉大海的樣子,被嚇了一大跳,害怕的往丁雲毅身邊一縮。

    葉大海也不以為意,笑了下:“丁把總......啊,不,丁守備,今天你們家人團聚,我們還是不去湊這個熱鬧了,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明天讓阿湖來告訴你我們住哪。”

    丁雲毅也不勉強,點了點頭。

    蔣奇卻聽在了耳裡,興奮的叫了起來:“丁守備?小少爺,你又升官啦?”

    “走,回去再說。”丁雲毅拱了拱手,和同伴暫時分別。

    蔣奇原是準備了驕子的,但丁雲毅卻沒有上驕,讓驕子先回去,自己牽了馬,隨蔣奇一起朝家的方向走去。

    蔣奇興奮異常,一路喋喋不休:“小少爺,你現在都會騎馬了?記得以前你無論如何都不肯去學騎馬,老爺為此還狠狠的責罰過你。咱家的人都知道了你在福建威風得很,一人就殺了幾十個海盜。夫人是又驚又喜,老爺奉旨回京後,夫人還和他吵了幾次,非要讓老爺想辦法把你調回來,可老爺就是不肯......”

    路上有這麼個人陪著,倒也不覺得累。丁雲毅和蔣奇年紀相仿,話也談得來。心中想著從來沒有進過的那個“家”,慢慢的從蔣奇嘴裡套著話。

    蔣奇全無心機,丁雲毅問什麼,他便說什麼,走了不到一半的路,丁雲毅便已經把自己“家”裡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自己的“母親”丁陳宛荷,居然也是一個官員的女兒,後來嫁給了丁遠肇。兩個姐姐一個叫丁碧薇,一個叫丁碧月......大姐已經有了兒子,二姐也有了幾個月的身孕。

    丁雲毅這才放心一些,有了這些情況,也不用擔心進了家門會認錯人了。

    “小少爺,咱們到家了啊。”

    隨著蔣奇的一聲歡呼,丁雲毅終於回“家”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7 12:48 PM

第一百十一章丁家

     整個丁府都因為丁雲毅的回來而變得熱鬧起來。

    “父親、母親。”

    客堂裡,丁雲毅恭恭敬敬地道。

    丁遠肇一如既往,端坐在那一動不動,只是鼻子裡“恩”了一聲。坐在旁邊的丁陳宛荷只說了一句:“項文,你可回來了......”便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想要起身好好的看看自己兒子,又朝邊上丈夫看了眼,生生的把這念頭壓了下去。

    丁雲毅也不在意,轉向右邊,見那對坐在那的夫妻帶著一個孩子,必是自己的大姐和大姐夫無疑:“大姐,大姐夫。”

    大姐夫王清衡微微一笑:“項文,一路辛苦。”

    大姐丁碧薇眼淚卻刷的一下流出,拉過邊上孩子:“快,遲瑞,快叫舅舅。”

    他們的孩子遲瑞已有四五歲的樣子,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舅舅”,丁雲毅應了,見這孩子長得非常可愛,不由心中喜歡。拿出一塊玉佩,當做是給自己這個外甥的見面禮。

    再轉到另一方:“二姐,二姐夫。”

    丁碧月便如自己大姐一般,眼眶紅紅的,顯然這兩個姐姐都非常疼愛丁雲毅這個弟弟,正想說話,一邊的二姐夫葉原先卻笑嘻嘻地道:“這是怎麼說的,這是怎麼說的。今可是一家團聚大好的日子,怎麼弄的哭哭啼啼的。項文,酒菜早就預備好了,走,大家一起為項文洗塵去。”

    坐在酒席之上,丁遠肇還是一如既往,板著張臉一句話也不說,王清衡的脾氣和他差不多,也是板著張臉,簡直和丁遠肇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倒是葉原先為人機靈,先端起酒杯:“來,大家盼著念著,都在想著項文回來,可項文現在回來了,怎麼都沒有聲音了?項文,二姐夫先敬你一杯。 ”

    “多謝二姐夫。”丁雲毅舉起杯子:“父親,母親,我敬你們一杯。”

    “哎,哎。”丁陳宛荷忙不迭地道,丁遠肇鼻子裡又“恩”了一聲,舉起杯子淺淺抿了一口。

    “老爺,夫人,可不得了了。”站在邊上侍候著的蔣奇一驚一乍地道;“你們猜怎麼著?咱家小少爺現在是驍騎尉、澎湖守備了!”

    “哎喲,那可是咱家的大喜事。”葉原先一下叫了起來:“來來,項文,咱得再喝一杯。”

    丁雲毅笑著和他又喝了一杯,只聽邊上的丁遠肇冷哼一聲: “你有何功勞,能被提升為澎湖守備那?就算殺了幾個海盜,那也本是你的分內之事。你年紀輕輕,便坐上守備之職,難道我大明真的沒有人才了嗎?”

    本來這是一件喜事,可在丁遠肇的嘴裡,反倒好像丁雲毅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好在丁雲毅已經對自己這個老子的脾氣領教過了,當下也不以為意。

    王清衡終於開口道:“父親,今上本是少年天子,項文又得到今上召見,想來少年天子見到這個少年將......守備覺得對脾氣。”

    他本想說丁雲毅是“少將將軍”,可話到嘴邊又覺得丁雲毅和將軍相差甚遠。

    “未必,未必。”葉原先連連搖頭:“我可聽說了,項文是和王承恩公公一起回京的,這還不說,在杭州,項文浴血奮戰,還救了王公公一命. .....”

    丁雲毅大是驚訝,自己這個二姐夫的消息居然如此靈通?

    丁陳宛荷、丁碧薇、丁碧月卻一下驚呼起來,丁碧薇慌裡慌張地道:“項文,你和別人打架了?”…。

    丁雲毅幾乎笑了出來,打架?這算是打架嗎?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丁碧月又是一聲驚呼:“項文,你的手。”

    丁雲毅左手上傷口未好,不過不太起眼,起初大家都沒有註意,也不知怎麼的現在就被丁碧月看到了。

    丁陳宛荷更是驚惶:“快,蔣奇,快把李大夫請來。”

    “母親,不必了。”丁雲毅趕緊阻止了母親:“一些小傷,都是在杭州時候受的,現在好得七七八八,不必在當回事。”

    丁陳宛荷哪裡想到自己這個平時溫順孝順的兒子,居然會去和別人打架,急得六神無主,若不是自己丈夫在邊上,現在就要落淚了。

    “項文是當兵的,當兵的哪能不受傷?”丁遠肇很不滿的朝妻子瞪了眼,接著道:“項文,究竟怎麼回事?你如何會救了王公公的命?”

    丁雲毅淡然道:“其實也沒有什麼,我等奉旨進京,路經杭州,在聽雨樓內見王公公遇襲,和那些刺客大打了一場,被我們殺了十來個。”

    丁陳宛荷這三個女人聽的面色一片慘白,丁碧月的聲音都哆嗦了:“項文,你,你還殺人了?”

    “你懂什麼。”葉原先連連搖頭:“項文英勇絕倫,在澎湖時候連斬巨寇常陸鞏保田和鬼王丸,尤其是那個鬼王丸,橫行大海,連鄭芝龍都奈何不得,卻死在了項文的手裡,難道你們當現在的丁雲毅還是那個只會死讀書的丁項文嗎?”

    “我的老天,觀音菩薩保佑。”丁陳宛荷聲音哆嗦,眼淚到底還是沒有忍住流了出來,央求著自己丈夫道:“老爺,我求求你,無論如何把項文給調回 ,咱不當什麼守備了,咱就呆在家裡。整天打打殺殺的,萬一有個閃失,我可怎麼去見丁家的列祖列宗啊!”

    丁雲毅一笑;“母親,這也沒有什麼,兒子奉命鎮守澎湖,那是聖上和朝廷對兒子的信任。其實也不是每天都在打殺,沒有想的那麼危險。”

    丁碧薇打斷了弟弟的話:“我聽說澎湖最苦,那刮起的風能把屋子都掀翻。又沒有吃的又沒有淡水,項文,這樣的地方怎麼能夠住人?還是讓父親和你兩個姐夫想辦法把你調回來。”

    “豈有此理。”王清衡卻說道:“焉能讓我等去做這般事情?簡直有辱我等名節。”

    丁雲毅笑了笑,已經聽過自己這個姐夫的“名聲”了,現在一見果然如此:“大姐,澎湖苦是苦了一些,可沒有那麼誇張,我們的日子過得舒適著呢。”

    當下就把自己在澎湖的日子一五一十的和自己家人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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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8au 發表於 2019-12-17 12:50 PM

第一百十二章葉原先

     丁雲毅為避免家人過分擔心,只揀好的地方說,添油加醋,滔滔不絕,直把個澎湖描繪成了人家仙境一般。

    丁家人聽的居然人人心馳神往,丁遠肇居然也面帶微笑。那澎湖他是去過的,哪里和兒子描述的有半分相像?

    自己兒子非但得到聖上器重,被升為澎湖守備,而且更加難得的是,居然知道關心別人,不讓家人為自己操心了。

    “舅舅,舅舅,我要去澎湖,我要去澎湖。”小遲瑞大聲叫出來。

    “好,等你再長大一些,舅舅一定帶你去。”丁雲毅笑著說道。

    遲瑞歡呼一聲,酒桌上的人也都忍俊不禁。

    丁遠肇收住笑容:“聖上這次宣你進宮所為何事?”

    “問了一些澎湖、台灣情況。”丁雲毅心中牢牢記得王承恩的囑咐,並沒有把自己和崇禎談話的全部內容說出來。

    丁遠肇聽著點了點頭,又仔細叮囑了丁雲毅幾句,無非是些什麼既得皇上信任,當要盡忠報國之類的話。

    接著又說起此次丁遠肇奉聖回京,是要讓其出任兵部侍郎,福建贊理軍務一職便也不再擔任。

    丁雲毅覺得有些可惜。雖然這個父親也不怎麼照顧自己,但他到底是福建贊理軍務,自己做事別人多少都得看在丁遠肇的面子上。現在他調回了京城,雖然成了兵部侍郎,但究竟是天高皇帝遠,一些事情便也難說得很了。

    “澎湖那是朝廷重中之重。”在福建呆過的丁遠肇深知澎湖之重要性:“你在那裡需得謹慎小心,一刻不可怠慢,要有什麼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後行。你在澎湖所為我也聽說了,勇則勇矣,但卻欠缺一個穩字......”

    他說一句,丁雲毅便應一聲。好好的一個家庭聚會,倒弄成了朝廷廷議一般。

    “項文。”王清衡忽然開口說道:“我是你的姐夫,有些話當提醒你一番。鄭芝龍雖然手握重權,但究竟是海盜出身,和我等身家清白的朝廷官員不可同日而語,千萬不可和其走得過近。你可得時時刻刻記得這些。再有一遭,紅夷竊據大員,項文當尋覓良機,不辭辛苦,親往大員,對紅夷曉以大義,督促其當安分守己......”

    你大爺的!丁雲毅心中罵道。讓老子去台灣和那些荷蘭人講道理?你當官當真當得傻了,怪不得沒有人願意搭理你。

    又吃了一會,丁遠肇今天等兒子的時間長了,有些困頓,眾人見了也便散了。王清衡夫婦住處離此不遠,先行告辭。葉原先夫婦今夜便在這裡借宿。

    丁陳宛荷又拉著兒子說了會話,便讓蔣奇帶著小少爺先去休息。

    回到自己房間,丁雲毅也有一些累了,打了個哈欠,讓蔣奇先去休息,自己檢查了下傷勢。

    有些傷還得好好將養一段時間,這要是讓母親和自己兩個姐姐見到,還不知得擔心成什麼樣子。

    正想上床休息,忽然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丁雲毅打開門,略吃一驚,居然是自己的二姐夫葉原先來了。

    葉原先手裡拿著一個食盒,拎著一壺酒,笑嘻嘻的進來:“項文,晚上一定沒有喝好,來,姐夫再和你喝上一會。”

    丁雲毅莫名其妙,心裡猜測這麼晚了葉原先來找自己必然有事,也不多說,關好了門,轉身,見葉原先已經把幾隻菜拿了出來,又在兩隻酒杯裡倒上了酒。…。

    “項文勇猛,天下盡知,我這個做姐夫的也面上光彩,這杯酒是我敬你的。”葉原先話裡帶著討好說道。

    丁雲毅陪他喝了一杯,也不拐彎抹角:“姐夫找我有事?”

    “是啊,是有一些事情。”葉原先放下杯子,嘆息一聲:“項文那,雖然我是個吏部的員外郎,是個京官,可你不知道京官的苦那..... .”

    他喋喋不休的訴說著,丁雲毅聽的眉頭緊皺,也不知道他究竟要說個什麼意思。

    葉原先說了半晌,忽然道:“這次你父奉旨歸京,和他一起卸任的還有泉州知府。原本朝廷已經委任了新的泉州府,但誰想到那人突發重病,便也無法上任,因此這泉州府的位置便空缺下來了......”

    丁雲毅恍然大悟,原來自己這個姐夫是盯上了泉州府的位置。

    京官雖然受人尊敬,但要論到好處,卻遠遠不如一個地方實權官員了,所以那些當京官的一旦看到什麼地方有空缺了,都打破著腦袋想去那裡,這葉原先也不例外。

    但他來找自己做什麼?難道讓自己去和王承恩說情?可以王承恩的性格,非但不會答應,反而沒準還得把自己大大斥責一番。

    只聽葉原先說道:“項文,你不要誤解了我的意思,在朝廷裡我也有一些認得的人,自己還能活動活動。不過,我現在手裡還缺一些銀子...... ”

    丁雲毅終於明白了,這位是來找自己借銀子的。可就奇怪了,他怎麼知道自己手裡有銀子?自己進京之前,還不過是個小小把總而已,一個把總到哪裡去弄銀子?

    “項文。”葉原先忽然壓低了聲音:“前段時候朝廷接到福建巡撫鄒維璉的奏本,說紅夷艦船'維京人'號失蹤,紅夷向福建方面提出抗議,但找來找去就是找不到'維京人'號和上面攜帶的大批財物,此事便也不了了之。我想,這事怕和你有關係?”

    丁雲毅眼睛一下瞇了起來,心中卻是大駭,葉原先是怎麼知道“維京人”號失蹤和自己有關的?

    “項文勿慌,你姐夫是斷然不會出賣你的。”葉原先趕緊道:“何況這事也沒有證據,你抵死不承認也便是了。你姐夫也絕不是因此而來敲詐你,實在是我現在手頭銀子不足,又想著泉州府的位置,沒奈何,才來厚著臉皮和你開口的。你放心,一年之內我一定把借你的銀子連本帶利如數歸還!”

    丁雲毅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在那沉吟了會,這才問道:“你憑什麼說我和'維京人'號的失蹤有關?”

    葉原先一笑:“這是你姐夫的一個秘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7 12:59 PM

第一百一十三章吳三桂來了

     葉原先是鐵了心的不肯把自己的這個秘密說出來了。

    丁雲毅也不如何勉強:“你需要多少銀子?”

    “我還缺一萬兩!”葉原先報出了個數字:“為了活動這個泉州府的位置,我是傾家蕩產,原本還差著兩萬兩銀子,我到處籌措借代,才勉強湊了一半,剩下的這一半我是無論如何沒有辦法了。你想啊,多少人都在盯著這張位置,咱這些當京官的大多是些窮官,人人都去借銀子,哪有那麼多的銀子可以藉那。”

    丁雲毅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好容易有個地方肥缺空出來了,那些窮京官們誰不在眼巴巴的盯著,一個個削尖了腦袋的想要把這張位置弄到手裡。

    助他一臂之力?讓他當上泉州知府?丁雲毅的心思在那快速轉動著。

    自己老子已經離開福建,在福建自己缺少一個“自己人”。自己駐紮澎湖,福建有什麼風吹草動,最好是能在第一時間知道,而這一點始終都是自己欠缺的。

    丁雲毅對自己的這位姐夫不是非常了解,但聽說此人和王清衡截然相反,為官名聲不是很好,因為貪污還出過事情。但他的朋友多,大家都喜歡和他來往,貪污事發,保他的官員有許多。僅僅從這一點上來看,這人為官也必定有自己獨到的地方。

    自己在福建官場需要的內應,不是丁遠肇或者王清衡這樣做事一絲不苟,不講情面的人,而正是葉原先這樣的官。

    只要銀子可以買通的官,那就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更何況,他到底還是自己的姐夫,銀子之外還有面子。

    想通了這點,丁雲毅沉吟著道:“姐夫,我也不會隨身攜帶著一萬兩銀子那......”

    葉原先頓時面露失望之色,但丁雲毅隨即道:“你給我兩天時間,兩天之內,我一定幫你弄到這一萬兩銀子!”

    葉原先頓時大喜,連聲道謝。

    丁雲毅微微笑道:“姐夫,你也不必謝我,等你真的當上了泉州知府,將來我要仰仗姐夫的地方還多得很。”

    “我是你的姐夫,你又肯借銀子給我,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葉原先拍著胸脯說道:“旁的我也不敢保證,只要我能坐到那張位置上,但福建方面有何消息,那些巡撫、參將在那做些什麼事情,我保證你在第一時間內知道。”

    丁雲毅要的就是這個。

    葉原先這樣的官你指望他能給你什麼天大的幫助那是不可能的,但讓他傳個消息,不費甚麼力氣的順水人情,他是極願意做的。

    當下兩人約定好,葉原先心滿意足的起身告辭。

    這算是丁雲毅的一次政治結盟了......

    ......

    一大早醒來,丁雲毅一邊洗漱,一邊在那想著到哪去弄這一萬兩銀子。自己在澎湖倒是有,可一來一往路途遙遠,等自己的銀子送到,只怕別人已經在泉州上任了。

    “小少爺,您起來了?”

    “啊,是。”見到蔣奇,丁雲毅順口問了聲:“老爺起來了嗎?”

    “早起來了,正在那見客呢。”

    “哦,見客?”

    “是,遼東總兵吳襄的兒子吳三桂。”

    “誰?”丁雲毅一下睜大了眼睛。

    蔣奇對小少爺的態度莫名其妙:“遼東總兵吳襄的兒子吳三桂啊。”

    吳三桂!

    那個傳奇一般的人物吳三桂!

    他出身於遼東將門望族,在父親吳襄和舅舅祖大壽等的教誨和影響下,既學文,又習武,不到二十歲就考中武舉,從此跟隨父親吳襄和舅舅祖大壽,開始他的軍旅生涯。…。

    崇禎四年大凌河之戰中,總兵吳襄率馬步四萬餘往援大凌河祖大壽,結果吳襄臨陣逃脫,被削職。可也正是在那一次,吳三桂連續衝突敵陣十一次,初露頭角。

    第二年六月,為平息山東登州參將孔有德等兵變,吳襄隨副將祖大弼出征山東,最後孔有德從登州乘船渡海,投奔後金而吳襄恢復了總兵職務。

    隨著吳襄官復原職,吳三桂也在當年任游擊,時年僅僅只有二十歲。

    現在,吳三桂來到了自己家中?

    丁雲毅讓蔣奇去做自己的事情,自己悄悄來到客廳外。

    只聽裡面一個年輕的聲音說道:“丁侍郎,您是兵部侍郎,請您無論如何幫幫忙,在聖上面前說上幾句,這餉實在是不能再拖欠了。”

    丁遠肇的聲音傳來:“長伯,不是我不肯幫你,只是我這個兵部侍郎剛剛上任,對很多事情都不熟悉,你何不去找溫首輔?”

    “找了,但溫首輔推三阻四,說這事不歸他管,得去找兵部,兵部又把這事推到了戶部,戶部再推到了溫首輔那,結果踢來踢去的,三桂已經在京城耽擱了一個多月了。在這多呆一天,邊關那就不穩定一天。三桂實在沒有辦法了,聽說您出任兵部侍郎,三桂仰慕您的名聲,這才冒昧前來找您了啊,丁侍郎,求您看在邊關將士的份上。”

    丁遠肇沉思一會:“何不直接請求覲見皇上?”

    “也找了,但幾次求見,皇上就是不見。”

    “我猜想,朝廷也是沒有銀子那,要不然每次只要邊關來人,皇上便是再忙,也總是會見的。”

    “朝廷難,邊關更難。”那個聲音急切無比:“前後欠了半年的餉,弟兄們浴血奮戰,為的不就是這幾兩拿命換來的銀子?可今天拖,明天拖,已經幾次鬧出鬧餉的事情來了,若不是我們軟硬兼施,勉強鎮壓下去,說不定便鬧得天翻地覆。什麼地方都可以亂,但邊關不能亂那,再這樣下去,只怕我們也彈壓不住了。”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丁遠肇一聲嘆息:“你們難,皇上也一樣難,邊關要銀子,中原也要銀子,就那麼點銀子,你說先盡著誰好?但有一點,無論如何都不能出現兵變,不然這就是塌天的大禍那!”

    裡面說到這里便再沒有聲音傳出。

    丁雲毅再也忍耐不住,在外大聲說道:“父親,吳游擊,再難,不能難邊關,現在大明能夠全力對付流寇,靠的就是邊關將士們的捨生忘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7 01:11 PM

第一百十四章“兵變”

     “這位是?”

    看到闖進來的一個陌生人,吳三桂有些疑惑。

    兒子忽然闖進,讓丁遠肇大是不悅,當著客人的面,也不好發作:“這是犬子丁雲毅。”

    吳三桂一下站了起來:“可是威震海疆,連破海賊樓的丁項文?”

    “是我,比起吳長伯連續衝突十三陣,丁雲毅多有不如!”

    “哎呀,我在邊關的時候也聽說過丁把總的赫赫威名,今日得見,幸甚!”吳三桂熱切地道。

    這個時候的吳三桂,依舊是個對大明忠心耿耿的猛將,他也不知道丁雲毅已經升了守備,丁雲毅拱手道:“丁雲毅不過殺了幾個海賊,比起邊關將士浴血沙場,丁某不值一提!”

    這兩人一個是邊關的少年英雄,一個是海疆的少年英雄,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卻大有一見如故的感覺。

    丁雲毅也不怕自己老子有什麼想法:“父親,邊關何其重要,軍餉卻一拖再拖,雲毅以為,再這樣下去,不出一月必起兵變。儘早設法,必須儘早設法!”

    “有沒有餉那是朝廷的事,豈是你能管到的?”丁遠肇冷哼一聲:“我明日上朝,拼卻一死將邊關情報上報也便是了,至於發不發餉我就不知道了。”

    吳三桂也清楚丁遠肇能夠做到這點已經相當不錯了,略坐了會,起身告辭。丁遠肇讓自己兒子替自己送客人,丁雲毅正求之不得。

    走到門口,見左右無人,丁雲毅壓低聲音道:“附近有個茶樓,長伯兄可去那裡開個雅間等我。”

    吳三桂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等到他一走,丁雲毅轉回去告訴父親自己要去客棧見同伴,便也離開了丁府。

    來到附近茶樓,小二將他帶到雅間,吳三桂早在那裡等候著了。

    丁雲毅吩咐沒有自己允許,誰也不許進來,隨即關上了門,也不寒暄,開門見山:“長伯兄,你靠這麼要軍餉要不來。”

    吳三桂也沒有想到這人說話這麼直接,急忙問道:“依你的意思呢?”

    “鬧餉!”丁雲毅毫不遲疑地道。

    “什麼?”吳三桂大吃一驚。

    丁雲毅冷笑一聲:“你要靠著討餉,朝廷裡的那些人不知道邊關的狀況,自然你推我,我推你,哪年哪月才能把糧餉送到?非得給他們一些壓力不可。只要邊關兵變一起,我以為必定朝野震驚,聖上也會催著發餉,如此糧餉問題自然可以得到緩解。”

    吳三桂有些猶豫:“辦法是個辦法,可這一旦洩露可是殺頭罪名。再者,萬一朝廷出動大軍鎮壓怎麼辦?”

    “現在你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哪裡還去考慮這些?”丁雲毅愈發將聲音放低:“你可立刻書信一封,派快騎將這主意告知吳總兵,讓其配合,以防朝廷調查。然後今日便急奏聖上,言說邊關兵變,皇上再不願意見你,也不得不見。只要見到了聖上,就全憑你的一張嘴了。”

    吳三桂沉默不言,丁雲毅說完這些話也只顧喝茶,一時間雅間內氣氛尷尬。

    過了半晌,吳三桂忽然抬頭說道:“項文兄如此教我,三桂感激莫銘,你我一見如故,三桂斗膽,願與項文結為兄弟!”

    丁雲毅立刻明白。詐報兵變,這是殺頭的罪名,吳三桂是要用結拜的辦法,把自己和他捆綁在一起,讓自己不至於洩露出去消息。

    結拜,這也是這個時代最簡單、最有效的一個辦法了。…。

    想到這丁雲毅慨然道:“你吳家世代將才,既然長伯兄不嫌棄雲毅,雲毅如何不肯答應。”

    吳三桂大喜,拉著丁雲毅一起跪了下來,兩人一齊說道:

    “我吳三桂、我丁雲毅,今日結為異姓兄弟,死生與共,富貴同享,若有背信棄義者,人神共誅之!”

    誓言念完,兩人站起,吳三桂年長,丁雲毅叫了聲“大哥”,心中想到來到這個時候自己居然有了兩個結拜大哥了。

    “二弟,來,坐。”吳三桂拉著丁雲毅重新坐下,語帶感激:“今日二弟為我出了這個辦法,雖然危險,但卻也是唯一可行之計。一旦糧餉有了著落,將士們的心便也安了,我不知該如何報答二弟才是。”

    丁雲毅心中一動:“大哥來京活動,身上帶著銀子沒有?”

    “當然。”吳三桂點了點頭:“我們都知道要想糧餉解決,非得靠銀子活動不可。但邊關錢餉已久,我們手邊哪還有銀子?搜羅來搜羅去,湊了一批珠寶,兩個元寶,總有萬把兩銀子上下,期望著能靠這萬把兩的銀子換來軍餉。但遼東軍餉始終是個燙手的事,竟然沒有人敢收我銀子的,不過眼下既然有了兵變這個主意,想來也是不用送出的了。”

    丁雲毅遲疑了下:“雲毅想問大哥藉這批珠寶元寶。”

    原以為吳三桂未必能夠答應,即便答應,也會仔細盤問,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吳三桂想都 未想便道:“好,我立刻將這批東西送到二弟家中。”

    丁雲毅倒是一驚:“大哥難道問也不問我要這批東西做什麼嗎?”

    吳三桂大笑:“你我既是兄弟,些許珠寶算得了什麼?二弟在此時問我藉這批珠寶,必有緊急用處,儘管拿去便是。何況這批東西我本來就是準備送出去的,送給那些當官的,我總心有不甘,但給二弟,大哥心里高興得很!”

    丁雲毅心中嘆息,上萬兩銀子不是小數目了,自己和吳三桂又是今天剛剛認得,吳三桂居然如此慷慨。吳三桂豪邁名聲,果然不是杜撰出來的。

    當下說道:“雲毅的確有急用,既然大哥如此信我,雲毅決不辜負大哥。回到澎湖,雲毅第一件事便是遣人將銀子送到遼東歸還大哥。”

    “你我兄弟何談一個還字。”吳三桂笑道。

    “大哥一樣等著用銀子。”丁雲毅也笑道:“況且做兄弟的不是沒有銀子,只是沒有攜帶在身上。”

    兩人惺惺相惜,越談越是投機,只是吳三桂想著匯報“兵變”之事,不敢久留。把隨從叫了進來,讓他把珠寶送到丁雲毅家中,自己起身,暫時和丁雲毅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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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8au 發表於 2019-12-17 01:16 PM

第一百十五章婚事?

     送走了吳三桂,丁雲毅去客棧見了一下自己的弟兄們。他還會在京城呆上幾日,讓弟兄只管自己在京城內游玩便是。

    葉大海這幾個人也是第一次來到京城,見丁雲毅如此叮囑,自然求之不得。

    回到家中,吳三桂的那批東西已經送到。一批珠寶,兩個金元寶。丁雲毅隨即將其交給了還在丁家的葉原先。

    葉原先哪裡想到丁雲毅的動作會如此之快,昨天剛剛答應,今天便送來了。檢點了下,這批珠寶元寶總值大約在一萬兩三千兩銀子上下,拿去兌換成一萬兩銀子綽綽有餘。

    葉原先大是感激,連聲道謝,拍著胸脯答應自己只要能謀到泉州知府這個職位,最短時間內一定能將這筆銀子還上。

    兩人正在那說著話,忽然丫鬟來請小少爺,說是夫人要見。

    來到丁陳宛荷那裡,見自己的大姐、二姐居然都在,一見丁雲毅進來,丁碧薇一把拉住弟弟:“項文,快來,昨天我回去後,一宿沒睡,今天一大早便起來了。有個孫翰林的孫女,模樣端正,秉性淑良,我們都覺得合適......”

    丁雲毅腦袋要炸了,自己大姐這是要為自己介紹媳婦?什麼模樣端正、秉性淑良,自己見都沒有見過,天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見丁雲毅沒有做聲,丁碧月趕緊道:“項文,我這個更好。她是吏部主事的女兒,這個主事本是你姐夫的部下,他女兒我見過,樣子長得俊俏,更加難得的是做得一手好女活。”

    兩個女人喋喋不休,你介紹一個,她介紹一個,弄得丁雲毅一個頭有兩個大。

    丁陳宛荷操心著兒子婚事,見丁雲毅沉默不語問道:“項文,你自己看上了哪一個?我覺得吏部主事的女兒不錯,人又長的好手又巧......”

    丁雲毅苦笑著道:“母親,雲毅年紀尚輕,暫時還不想考慮婚事。”

    丁陳宛荷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年紀尚輕?你今年已經滿十九了,早該娶妻生子了。要不是你父親固執,一定要把你送到澎湖,我孫子都已經抱上了!”

    “我二姐不是也才懷上?”丁雲毅嘀咕了聲。

    這一聲嘀咕可闖了禍了,丁碧月一把揪住了丁雲毅的耳朵:“丁項文,你二姐我當初成婚一直未有身孕,到處尋醫這才懷上,豈能和你相提並論?你是我丁家的獨苗,我生下的也姓葉!你不要以為自己當上了什麼守備,什麼驍騎尉,便可以不把我這個姐姐放在眼裡了,在我心裡,你官做得再大也還是我弟弟!”

    丁雲毅“哎喲哎喲”連聲求饒,丁碧月這才把手放下,丁雲毅捂著耳朵陪笑道:“二姐,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丁碧薇心細,忽然問道:“那麼多人你都不滿意,是不是已經有心上人了?”

    “沒有,沒有。”丁雲毅連聲否認。

    丁陳宛荷咳嗽一聲:“項文,你真的有了心上人也不打緊,但做我丁家的兒媳婦,身家清白那是第一位的......”

    母親說一句,丁雲毅應一句,反正打死也不承認自己有女人了。

    正當母子、姐弟僵持不下的時候,丁遠肇忽然急匆匆的闖了進來:“快,項文,聖上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緊急宣我入西暖閣,還居然要我帶著你一起去。 ”

    丁雲毅知道必然是為了“兵變”的事情,可崇禎要見自己做什麼?不過這樣也好,避免了給自己找媳婦的尷尬......…。

    等父子二人到了西暖閣,見內閣首輔溫體仁、兵部尚書熊明遇、戶部尚書侯恂、兵部、吏部的左右侍郎大多都已經到了,而吳三桂則肅立在了邊上。

    見上任的兵部右侍郎丁遠肇也到,崇禎一臉嚴峻,也不說話,王承恩把情況緊急說了一下。果然是遼東“兵變”。

    “說說,怎麼辦。”崇禎語氣嚴肅地道。

    誰也不敢率先開口,崇禎一下抬高了聲音:“你們平時不是都很會說嗎?今天天下太平,明天反賊刻日可以剿滅,說的朕是龍顏大悅那!現在事情來了,朕的邊軍兵變了,怎麼一個個都變成啞巴了?溫體仁,你是內閣首輔,你先說!”

    皇上點到了自己,溫體仁再不敢迴避,硬著頭皮說道:“遼東兵變,大逆不道,臣以為當起兵平之。兵科乃是熊大人掌事,想來已有應對之策。”

    溫體仁把皮球踢到了熊明遇這,熊明遇急忙道:“遼東兵變,為的乃是錢餉而成,臣以為只要糧餉一到,兵變自然平息。侯大人,你還是儘早籌措銀子。”

    皮球又到了侯恂這,侯恂哪里肯擔這個責任:“戶部哪裡去找銀子?臣實在是沒有辦法。熊大人,遼東兵變,兵部不可推卸責任,還是得你拿個主意得好。”

    “混帳,都是一些混帳東西!”崇禎一下暴怒起來:“平常一個個 都滔滔不絕,眼下出輸了,你推我,我推你。難道還要朕御林架親征嗎?好,好,王承恩,把朕的寶劍拿來,朕要去遼東,朕就不相信那些兵變士兵還敢殺了朕!”

    “陛下息怒!”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

    “息怒?讓朕如何息怒?”崇禎怒氣不休:“流寇越來越猖獗,金虜也越來越膽大,前兩年居然打到了京城。朕要那些邊軍是用來防備金虜,不是用來造朕的反的!”

    皇上天子一怒,溫體仁哪裡還敢再迴避:“陛下,臣以為兵變不過是少數士兵挑起來的,陛下可一面命令吳襄等人彈壓,一面調集御林軍前往遼東。陛下的御林軍一到,亂兵豈是敵手?”

    崇禎尚未說話,吳三桂已經冷哼一聲。崇禎很快注意到了這點:“全都起來說話罷。吳三桂,你方才冷哼一聲是為何意?”

    吳三桂站起了身,他的膽量也大:“陛下,請恕臣說句大不敬的話,那些御林軍平常看著好看,真到了戰場上,什麼用也沒有。”

    崇禎微微變色,熊明遇急忙大聲斥道:“吳三桂,你好大的膽子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7 01:19 PM

第一百十六章軍餉

     “吳三桂,你好大的膽子那!”

    熊明遇的這聲怒斥,並沒有讓吳三桂驚慌:“熊大人,吳三桂說的乃是實話。御林軍養尊處優,多少時候沒有打過仗了?可我們這些邊軍,每天都和金虜浴血廝殺,是提著腦袋在過日子。吳三桂大膽放言,若邊軍和御林軍對陣,一個衝鋒便可將御林軍沖垮!”

    原以為吳三桂的大膽言論,會再度激怒崇禎,但沒有想到崇禎卻並沒有發怒的意思,而是在那沉思許久,忽然說道:“丁雲毅來了沒有?”

    “臣在!”站在最後的丁雲毅應道。

    那些臣子不由注意到了這個年輕人。

    早聽說皇上新提拔了一個年輕人,原來是駐守在澎湖的,沒有想到今天一班權高位重的大臣在開會,這麼個年輕人卻也被皇上宣來了。

    崇禎朝他看了眼:“丁雲毅,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朕,御林軍真的那麼不堪一擊嗎?若是和你的士兵作戰,勝敗如何?”

    丁雲毅想了下,也把膽子放了出去:“陛下,若是在兵力相等,甚至是御林軍人數稍勝的情況下,臣以為勝負和吳三桂說的是一樣的。其實道理非常簡單,無論是邊軍還是鎮守海疆的士兵,每天都是拿命在拼,兩軍接陣,你要不了敵人的命,敵人便要了你的命。但是御林軍呢?他們便拿不出這種以命換命的勇氣來。”

    崇禎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嘆息一聲:“以命換命,以命換命。是啊,朕以為御林軍是天下最精銳之師,但其實他們卻沒有這樣的勇氣。”

    氣氛一時尷尬下來。

    終究還是崇禎先開了口:“熊明遇,你先說,兵部為何不給軍餉?足足拖欠了半年那?”

    熊明遇立刻道:“兵部拖欠半年軍餉,臣承認,但戶部卻足足十個月沒有足額給兵部銀子了,臣到哪裡去找銀子給遼東?”

    一聽熊明遇把矛頭直接對準自己,侯恂趕緊說道:“本朝開元以來,始終是入不不敷出。全國每年的稅收加在一起,光是邊餉一項就不足以支付,戶部哪裡有銀子?戶部捉襟見肘,挖東牆補西牆,軍費這個大窟窿臣實在是沒有辦法。”

    崇禎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大明自從嘉靖年間開始,軍費不斷增加,歲入全部用於軍費,缺額尚大。崇禎時,僅三餉加派就達到一千二百萬兩。兵餉大幅度增長造成財政入不敷出,民窮財盡。戶部尚書孫應奎講到庚戌之變前後的財政困難情形說道:“今歲入二百萬,而諸邊費六百餘萬,一切取財法行之已盡。”

    崇禎六年,國家稅收一千一百萬兩,但邊餉卻高達一千二百萬兩,等於全國的稅收加在一起還欠著邊餉一百多萬兩銀子。

    丁雲毅更是清楚,明朝政府為解決財政困難,不得不從百姓身上下手。嘉靖三十年向南畿、浙江等州縣增賦百二十萬。萬曆中期,明神宗朱翊鈞實行開礦榷稅,八年時間徵收三百萬兩。萬曆四十六年,**哈赤反明,明廷遼餉驟增三百萬兩,明廷賦稅“畝加三厘五毫,天下之賦增二百萬有奇。明年復加三厘五毫。明年,以兵工二部請,復加二厘。通前後九釐,增賦無百二十萬,遂為歲額”。

    崇禎三年,在九釐外畝又增加三厘,後又徵“助餉”、“練餉”。但是即便所有賦稅累加起來,也不過百姓收入的二成,正常來說百姓是完全可以承受的,但事實上,百姓確實到了無法生活的地步。…。

    究其原因,主要是這些軍費負擔都加在普通老百姓的頭上,而那些皇親貴戚、官僚豪強、地主等侵吞大量土地屯田,不納稅或很少納稅,故而使百姓無法生活。

    所以說大明目前的窘迫狀況是一分天災,九分人禍。

    崇禎問道:“吳三桂,你需要多少銀子?”

    吳三桂也知道話說得不能太過分:“陛下,所謂遼東兵變,其實並不准確,兵變主要發生在寧遠,但一旦寧遠兵變無法解決,那麼很可能引起一連串的影響。臣也知道朝廷困難,不求立刻補足全部軍餉,只要給臣帶回去三十萬,不,二十萬兩銀子,就可以暫時度過困難!”

    “二十萬,好大的口氣啊。”侯恂冷哼一聲:“我戶部一共還剩下五十萬兩銀子,那還是縮衣節食好不容易省下來的,難得就只顧著你寧遠一家嗎?”

    “侯大人!”吳三桂有些急了:“兵部一刻不能耽誤啊,我只要二十萬兩,只要二十萬兩那!”

    崇禎眼神有些游離:“兵變一刻不能耽誤,士兵們賣命流血打仗,卻拿不到餉銀,怎麼能夠甘心為朝廷賣命?這麼著,戶部拿十五萬兩出來,朕再去和皇后說說,讓**裡今年一切能免則免,從皇銀裡拿五萬兩出來,一齊交給吳三桂帶回去。”

    “陛下啊。”崇禎的話好像剜了侯恂的心一般:“戶部拿出十五萬兩,那便真的空了啊。中原剿匪怎麼辦?各部需要的銀子怎麼辦?朝廷正常運轉怎麼辦?”

    “朕不管,朕管不了那麼多了!”崇禎一下惱怒起來:“朕現在管不了那麼多,只能頭疼醫頭,腳疼醫疼,朕連皇銀都拿出來了,難道還要朕命令皇后不吃飯嗎?”

    侯恂見皇上決心已定,再不敢分辨半句。

    他心裡異常擔心,倒不是因為銀子問題,而是這之後引起的一連串的反應。寧遠拖欠的軍餉是拿到了,但其它地方呢?只要一鬧餉就能拿到銀子,那會不會讓其它地方群起效仿?但這話卻是斷然不敢說出來的。

    “銀子朕是拿出來了,但那些兵變的士兵卻不可輕饒。”崇禎的語氣再度變得嚴厲起來:“領頭鬧事的士兵,必須給朕殺掉幾個,告訴所有的人,朕心裡想著那些士兵,念著他們的功勞,但絕不允許兵變,絕不容忍兵變!”

    吳三桂心里長長鬆了口氣,丁雲毅給自己出的這個辦法果然管用了,等軍餉到手之後,隨便找幾個人殺了也就是了,當下站了出來,恭恭敬敬地道:

    “是,吳三桂明白了,吳三桂一定狠狠的殺掉幾個帶頭鬧事的兵丁以警示所有的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7 01:21 PM

第一百十七章三年之約

     崇禎看起來有些累了。

    他讓溫體仁、侯恂、熊明遇這些位高權重的大臣先行離開,只留下了丁雲毅和吳三桂二人。

    “朕說過,朕的大臣有的有才而無德,有的有德而無才。”崇禎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艱難:“還有許多人只有私心而無公心,又有一些人渾渾噩噩,只在那裡混著日子。丁雲毅、吳三桂,朕之所以看重你們,是因為你們年輕,有朝氣,和他們不一樣,你們能明白朕的苦心嗎?”

    “我等必不負陛下深恩! ”丁雲毅和吳三桂一齊說道。

    “能明白就好,能明白就好。”崇禎嘆息一聲:“朕原想多留你們在京里幾天,但現在政務一團繁忙,你們那裡也不太平,還是早些回去。”

    “是。”

    丁雲毅和吳三桂正想離開,崇禎忽然又叫住了他們,看了他們良久,然後才緩緩地道:“你們二人,千萬不要辜負了朕。”

    崇禎最後的這句話透露著期盼,卻也帶著幾分無奈......

    還是王承恩送他們出去的,等到四下無人了,王承恩忽然收住腳步:“有些事情被逼急了,偶爾做一下也無妨。但若次次如此,那就是萬劫不復的局面。”

    丁雲毅和吳三桂吃了一驚。

    王承恩面色冷漠:“你們當溫體仁看不出破綻嗎?當熊明遇不清楚嗎?你們以為自己的計策真的很高明嗎?真正被瞞了的,只有皇上。”

    丁雲毅、吳三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王承恩冷笑了聲:“溫體仁和熊明遇不想揭穿你們,不是因為他們不想管這件事,而是引文他們更加清楚,一旦這件事情被揭穿,引得龍顏大怒,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整個遼東都會動盪不安,遼東一亂,則局勢危矣。前些年因為袁案殺了、罷了那麼多的邊官,這件事再一暴露,你二人先人頭落地,然後是吳襄,是邊軍中的那些軍官,接著,就論到溫體仁身為內閣首輔察事不明,罷免。熊明遇身為兵部尚書,責任無可推卸,罷免!無數的人都要因為你二人的膽大妄為丟官的丟官,殺頭的殺頭!”

    “公公,這主意是我出的。”丁雲毅硬了硬頭皮說道。

    “皇上不會去管這是誰的責任。”王承恩淡淡地道:“天威一怒。誰都要遭殃那。還好這事解決得還算順利,公公不揭穿你們,不是因為心善,而是邊餉被拖欠得太久了,遲早都會引起兵變,與其這樣,還不如藉著你們早些發生。項文,長伯,這次的事情便算過了,公公只希望你二人從此後對朝廷忠心耿耿,不要辜負了皇上那。”

    “是,明白了。”

    王承恩讓吳三桂先行,他把丁雲毅叫到一邊:“你回去的時候,別忘記經過洛陽一趟,去見一下福王,你這次回來沒有先見福王,怕是他心裡老大的不高興。”

    丁雲毅又迷茫起來,自己和福王之間究竟什麼關係?記得那次唐定王朱聿鍵離開澎湖時候,他身邊的陳公公專門交代自己:

    “丁項文,丁把總,福王交代你的事情可別忘了。你就算立了再大功勞,若是忘了福王的吩咐,福王他老人家要殺你如殺一螻蟻!”

    難道自己的前身和福王之間有什麼秘密約定不成?想來想去也都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當丁雲毅和吳三桂離開皇宮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後背全被冷汗浸濕了。…。

    那些當官的沒有一個是傻的,他們能爬到今天的這個位置,不知經過了多少骯髒黑暗的事情,自己這些小小伎倆,在他們眼中不值一談,他們只不過是明哲保身,這才不願揭破自己,淌進這趟渾水來,丁雲毅忽然明白了這個道理。

    就和王承恩說的一樣,真正被蒙在鼓裡的,只有一個崇禎。

    他雖然在許多事情上表現出了自己的英明、冷靜,但終究是長住皇宮,而且對自己太自信了,他不相信有人膽敢拿這麼重大的事情來欺騙自己。

    其實,有多少當官的在那欺騙著崇禎?

    “二弟,這次幾乎害了你了。”吳三桂心有餘悸地道:“我終年在邊關廝殺,不明白做官的道理,哪裡想到這官場上居然有那麼多的訣竅。”

    丁雲毅心中一動,難道這件事情也不知不覺之中也影響到了吳三桂?勉強一笑說道:“大哥,這主意是我出的,也是我幾乎害了大哥才是。好在有驚無險,總算順利過關了。”

    吳三桂笑道:“這次一別,我在邊關,二弟在澎湖,更不知何年才能得見。二弟,你我便做個約定,三年之後,無論如何都再找個機會一見,或者你來我的邊關,或者我來你的澎湖,你我弟兄把酒暢飲,不醉無歸!”

    “這三年之約,我一定牢牢記在心中。”丁雲毅也笑道。

    誰也不知道三年後會出現什麼事情,但丁雲毅相信,只要自己還活著,就一定能和吳三桂再度聚首的。

    他也相信,自己和吳三桂之間的故事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來到客棧,見只有阿湖一個人在,問起秦云他們去哪裡了,阿湖噘著嘴老大的不高興,說秦云他們出去遊玩,還說他們去的地方小孩子不可以去,結果就把阿湖一個人扔在了客棧。

    丁雲毅忍不住笑了起來,秦云三人去的必是妓院,要不然阿湖為什麼不能去?安慰了阿湖幾句:“等他們回來了,讓他們收拾一下,明天我們就動身回澎湖去。”

    阿湖眼睛一亮:“真的,我們要回澎湖?”

    “是。”丁雲毅點了點頭:“你不喜歡呆在京城嗎?”

    “不喜歡,不喜歡。”阿湖連聲說道:“這裡什麼都不好,沒有大海,沒有漁船,什麼都沒有。我想姐姐,想澎湖了。 ”

    丁雲毅微微一笑,是啊,千好萬好都沒有自己的家好,這次出來的時間長了,也該回家去了,澎湖那裡還有那麼多的事情等著自己。

    這次京城之行有驚無險,還撈到了一個澎湖守備、驍騎尉,想來未來幾年都可以心無旁騖的安心發展壯大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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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8au 發表於 2019-12-17 01:23 PM

第一百十八章福王府

     聽到丁雲毅說那麼快就要離開京城,丁家上下都大是捨不得。只有丁遠肇、王清衡二人又是滔滔不絕的一番大道理,說什麼為朝廷盡忠那是做臣子的本分云云。

    丁雲毅的母親和兩個姐姐,原本希望趁著他這次回京城的機會,解決了他的婚姻大事,沒有想到這願望卻又落空。

    可這對於丁雲毅來說卻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這一夜,丁陳宛荷、丁碧薇和丁碧月陪著丁雲毅足足嘮叨了半個晚上才回去休息。

    一大早,秦云三人已經到了丁府,留他們用了早飯,丁雲毅已經收拾停當,便要起身出京。

    丁陳宛荷三個女人戀戀不捨,再三叮囑,好像丁雲毅還是一個三歲孩子一般。

    這一次京城之行來去匆匆,卻大有收穫,只是丁雲毅心中還牽掛著一件事情,那就是洛陽之行。

    究竟自己和福王之間是什麼關係?為什麼王承恩也會知道?崇禎又知道嗎?

    他讓葉大海、秦云、阿湖先回澎湖,自己只帶著蕭易風前往洛陽。

    洛陽,乃是華夏文明發源地之一,有著數千年文明史、建城史和建都史,中國古代伏羲、女媧、黃帝、唐堯、虞舜、夏禹等神話,多傳於此。從夏朝開始先後有十三個王朝在此定都,有一百零五位帝王在洛陽指點江山。洛陽也是中國歷史上唯一被命名為“神都”的城市。是中國建都時間最早,時間最長的城市之一

    在洛陽的福王朱常洵更是大明歷史上一位顯赫無比的人物。

    朱常洵是明神宗最寵愛的妃子鄭貴妃在萬曆十四年所生,為第三子。而在此之前的萬曆十年八月,王恭妃生長子朱常洛。明神宗寵愛鄭貴妃,想廢長立幼,被眾大臣、孝定李太后極力反對,史稱“國本之爭”。

    圍繞這個問題,大臣們與皇帝鬥了十五年,期間發生很多事情。

    “國本之爭”是萬曆一朝最激烈複雜的政治事件,共逼退首輔四人,二品以上官員十餘人、涉及中央及地方官員人數三百多位,其中一百多人被罷官、解職、發配。鬥爭之激烈可見一斑。神宗因此荒廢朝政以示抗議。

    終於在萬曆二十九年神宗不得已讓步,立皇長子朱常洛為皇太子,朱常洵為福王。不久後,福王完婚,婚費達三十萬金。廷臣請王按制度就藩,而神宗和鄭貴妃一直把愛子留在身邊不放。福王的封地在洛陽,起造邸第,花了二十八萬兩銀子,超出一般王制十倍的花費。神宗派出太監徵收“礦稅”,搜刮的億萬錢財,皆入福王藩圍。

    到了萬曆四十年,福王已二十七歲,宰相葉向高上疏力爭,神宗答應第二年春天舉行。到時候卻又失信了,見輿論洶洶,不能不就藩,鄭貴妃便藉機開口,為兒子大撈一把。鄭貴妃要求一次賜田四萬餘頃,群臣力爭,不得以減為兩萬傾,又提出以下要求:

    第一,莊田四萬頃減半,仍須兩萬頃,中州腴土不足,取山東、湖廣的良田湊足。第二,籍沒張居正的財業,尚存官的撥歸福府。第三,從揚州到安徽太平,沿江各種雜稅撥歸福府。第四,四川鹽井的一部分收益劃歸福府。第五,請淮鹽一千三百引。

    以上五項,尤以最後一項影響國計民生、及於邊防軍餉,後果異常嚴重。而神宗一概答應。好容易辦妥,鄭貴妃依然不讓福王按制度就藩,藉口為第二年為李太后祝壽,企圖再拖一段時間。遭到李太后的訓斥,而且李太后碰巧沒有活到第二年七十大壽就去世了,大臣們一再催促,神宗和鄭貴妃再也找不到藉口拖延,只好讓福王就藩。…。

    萬曆四十二年二月,朱常洵帶著無數金銀財寶就藩洛陽,隊伍前後達一百多里。同時,得莊田二萬頃。

    由次可見福王朱常洵得到的寵愛之深。

    就國之後萬曆皇帝不理朝政達三十年,群臣上的奏章大多不理睬,唯獨福王府的奏章早上遞交,下午即答復,其要求無所不允。

    有這樣的便利,四方亡命之徒,紛紛趨之若鶩,聚集在朱常洵門下。崇禎皇帝即位後,因這位福王是帝室尊屬,所以對他很是禮敬。

    一進入洛陽,問起福王朱常洵的王府何在,那些百姓竟是紛紛避讓,似乎誰都不願意多說什麼。

    好容易找到了當兵的,一問起,那當兵的頓時警覺起來,上下打量丁雲毅,反復盤問,這才給他指了方向。

    這麼一來一去,便又耽誤了半天時間。

    來到王府門口,宰相門前七品官,那些看門的家丁護院居然一個比一個架子大,對丁雲毅愛理不理。好容易有個上了些年紀的家丁問起丁雲毅,一聽說對方不過是個守備,不禁對自己同伴笑道:

    “咱福王府什麼時候連個芝麻綠豆大的守備也能進來了?”

    丁雲毅心中惱怒,勉強忍著氣道:“我和你們的陳公公相熟,煩請您給通報一下。”

    聽說和陳公公認得,家丁“恩”了一聲,卻還是沒有任何動作,丁雲毅無奈,拿出兩塊散碎銀子:“麻煩您了。”

    把銀子放在手裡掂量了下,家丁鼻子裡哼了聲:“咱福王府的人可不是叫花子。”

    丁雲毅眼珠子轉動了下,臉上忽然露出笑意:“你瞧,我這身上也沒有帶著銀子,等我出來,一定回去拿銀子孝敬您幾位各一百兩,決不食言。”

    門口的三個家丁這才露出笑意,老家丁滿意地道:“這還像句人話,諒你也不敢欺騙我們福王府的人,不然你也別想來洛陽了。等著,我給你通報去。”

    在外面等了有一柱香的時間,老家丁走了出來:“那個什麼守備,今天算你運氣,我家王爺心情不錯,你進去見他。”

    “是,多謝。”

    丁雲毅正想進去,忽然又被老家丁叫住:“記得了,每人一百兩銀子,那可不能少了,不然可別怪咱們翻臉無情。”

    丁雲毅笑嘻嘻地道:“您放心,我是一定不會忘記銀子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7 01:26 PM

第一百十九章謎團解開

     這是一個丁雲毅從來沒有見過的“世界”。

    京城的皇宮已經極盡奢華,但洛陽福王府已經無法用“奢華”二字來形容了。

    這里美崙美煥,柱子上似乎貼的都是金箔。地上似乎是用整塊的白玉構成,皇宮與這裡比起來也略遜一籌。

    更加要命的是,這裡充滿**的味道。

    丁雲毅進來的時候,這裡正在進行著歌舞表演,那些歌舞妓們穿著近乎透明的薄紗,在音樂聲中翩翩起舞。一眼看去,薄紗中歌舞妓的曼妙身材一覽無餘。

    這幾十個歌舞妓只為兩個人在服務著,一個身材肥胖得快不成人樣了,想來就是以淫蕩、肥胖著稱的福王朱常洵了。另一個看去,丁雲毅幾乎失聲叫出,竟然是唐定王朱聿鍵!

    朱聿鍵微笑著朝丁雲毅招了招手,丁雲毅硬了硬頭皮走了過去。朱聿鍵指了指邊上,示意讓他坐下來。

    面前歌舞妓的裝扮和表演,讓人眼紅耳熱,心跳加速。

    朱常洵好像根本沒有註意到身邊多了一個人般,只顧著專心致志欣賞著歌舞表演。過了有小半個時辰的樣子,朱常洵才滿意的大聲笑道:

    “好,好,跳得好,跳得好。賞,快賞!”

    一大盤金銀珠寶搬了出來,那些歌舞妓嬉笑著各自從盤中抓起一把,然後四散而去。有兩個自覺的坐到了朱常洵的身邊。

    “唐王啊,你在我這都住了一個多月了,難道我這的女人你一個都看不中嗎?”朱常洵在一個女人的胸脯上摸了一把色迷迷地說道。

    女人的嬉笑聲中,朱聿鍵見慣不怪:“福王,我是沒有這個愛好的,福王儘管自己享用便是。”

    “我知道了,你一定好男色。”朱常洵大笑著道。

    朱聿鍵也不生氣:“福王,丁雲毅可在這等了有一會了。”

    朱常洵笑容忽收,推開了身邊女人:“丁雲毅?誰是丁雲毅那?”

    “福王,丁雲毅給你請安。”丁雲毅站了起來。

    朱常洵鼻子裡一聲冷哼:“丁雲毅,你好大的膽子,眼裡還有我這個福王嗎?”

    丁雲毅一頭霧水:“丁雲毅不知什麼地方得罪福王,還請福王示下。”

    朱常洵臉色陰沉: “你去京城,為何不先來洛陽?難道在你眼中,福王我可有可無的嗎?”

    丁雲毅硬著頭皮道:“福王,原是該先來給您請安的,但這次我是和王承恩王公公一起由水路回京的,因此多有不便,還請福王恕罪。”

    “王承恩?他算個什麼東西,一個被閹掉的廢人而已。”朱常洵鄙夷地道。

    放眼整個大明,除了崇禎皇帝外,只怕只有福王朱常洵敢這麼罵王承恩的了。丁雲毅也不奇怪,就連崇禎皇帝也對朱常洵恭敬有加,一個王承恩哪會在朱常洵的眼中。

    罵完了王承恩,朱常洵面色稍見好轉:“總算你沒有說謊,你在杭州救了王承恩,那個廢人心裡感激你,便帶著你一起進京了,也是人之常情。”

    “福王英明。”丁雲毅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可是......”說到這,朱常洵讓邊上的女人和隨從全部離開,這才說道:“當日你離開京城,去福建的時候,我專門交代過你,每半年向我匯報一次,為何你始終未有片言紙語?”

    丁雲毅更是莫名其妙,匯報什麼?敷衍著道:“雲毅到了福建以後,先是和紅夷作戰,接著又和海盜廝殺,終日奔波忙碌,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這次奉旨回京,想著必然能夠見到福王,因此便也暫時耽擱一下,總想著無論福王要問什麼雲毅當面回答總是好的。”…。

    “總算你還有些孝心。”朱常洵這才重新露出笑容:“你在福建做的那些事情我也聽說過了,沒有給福王我丟臉。殺紅夷、斬海盜,好得很,不枉我一番栽培之心。倒也沒有想到你一個讀書人居然如此武勇。”

    你栽培?你什麼時候栽培過我了?丁雲毅心裡一點底也都沒有。這時就聽朱常洵忽然問道:“我讓你幫我看著鄭芝龍,這人現在怎麼樣了?”

    只這一句話,丁雲毅恍然大悟,困擾自己已久的大半個疑團順利解開。

    想來自己的那個前身,被調到福建前,必然臨行時候接受了朱常洵的密令,監視住鄭芝龍。所以陳公公那天在澎湖臨行前會對自己說那些話了,朱常洵也會責怪自己為什麼不來匯報鄭芝龍的情況。

    只是朱常洵為什麼會選擇自己監視鄭芝龍,那就真的不得而知了,自己只要一問立刻便會露出破綻。

    丁雲毅心思轉動極快,略一思索,決定賭上一把:“福王,鄭芝龍在福建雖然在料羅灣立下大功,也剿滅了許多昔日他當海盜時候的結拜兄弟,但卻與紅夷來往密切,多有勾連,台灣便成了鄭芝龍和紅夷的天下,朝廷的力量根本無法插進去。至於其它方面,丁雲毅的官實在太小,也就無從得知了。”

    這一骰子擲下去,恐怕開大的可能性多,但一旦開了個小的,只怕會有一場災禍。

    說完了這些後,丁雲毅忐忑不安的等待著。

    朱常洵沉默良久,鼻子裡又哼了一聲:“鄭芝龍海盜出身,其心險毒,若不是朝廷正當用人之機,他焉有今日地位?”

    丁雲毅知道自己賭贏了。

    朱常洵雖然荒淫,但卻是一心維護朱明江山的,他根本就不信任海盜出身的鄭芝龍。

    朱常洵語氣裡滿是不屑:“他現在身為大明參將,卻居然和紅夷勾結,其心可誅,其人可殺。只是現在朝廷還用得著他,暫時留他一條狗命。項文,你身家清白,你的老子丁遠肇那是大有清廉之名,我也深為欽佩,因此聽說你要去福建從軍,第一個便想到了你。你得切記不能和鄭芝龍同流合污,辱沒了你丁家的名聲那。”

    “是,雲毅牢牢記在心裡。”

    朱聿鍵這時在一邊笑道:“福王,如何?我說項文他不是那種人?起初說給你聽,你還心有疑慮,現在親眼見到,親耳聽到,總能相信了?”

    朱常洵也露出微笑:“不錯,沒有辜負本王的期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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