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非玩家角色 -【窮鬼的上下兩千年】《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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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7 09:52 PM

第一百零五章:睡到中午不算懶覺的
  
    呂不韋坐在堂前,看著手裡的文簡,又抬起頭,看著站在堂前的李斯。

    沉吟了半響,收起了竹簡:“我倒是真沒想到,這顧楠有如此才學······”

    武安君白起弟子嗎?

    手裡的竹簡在手中一下一下地拍著。

    本以為只是一驍將,沒是想到,還是個經世之才。

    “顧先生確實令人佩服。”李斯一臉推崇地說道:“胸襟寬廣,讓人折服。”

    想起那一日的那白袍將軍卸下甲面的驚鴻一瞥,呂不韋眼中露出幾分輕挑。

    “如此奇女子,孤寡至今,實在可惜,你說與我所得如何?”

    呂不韋似乎是在詢問李斯,但是李斯答與不答皆無關係。

    他只是眯著眼睛,斟酌著。

    李斯心中一顫,眉頭皺在了一起,這呂不韋······

    不動聲色地微微拜下:“呂先生,這不合適吧?”

    “嗯···”

    呂不韋淡淡點頭:“此事先不談。”

    此時確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咸陽城中還有多“事務”要打理,而且顧楠手下是有實權,聽聞她那陷陣軍已經重擴到千人。

    想起那日殺得兩千趙軍不敢上前的三百陷陣,呂不韋也是心裡發寒。

    三百以是可敵兩千人,如今已是千軍,恐怕是真的非萬軍不可破了。

    在這咸陽城裡,想要動她,還真得掂量掂量。

    李斯微微松了口氣,在呂不韋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

    夜去的快,第二日的一早,李斯早早地拜訪了公子府。

    他的早課依舊按他的教,嬴政的表現讓他很是滿意。

    不過一晚,就已經昨日教給他的東西吃透了不少,想來昨夜使用了功的。

    聽得也是認真,懂得較之筆准,很難得。

    不過,上課期間,嬴政時不時看向院外的小動作也是讓他無奈。

    他知道嬴政往那看是為什麼,還不是等顧先生。

    自己也知道顧先生說課確實比自己要好上很多,但是······

    你也不能太不給我面子吧···

    李斯的臉色有些黑得無奈,聲音也重了不少。

    不過他自己也時不時往門邊看。

    不為什麼。

    那率兵歸王後面是什麼,他還待聽呢···

    公子府離武安君府還是有些路的,這害的顧楠每日從軍營回來都不能回府裡休息,只能先去給上了課才能回去,上完課已經是傍晚。

    就算是平日軍營裡不練陣的時候,她也不能睡個懶覺,不過中午就要起床來上課,反正對於她來說,睡到中午可不算是懶覺,著實讓她難受。

    要了命的···好不待到暫不征戰的時日,自己都不能睡個好覺。

    等著顧楠拖著還沒睡醒的樣子哈欠連天的走到公子府的時候,就已經見那一大一小在那等著了。

    一進門就盯著她,嚇了她一跳。

    “你二人,這是作何?”

    嬴政怨念地看了一眼顧楠:“顧先生,你是已經遲到了半柱香的時間了。”

    “啊···”顧楠無奈地扣了扣耳朵:“沒辦法,剛從軍營裡回來,先生我也忙啊···”

    其實是她半路上溜達到別處吃飯食去了。

    嬴政聽到軍營當即眼神一亮:“可是那陷陣營?”

    自從昨夜停了嬴子楚給他說的陷陣營,他就是萬般想要見上一見那鐵血強軍。

    “是倒是,誰告訴你的?”疑惑地走到桌邊盤坐了下來。

    對著一旁的李斯笑了一下,打了一個招呼:“李先生。”

    李斯被顧楠笑得臉紅,連忙鞠躬:“見過顧先生。”

    沒有看到李斯的異樣,顧楠就聽到嬴政興奮地說道。

    “父親告訴我的,顧先生,我可以去陷陣營看看嗎?就看看。”

    小孩子總是什麼都想看···

    顧楠有些頭疼,她是不知道嬴子楚把她和她的陷陣營吹成了什麼模樣,當然也不算是吹,算得上是旁人對陷陣軍的全然映射就是了。

    “小孩子去什麼軍營,昨日的課業做好了嗎,那一百二十八字,背與我聽。”

    “先生,背好了,可就是能去那陷陣營。”

    顧楠脾氣好,在顧楠面前嬴政的話也多些。

    見到顧楠伸出了一根手指又要彈他的額頭,才抱著頭縮了回去。

    訕訕地被起了昨日的課業:“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這百二八字自有韻律,背起來很是容易,昨日學完嬴政就已經會背了大半,今日自然是難不住他。

    背完了,還說了一遍大意,讓顧楠也抓不住口角說他。

    李斯看著二人在課上胡鬧也不覺得不妥,笑盈盈地坐在一旁聽著。

    等到嬴政說完了,顧楠才翻了白眼。

    “算你過了,今日我們教後面的八句。”

    說著開始念了起來。

    嬴政和李斯都來了精神,專心地聽著,時不時趴在案上記錄,若有問題就當即提出。

    顧楠的聲音,有女子的媚氣,又有些男子的中氣,小院裡是傳著好聽的書聲。

    “鳴鳳在竹,白駒食場。化被草木,賴及萬方。

    蓋此身發,四大五常。恭惟鞠養,豈敢毀傷。

    女慕貞潔,男效才良。知過必改,得能莫忘。

    罔談彼短,靡恃己長。信使可覆,器欲難量。

    墨悲絲染,詩贊羔羊。景行維賢,克念作聖。

    德建名立,形端表正。空谷傳聲,虛堂習聽。

    禍因惡積,福緣善慶。尺璧非寶,寸陰是競。

    資父事君,曰嚴與敬。孝當竭力,忠則盡命。”

    等到課業上完,已經是午後,斜陽夕照,鋪的院中微紅。

    李斯收拾著手中的竹簡,意猶未盡,此文還未完,但是越聽越是覺得韻味十足。

    嬴政伏在按上撐著脖子,似乎還在想著怎麼讓顧先生帶他去陷陣營。

    花樹叢中帶著一些清香。

    一隻蝴蝶從花叢中飛出,撲閃著翅膀在顧楠的鼻尖上停了下來,弄到顧楠鼻尖癢癢,等她要去伸手去抓住,卻是又撲騰著飛走了。

    顧楠起了玩鬧的心思,指著那蝴蝶:“政兒,我們去把它抓來如何?”

    嬴政一愣,看著那好看的白蝴蝶。

    但是既然是顧先生說了,他倒是不甚在意:“好啊。”

    顧楠笑著在嬴政嚇呆了的眼神中把他抱了起來。

    “走,我們去追!”

    “唔。”嬴政感覺臉上發燙,還不等他反應過來。

    顧楠就已經運起了內氣抱著他在園中騰空而起。

    “哇啊啊啊!”

    “哈,哈哈哈,顧先生再快些。”

    白衣翩翩,抱著那孩童在花樹中嬉鬧。

    李斯淡笑著坐在桌案邊,看著那絕景。

    只覺得心中只有眼前,不想再想別的多事。自己不敢打擾,更不想叫別人打擾。

    又想起昨夜呂不韋的話,眉頭輕蹙,眼神微冷,捏起了拳頭。

    那老廝,也真是敢想···

    權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7 10:08 PM

第一百零六章:枯樹新芽
  
    又是個秋日之末的日子。

    秋去秋來已是三載,顧楠家的院前的老樹,不知道枯黃了幾次,蒼老的枝幹上滿是看得出歲月的紋路,幾次都以為它是壽命到了該枯死了,第二年的一場春雨卻又是一片青蔥繁密。

    第二支陷陣軍已經成軍,一切恍若和從前一樣,除了本來掛在那的三百塊牌子,變成了千人,除了不見了的牌子再也找不到了。

    千字文顧楠已經是全全交給了嬴政,待到全文教完,李斯這才醒悟,文章數百字沒有一個字是一樣的,由數百個不同的文字組成自稱韻腳,驚為天人。

    千字文的抄本被他精心放在自己書房的櫃裡,時不時取出研讀。

    一日,他的家中來了一個客人,那客人和李斯似乎關係要好,身份又似乎不一般,來的時候很低調,沒有什麼人知道。

    那客人在李斯去取水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李斯橫擺在桌案上的竹簡,翻開來看,看到李斯回來也是不知道。

    等到他從書中抬起頭已是午後,李斯坐在一旁喝水。

    客人一把扯住了李斯的手。

    反復詢問李斯這文的作者是何人,讓他念著同門之前說與他聽,說是什麼也要去見見,胸中有諸多要與那先生相談。

    又說他是知道的,李斯不可能寫出這般的文章。

    李斯苦笑著回絕了他,說作這書的先生你是不能去見的,你們的身份,相見必然要出事情。但是可以說他聽,這人是誰。

    那客人連連點頭,李斯這才說道。

    這人你該也是認識,魏國與你國相鄰,卻是不知你有沒有在魏國軍中聽過這般的話。

    千軍萬馬避白袍。

    那客人愣了一下,轉念就明白了這人是誰,白袍將,喪軍陷陣。

    隨後發出一聲歎息,人生難逢如此妙人,卻是不能見,實在可惜。

    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去見那秦國的禁軍將領,實在不妥。若是被自國聽了去,自己的處境恐怕恐怕要更加艱難。

    若是再被扣上一個通敵叛國的名頭可就是不好了,要不是李斯現在還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吏,恐怕他連他都不敢見。

    客人突然詢問李斯,可否將此文傳於天下?

    治學萬民,可謂不世之功。

    李斯思考了許久,最後說,待我明日去問。

    客人驚奇連說這不像是李斯,但李斯還是沒有鬆口。

    第二日,李斯從公子府教學回來,他問了那人,才給了客人一個答案。

    客人滿意地走了。

    約莫半年,天下流傳出了一篇堪稱傳世韻文的蒙學之說,百家震驚,卻紛紛歎讚之。

    詢問是何人寫的如此奇說,蓋是有一個答案,秦國喪將。

    不少人搖頭歎息,大好才學,叫那殺才耽誤了。

    那文叫做千字文,可流傳於世的不過數百字。

    無數學子想要求那剩下的數百字費勁了心思,甚終是無果,至有人嘗試做填,但是又發現難之又難,根本填不上一詞一句。

    有人破口大駡,是何人壞了這般的學問,使之殘缺,實在是損德!

    李斯知道了這事啞然失笑,他是知道的,這書寫出來就不過數百字,沒有千字,看起來就是不全的。

    至於原因···

    他覺得,估計是那顧先生的懶病犯了,懶得寫了···

    而顧楠最近在教嬴政兵說,她畢竟是個將軍,這才是她能教的本職才是。

    做學問的,就交給李斯就是了。

    至少在顧楠看來,李斯的才學是絕對過得去的。

    除了兵說,她也被嬴子楚所托,開始教嬴政內息之說。

    王家的內息方式似乎和她的不同,但是大體也是如此,略有改動而已。

    嬴政在這方面學的很快,如今也是頗有成效。

    他學的算不上是顧楠衣缽,劍術和內息都是王家的傳承,顧楠只不過是從旁指導。

    劍路開合,頗有氣魄,不過八歲的年紀,已經是能和顧楠交上幾手了。

    當然顧楠是不敢用上內氣的,可以說是從小帶大的孩子,打傷了可是怎說。

    這小子平日總是粘著她,也沒辦法,嬴子楚和趙姬都很少管著。

    隨著年紀大了,學了內息,更是時常偷跑出公子府,到武安君府上做客。

    這小子愛聽畫仙彈琴,也愛吃小綠做的魚湯,說白了就是來蹭吃蹭喝的,讓顧楠的腦門直跳。

    可畫仙和小綠喜歡這孩子,她也不能動手趕他,只能任由他來,只等著嬴子楚快些來接回去。

    顧楠如今已經二十五歲,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子,早就該是有了夫家。

    可惜她不一樣,白起和魏瀾去世後,家中沒有長輩,自然就沒了人管事。

    而因為身份的關係,咸陽城中知道喪將軍的人不少,但是知道她顧楠的恐怕沒有幾個。

    本來她這般的人王家定會有所安排,但是秦王如今重病纏身,政事都是無暇顧及了。

    這反而讓她逃過了一劫,要是真讓她這個“男子”找個夫家,她恐還不如一頭撞死來得痛快。

    ————————————————————

    秦王宮,宮殿之中,形容枯槁的老人躺在床榻上,蒼白的頭發散成一堆,站在一旁的侍人嚇得低著頭不敢說話,幾個人圍在床邊,沉默不言。

    老人正是秦王,他終究是再撐不過十年,命數難為,他終究是無能為力。

    秦王老態的臉孔上,雙眼睜開,抬起手,向著床前,和當年與顧楠坐論時一般,虛握向天。

    他的一生做過無數次這樣的動作。

    五國罰齊時,他是這般,他以為,這天下不過如此。

    破楚退韓,進軍入魏,消滅義渠時,他亦是這般,他以為,天下在握。

    長平滅趙時,他還是這般,他以為他能全了這萬里河山。

    ···

    忽的,他的雙眼全然睜開,怒視著半空,手顫抖著。

    殿中的眾人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最後,他的喉嚨動了動,只是留下了一聲歎息。

    “···”

    那手順著榻上垂下,重重的,如同是一生的重量。

    秦昭襄王五十六年(西元前251年),在位五十六年的秦昭襄王嬴稷去世,時年七十五歲。子孝文王嬴柱嗣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7 10:14 PM

第一百零七章:渭水之畔,黑劍無格
  
    天氣陰暗,半空中漂泊著小雨,綿密一片恍若針線穿梭在天地之間。

    陰雲壓的有些低卻不顯得壓抑,空氣裡帶著水氣,沾濕了行人的鼻間。

    咸陽城外的渭水河畔,一個穿著蓑衣斗笠的人站在那裡,腰間挎著一把沒有劍格的細長黑劍。

    斗笠的陰影遮住了那人的臉龐,雨水順著斗笠滑下,滴答在地面上。

    河面上被水花連著,雨打在上面濺落迭起。

    那蓑衣被風微微吹來露出了裡面白色的衣衫,那是一件孝服,讓人莫名的生出幾分怪異。

    “陰雨連綿啊。”顧楠壓了壓自己斗笠的帽檐,向上看去,半空中無數的雨絲墜落。

    她為何在此?

    只能說那秦王嬴稷就算是死了都沒能讓她清閒,王家的秘衛在秦王離世的當天給她送來了一份密詔。

    秦王之前做好的安排,要她與陷陣營在這代秦王上位之前,行禁軍之責,做好保全。

    秦王離世,秦王子安國君嬴柱會服喪一年而後繼位。

    如今陷陣千人已經散佈在了咸陽城的各個角落,而她,負責攔截聞聲而來或者說聞利而來的江湖人。

    俠以武犯禁,如今咸陽蕭條各國都免不了會有動作。

    根據秘衛的消息,今日的渭水上會來一撥人。

    而她,要麼讓他們回去,要麼讓他們消去。

    劈裡啪啦,雨聲響成一片,有些亂耳。

    雨水影響了視線,讓遠處的一切都模糊了些。

    也不知道顧楠在河畔站了多久,就在她都快要懷疑王家秘衛的能力的時候,渭水河面上,一隻渡船隱隱約約的出現在水天盡頭。

    嘩···

    雨聲更重了。

    等到那渡船靠岸,從船上下來三個人,一個船夫一個布衣劍客,一個老漢。

    三人似乎沒有注意到站在河畔的顧楠,將船綁好。

    布衣劍客淡淡地說道:“進了那咸陽城,各憑本事。”

    “自然。”船夫沒有多言,老漢只是眯著眼睛笑著。

    三人正準備離開。

    “第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人···”

    一旁傳來了一個涼薄的聲音,輕輕地念著,像是數著什麼。

    三人全是一驚,猛然回頭。

    這才發現,站在河畔的那個蓑衣人。

    剛才那人就一直站在那,而他們竟然都無察覺···

    那蓑衣斗笠使人看不清那人的樣貌身材,唯一能讓人注意到的,恐怕就是那人腰間的那把劍。

    根本就不像是劍,收在劍鞘之中如同一根黑棍。

    “呵。”船夫拿著手裡的竹竿,笑了笑,臉上無有異樣:“先生是渡河還是乘船?”

    布衣劍客和老漢站在一邊沒有發生,而布衣劍客的手已經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斗笠下,似乎有一雙眼睛看向了他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雨水的原因,讓他們渾身一冷。

    “你們現在離開,我不殺你們。”

    話已經說開了。

    布衣劍客的表情變得森冷,臉上的刀疤皺起,頗為猙獰。

    “閣下真以為,你一個人能當我們三人?”

    “呵···”

    那蓑衣人出了口氣:“談不攏?”

    “呼!”回應她的是船夫手中的竹竿。

    長杆盤旋,使得雨珠四散,兩米有餘的竹竿上肉眼可見的勁氣翻湧,在雨中扭動,恍若蛇軀。

    不過一個眨眼就已經竄到了蓑衣人的面前,勁風將她的斗笠微微吹起,露出了下麵波瀾不驚的神色。

    竹竿之後,是一柄長劍,布衣劍客的劍嗡鳴了一聲,從劍鞘中飛出。

    劍穿過雨水,將那雨滴割成兩半。

    竹竿快要抵住那人的喉嚨,劍已經刺到了她的蓑衣。

    蓑衣人才算是動了。

    手搭上了腰間的劍,那根“黑棍”被抽了出來,讓人心中一涼的劍光乍起。

    等到光影消去,蓑衣人已經站在船夫和布藝劍客的身後,收劍而立。

    船夫手中的竹竿斷成了兩段,一段高高的拋飛而起,在半空中轉了幾圈,插在了一旁的泥土裡。

    他的喉嚨上被開了個口子,血濺了一地,還在不停地向外流著,他的神情不可思議,口中溢出一口血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布衣劍客的臉上布著水珠,分不清是汗還是雨。

    胸口的衣服裂開,裡面的皮膚上翻出一道淺淺的血線。

    他的劍要比船夫的竹竿慢上片刻,救了他一命。

    如果要他形容剛才那蓑衣人的劍,那就只有一個字,快。快到船夫看不見,他也看不見。

    他們都只看見了那蓑衣人拔出了劍,然後聽到了收劍的聲音。

    那無格黑劍的劍鞘之中一閃而過的劍光,他身在其中不過剎那,那剎那像是天地都暗了下來,只剩下那劍光。

    “噹啷。”劍客的劍摔落,而他癱坐在泥水裡,喘著粗氣。

    三人之中的老漢一直沒有出手,直到看到了蓑衣人的劍,臉上的笑容幽幽褪去,背著手,站在那。

    “先生真要擋我們?”老漢看著那身蓑衣,風卷過,看到了蓑衣下的白袍。

    眼中慎重。

    “老漢或許認得你。”

    “哦?”蓑衣人轉頭看向了他:“為何?”

    “戴喪出行,劍術無雙,秦國之人裡,該是只有一人。”

    說到這,老漢淡淡附身:“老朽見過陷陣喪將軍。”

    “嗯,是我。”蓑衣人點頭算是承認,又問道:“那你可離開?”

    “不,全且讓老朽一試。”

    那老漢的身影眨眼便消失在了原地。

    一個看不清的人影欺身上前,手中抽出了一把短劍。

    老漢的速度亦是很快。

    一滴雨水從兩人之間落下,透明的水珠映射著兩人的身影。

    時間如同定格。

    下一刻,蓑衣人的消失在了雨水中。

    老漢的狠厲地眼神閃過一絲茫然。

    隨後身子向後一仰,一道縱穿了他上身的傷口,血濺起,似是將雨水染成了紅燼。

    “砰!”

    布衣劍客看著老漢的死相,眼中驚駭至極,再承受不住,恍若瘋魔,大叫著逃開,跳進了渭水之中。

    “第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人。”

    顧楠收劍,整了整頭頂的斗笠,再沒有回頭,挎著腰間的無格長劍,一步一步地離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7 10:24 PM

第一百零八章:若是我都忘了就沒人記得了
  
    還算熱鬧的小攤。

    客人不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相互談這著近日城中的鬧事謠聞。

    “老闆,弄兩碗子豆飯,再來個燙菜。”

    一個帶著把劍的客人招呼著坐下,只聽得那小攤中的戶子哎了一聲,開鍋起火就做起了飯食。

    客人隨手將劍放在桌案上,四下的客人看了看這桌,暗自避開了些。

    沒過多久,另一個人穿著身土黃色的粗布麻衣走了進來,也不找別人,徑直坐在了那帶劍的客人的身邊。

    兩人對坐,開始沒人說話,知道確定下周的客人都沒什麼異常之後,帶劍的男人才拱了拱手。

    “多謝兄弟照應,不然如今要進這咸陽城也真是不容易,這次哥哥要是事成,定會報答。”

    穿著麻布衣服的人看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

    “兄弟,你來這咸陽城到底是所謂何事,可否和我交代個清楚?我也好給你些消息。”

    帶劍男子面色頓了頓,猶豫了一下,才低聲說道。

    “兄弟,你最近可是看過道上的消息?”

    “道上的消息?”

    “是啊。”

    “客人您的豆飯。”戶子拿著一碗豆飯送了上來,兩個人頓時閉上了嘴巴,直到那送飯的戶子走開。

    男人才皺著眉繼續說道:“你可知道現在這秦國動盪?”

    “看你說的,我都已經洗手了,現在這小門小戶的,哪知道官家的事情。”粗布麻衣的男子訕笑了一下。

    帶劍的客人連連擺手:“兄弟說笑了,你就是洗手了,這道上還是有你的一席地位的,誰不知道那當年的輕風穿堂?”

    “這,哎,莫要再提當年的事了。”

    “好,不提了。”

    帶劍的客人眯著眼睛,聲音幾乎被壓成了一條線,四周的人只能看到他們動嘴巴,幾乎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上代秦王剛死,現在秦國都城咸陽的防範是最松的時候,君衛哀悼,這時候要是不撈一筆,對不起自己不是。而且你可知道,那秦王子,也就是安國君嬴柱的人頭,現在值得多少財貨?”

    “兄弟,你瘋了?”布衣男子連忙伸手制止了他微微側頭張望。

    帶劍男子不在意地壓了壓布衣男子的手:“若是平常,我就是瘋了也不可能幹這勾當。”

    “但是,你知道現在道上的消息如何?大半的宮中侍衛都去守著那秦王陵,宮裡的侍衛至少少了一半。”

    “而那嬴柱,也不如歷代秦王,手無縛雞之力,聽說他有得二十個兒子,乖乖,恐怕身子早就虛的不行了。”

    “兄弟,你說人生在世,是不是該搏一把?”

    粗布衣的男人看著眼前的狂人,歎了口氣:“兄弟,你既然和我說真的,那我也告訴你個消息。”

    “你說。”帶劍男子扒拉了一口豆飯,看得出也是餓極了。

    “你知不知這咸陽城中最近出現的一個劍客?”

    “劍客?”帶劍男子笑了笑:“不是我吹,我的劍也不是善茬兒。”

    “是,你的劍術不錯,但是你自認為比那三快如何?”

    “三快?”男子愣了一下,皺著眉頭似乎對比了一番,說道:“那人也是一個有名的劍客,我見過,快劍很快,我們生死之鬥,恐怕是五五之數。”

    “那你比渭船夫如何,比那短劍老頭如何?”

    “渭船夫,我沒見過,但是他那根竹竿子是個古怪的兵器,傳的玄乎。短劍老人,道上聚會的時候見過他出劍,我擋不住。”

    他奇怪自己的朋友為何突然提著三人,疑惑地看向他:“說這些作何?”

    “我告訴你,他們三個,也來了咸陽城,一起。”

    “他們也來了,還一起?”帶劍男子的臉色有些難看:“該死的,皆是些亡命的。”

    “不過,他們已經被人劈了。”

    “呼,劈了還好。”剛想松一口氣,帶劍男子回過神來,只覺得寒毛都立了起來。

    “三個,一起,被人劈了?”

    布衣人給自己倒了杯水,深吸了口氣,凝重地看著杯中,抬起兩根手指:“兩劍。”

    桌邊真的安靜了下來,和熙攘的周邊格格不入。

    “咕嘟。”帶劍男子咽了一口口水,嘴唇乾澀。

    “兄弟沒開玩笑?”

    “開什麼玩笑,咸陽城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批江湖人了。”布衣人歎了口氣,將杯中的涼水喝盡。

    “他們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全是一劍封喉。”

    “唯一一個活著回來的,就是三快,那傢伙半瘋半癲,跳進了渭河才逃了一命。”

    “聽他說,船夫和老人都是一劍斃命。來殺人的那個,穿著一身蓑衣,蓑衣裡面是孝袍。老人死前說,那人叫做喪將軍。用的是一把沒有劍格的黑劍。”

    布衣人橫了劍客一眼,搖了搖頭。

    “這些消息因為死的人乾淨,要不是那三快,我也都不知道,兄弟不知道正常,道上想來也是剛傳出來。”

    “那喪將軍以快劍著稱,三快說他看不見那把劍,而且那劍從來不守,只一擊斃命。”

    “現在被道上稱為黑劍。”

    “黑劍···”劍客想著那黑劍,遍體生寒,若真是一劍就斬了渭船夫和短劍老人,那劍該是有多快?

    “嗯,攻伐不守,黑劍無格。”

    “被道上的人,拿來與那墨鉅子的似劍非攻,墨眉無鋒來比較。”

    “這單子還要不要做,你自己掂量著吧···”

    ——————————————————————————————

    “呼。”顧楠坐在房中,呼出一口濁氣,內息在體內運轉了最後一個周天,只覺的越趨圓滿,緩緩睜開了眼睛。

    如今,她的內息修為到了如何地步,她也已經不是很清楚了。

    當年師傅死前將一身的內息都傳予了她,就已經是周天圓滿的地步,如今已過了數年,體內的那團內息愈加凝練,盤成雲霧籠在小腹之下,近乎要凝成了液體。

    伸出一隻手,虛握了握,這對肉身的力量也是不知如何了。

    她只知道在這秦國,能讓全力施為的,恐怕是已經沒有人了。

    門外來人了。

    “碰碰。”門被敲響,小綠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姑娘,該起床了。”

    “來了。”顧楠抿嘴一笑,打開了門

    小綠一進門就看到顧楠只穿著層松垮的布衣的模樣,臉上紅了紅。

    “都這個時辰了,還待在床上,軍中無事你就全天的不做事了?小公子那邊的課業都不準備。”

    一邊嘟囔著一邊翻了個白眼,拿起了顧楠掛在一邊的孝袍幫著披在了顧楠的身上。

    看著那孝袍,小綠微微發呆。

    顧楠沒看到,將衣服穿上。

    “姑娘,老爺也走了好多年了,你也不需再戴孝了吧?”

    小綠看著姑娘的樣子,眼中有些心疼。女子家誰不愛美,不想穿著身裙裝綢緞,自家的姑娘卻天天穿著這身喪白的孝服。

    “你也不是沒看到,走在路上,別人看你穿著這身的模樣,都是躲著走的。”

    “指指點點的。”

    顧楠回過頭,看到小綠的樣子,淡淡地笑了笑。

    “無事,都成了習慣了,若突然不穿這身,我還不舒坦了。”

    說著,將衣服的領口綁上。

    “而且,他們兩老人家就我這麼一個弟子,若是我都忘了,他們就該沒人記得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7 10:31 PM

第一百零九章:劍無殺意
  
    一片山林之中,林間的小屋深幽,零零散散的光斑落了一地,一個約莫十幾歲的少年提著一袋藥草,踩著樹杈,翻身跳在地上,手裡還拿著一張絹布。

    少年穿著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頭髮披著紮在身後,身材不小若不是還算稚嫩的樣貌,恐怕都認不出還是個孩子。

    林中只聽著一聲輕響,旁邊的灌木裡,一隻小兔跑開。

    少年橫了那小兔一眼,也沒在意,邁步走向小屋,他輕身的功夫,著實算不上多好。

    小屋其實也不小,有一個院子和三間木頭搭的小房。

    少年走進了小院,站在院中的是另一個少年,穿著一身灰色的衣裳。

    兩個少年有一個地方倒是相像,腰間都掛著一把刻得簡單的木劍。

    他正在練劍,看到少年走了進來,收劍入鞘。

    “小莊,你回來了?”

    衛莊點了點頭,將手中提著的藥草放在了地上:“藥草我去城裡買回來了,該是夠用上一段時間。”

    說罷,也沒多說什麼,走到一邊的牆邊,靠站著,攤開了手裡的絹布,看著上面若有所思。

    也許是太過出神,就連另一個少年走到了他的身邊都沒有發覺。

    蓋聶看向衛莊手中的絹布。

    那是幅畫,畫上是一個劍客。

    那劍客穿著一身蓑衣,頭頂戴著斗笠,看不清臉龐,也不清楚身材,唯一能讓人留下印象的就是她腰間的劍。

    一把沒有劍格的劍。

    “你什麼時候學的畫,還把師姐畫成了這般樣子,一點都不好看。”

    蓋聶勾著嘴角,調笑道。

    衛莊在發呆,自然不清楚沒仔細聽蓋聶說話,不自覺地應了一聲:“嗯,師姐是要好看很多。”

    隨即回過神來,臉色有些不自然,眼角一抽。

    “這畫不是我畫的。”

    “那是誰?”

    蓋聶又發問,衛莊只好將絹布完全攤開,露出了下面的懸賞。

    “城裡的黑道。”

    “這般。”蓋聶的眉頭皺了起來,但很快又松了開。

    “你擔心?”

    衛莊看了蓋聶一眼,沉默了一下,搖頭。

    “沒···”

    “你說假話的時候都會停一下。”

    蓋聶走回了院子中央:“其實不用。”

    他摸了摸腰間的木劍,抽出了自己的劍,自顧自的演練了起來。

    “師姐的劍術你是知道的,這世上能傷她的人沒有幾個,而那些人都不會因為這點賞錢去和她交手。”

    “有這時間,不如好好練劍。”

    “等從鬼谷出山,我會去找她請教,以證劍道。”

    說著,院中劍光連成一片。

    “嗯。”

    衛莊看著手中的絹布,收了起來。

    ————————————————————————

    呂不韋獨自坐在家中燒水。

    自從來了咸陽城,他就深居簡出,很少在外游走和當年為了讓嬴子楚逃回秦國時的各地遊說完全不同。

    他現在反而像是一個無關朝堂的人。

    而朝堂上的人,恐怕也快將他忘了。

    現在在外走動的大多是嬴子楚,他明白,所有的事情要有個度,要是過了這個度。

    嬴子楚一上位要做的事情恐怕就是殺他了,他撈不到半點好處。

    而這個度,就是在目前不能掌握太多東西。

    要掌握,也是要到日後,而不是現在。

    他現在要做的,是讓嬴子楚成功上位,只有那般,他才能得到他的付出的回報。

    麻煩啊。

    呂不韋往爐中添了半根木柴。

    現在的秦王嬴柱足有二十余個孩子,就算目前來說嬴子楚有著足夠的優勢,但是他的地位總是不穩的。

    還有一天沒有登上那個王座,就是不穩的。

    旁人很快就會有動作,而他們這邊,嬴子楚終歸只是外歸的質子,根基不夠,恐怕招架不住。

    要快有個了結。

    就目前來看嬴子楚還該是名正言順的秦王子。

    若要儘快了結,終究只有一個辦法。

    能讓嬴子楚快些上位。

    秦王死的越早,秦王子才能越早變成秦王···

    他可沒有那個時間,讓嬴子楚也和嬴柱一般,做幾十載的秦太子。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能急,若是急了一步,或是快了一步,他的安排和隱忍就都會功虧一簣。

    陷陣軍封城,喪將軍持劍于側,怎麼說,現在都不會是好的時候。

    爐子的蓋子開始微微起伏,上面冒出白色的水汽。

    等到火候差不多了的時候,

    自然會有一個結果。

    想起來秦王也已經五十餘歲了啊······

    呂不韋盤腿坐在那,一手提起爐子,水從中倒出,在杯中翻轉。

    捧起杯子,慢慢地吹散了熱氣,抿了一口。

    嗯,不溫不火。

    看來,是時候去和公子商量一番了。

    想著,杯子被放在了桌案上,發出一聲悶響。

    ————————————————

    夜色漸晚,夜裡的風有些大。

    夜色裡的房中燈火都已經滅去,看過去成排的樓房一片漆黑,夜裡沉默不言。

    只聽得呼呼的風聲。

    “哈~~~”顧楠打了一個哈欠,這幾日她都是不能好好休息,早間像是個捕快似的巡街,午間要去公子府教課,晚上還得職個夜班。

    該死的,加班也沒個加薪,也不怕老子甩手不幹···

    也差不多了,該回家去了,現在說不得還能熱個菜吃上些暖和的。

    嗯···想來他們也都該是睡了,就不打攪了,自己熱便是,應該也能吃。

    顧楠輕身一躍,身影便像只飛鳥,順著半空輕輕飛落,踏在地上,沒有半點聲音。

    抱著無格慢慢地走在街道裡。

    迎面而來一股涼風,吹起了她額角的頭髮,一個穿著黑色袍子的人在街角走來,頭上戴著帽子,看不清樣子。

    隨著他的走動,袍子掀開一角,露出了他腰間的一把劍,很奇怪的劍,白色的劍鞘,黑色的劍柄。

    兩人都看到了對方,卻仿佛又像是沒看到一樣,自顧自的走著。

    直到擦身而過。

    “喂。”

    顧楠出聲,走過她身邊的那人停住了腳步。

    兩個人背對著站著。

    “有什麼事?”穿著黑袍的人側過頭。

    “沒什麼。”

    顧楠的眼睛輕眯著,看似隨意地說道。

    “夜深了,不要走夜路的好。”

    身後的人頓了頓,似乎點了一下頭。

    “嗯。”

    兩人沒再說話,各自走開。

    奇怪的人,顧楠走著,皺起眉頭,明明帶著劍,身上卻沒有一點殺意。

    那穿著黑色袍子的人背著顧楠走著。

    黑劍無格?

    還真是殺氣淩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7 10:39 PM

第一百一十章:當不為人
  
    “顧先生,我此處有些不懂。”嬴政拿著一份簡書站在顧楠的身邊。

    指著簡書上的一段。

    顧楠本來靠坐在桌案上精神恍惚都是快要睡去了,結果被嬴政一叫,又是清醒了過來。

    無奈地睜開迷糊的眼睛,看著竹簡上的那段。

    法學,又是李斯教的,都和他說了,莫要教這些看不懂的···

    顧楠有些頭疼,李斯教起東西來就收不住嘴巴,嬴政能聽懂的說,不能聽懂的也說。

    早間的課聽不懂,嬴政第一個問的就肯定是她這午間的老師。

    和李斯做了幾年的同事,天天被他在耳邊嘮叨,對於這法學也算有了些瞭解。

    給嬴政簡單的講了一番,顧楠就又開始犯迷糊,昏昏欲睡。

    嬴政無奈地看了一眼顧楠:“先生說過,書山有路勤為徑,是不知道這話先生這般懶散是怎麼說出來的,但是既然說了就該以身作則才是吧?”

    “嗯。”顧楠無力地支著自己的脖子:“就讓我再眯一會兒,你知道的,我最近這幾日天天巡夜,白日又要早起,實在是困乏。”

    她這幾日每日都只能睡上不到兩個時辰,鐵打的人也吃不消。

    嬴政翻了個白眼。

    “顧先生,你該是給我來講課的,不是來睡覺的。”

    顧楠伸出一隻手搭在嬴政的頭上,揉了揉:“行了,政兒最乖了,我就睡一會兒,不會告訴你父親的是吧?”

    聽著顧楠哄小孩的語氣,嬴政抿著嘴巴,很是鬱悶。聽得出她確實很累,也只能無奈地點頭。

    “知道了···”

    “···”顧楠沒了聲響。

    等嬴政去看卻是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哎。

    他垂了垂肩膀,怎麼會這麼累的···

    也不知道自己多注意些···

    上次聽顧先生講課已經是幾天前了,李先生的課實在枯燥,果然,顧先生講課,還是比李先生要好聽很多。

    也不知道李斯知道嬴政這麼想會不會哭出來,但是他恐怕也是不會知道。

    看著顧楠睡著的樣子,嬴政思索了一下,回了自己的房間,取出了一件披風。

    輕手輕腳地將披風蓋在了顧楠的身上,坐下正準備自己做課業。

    “政兒。”

    “嗯?”聽到有人叫他,抬起了頭。

    發現顧楠已經睜開了眼睛,眯著眼看著他。

    懂得尊師重道了,不錯。

    嬴政的身子一僵,臉色紅了紅:“沒什麼,秋日,天氣涼了。”

    顧楠不在意這些,她只是看著嬴政,半響,露出了一個淡笑,說道:“做一個好國君。”

    嬴政不知道顧楠為何突然這麼說。

    愣了一下,隨後,也笑了一下,低頭看書。

    “知道了,休息吧。”

    ————————————————————

    嬴子楚站在穿過走廊看到院裡嬴政在讀書,顧楠卻在睡覺,搖了搖頭笑出了聲。

    “咳咳。”輕咳了兩聲,背著手。

    這懶人,想到顧楠在這幾日不眠不休地追殺那些江湖人,他沒有進院去叫醒顧楠。

    “公子?”

    一個聲音在一旁叫到。

    嬴子楚回過了頭,呂不韋正站在他的身邊。

    嬴子楚的眼睛合上了一些,但還是輕拜道:“聽聞呂先生來了,正準備堂前相迎。”

    “公子禮遇,韋惶恐。”說著,呂不韋拜下,臉上卻沒有半點惶恐的模樣。

    側頭看向院中,失聲笑道。

    “小公子和顧先生相處的卻是不錯。”

    “嗯。”嬴子楚笑了下,卻沒有多說旁事的心思,呂不韋不會無緣無故地來找他,他知道。

    “先生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這般,公子今日可曾感到有迫?”

    呂不韋起身輕聲說道。

    “在這宮闈之中。”

    嬴子楚的眉頭一跳,伸出手壓了壓。

    側眼看向牆邊,淡聲說道:“你我進屋詳談。”

    “也好。”

    推開門,重新把門帶上,嬴子楚走進屋中,在桌案前坐下,呂不韋跟著也坐了下來。

    “先生,之前所謂的受迫是何意思?”

    嬴子楚皺著眉,看著呂不韋。

    呂不韋反而顯得氣定神閑:“子傒公子,這日後的王位本該是他的,這太子,本也該是他。”

    “還有其他公子,似乎都還看著。”

    嬴子楚一愣,又點了點頭:“是,他們都還看著。”

    目光幽幽地落在了桌案上。

    “呵,我還有一天是秦王子,不是秦王,他們就不會不看著。”

    “公子畢竟根基不穩,早年不受重,如今也是外歸之人,和他們不同。”

    呂不韋也不急,一點點地說著。

    嬴子楚出了一口氣:“先生想說什麼?”

    呂不韋想說什麼?

    其實,他心裡隱隱,已經有了感覺。

    一個萬無一失,最快登上王位的辦法。

    他如今真不一定能在那些兄弟之間周旋多久,這秦王子的位子也不知道能保住多久。

    呂不韋看著嬴子楚的樣子,摸著自己的鬍子。

    “公子,秦王服喪一年便要繼位,繼位之時,也該是五十年有餘了。”

    “這一世,不算短了···”

    嬴子楚抬起了手,沒有讓呂不韋繼續說下去。

    “我想想,我想想···”

    他只是這樣地說道。

    手又頹然地放了下來。

    “也好,公子再想想。”

    呂不韋躬身退下,離開了房間,自行離開。

    他明白嬴子楚最後會做出什麼選擇,時間問題而已,而這時候最不缺的,恰好正是時間。

    嬴子楚坐在房裡。

    房中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孤燈明火,把他的側臉照的鮮明,另一半卻是灰暗。

    “咳咳咳。”咳嗽了幾聲。

    他作出了自己的決定。

    “呵呵。”

    做出如此之事,嬴異,你當不為人矣。

    也罷,我贏子楚,早就不為人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7 10:47 PM

第一百一十一章:孝期飲宴,不知道先王會不會氣得坐起來
  
    呂不韋沒有離開,只是站在堂中等候。

    等到嬴子楚出來時,他給人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嬴子楚想起那種無權加身,任人擺佈的日子,又想起他被當做貨品于秦趙兩國之間往來。

    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

    如今,他雖然權位在手,表面上門客萬千,朝堂上支持者無數,暗中更能調配王家秘衛。

    但是誰都明白,王家秘衛是秦王用來督查他秦王子的所作所為的,門客于支持者,只會站在更有可能繼承王位的那一方。

    他出不得半點差池,不然就是萬劫不復。而他的兄弟,定然是不會看他安穩的走上這一遭的。

    呂不韋看到嬴子楚的樣子,笑得自信,只要嬴子楚有了他的覺悟,王位不會落入旁人之手的。

    晚上,他們談了很久,等到呂不韋從公子府拜別已經是清晨,嬴子楚沒有去休息,而是徑直去了王宮。

    他要去進言他的父親,或者說,進言秦王。

    ————————————————

    “今晚,苑囿夜宴?”

    顧楠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文書。

    她的面前一個人正站在那裡,王家的秘衛。

    那人顯然不是秦王子嬴子楚手裡的那位,做事老練,不該講的話一句也不會多說。

    低著頭站在那,等待顧楠的回應。

    “如今是先王孝期,不合適吧?”

    顧楠拿著竹簡,抬起頭看著那秘衛,服喪期間在王宮舉辦夜宴,她不知道如今的秦王是怎麼想的。

    但是她知道一件事。

    夜宴一旦開始王宮就會人流湧雜,守衛不少會聚集到門口做審查,其餘的衛隊也多會有懈怠。

    如今該是個什麼時候,秦王不清楚嗎?

    “大王的意思,正是因為是先王孝期所以才如此安排。”

    顯然上面有些解釋,而顧楠又是負責秦王安全的禁軍領將,所以秘衛給顧楠了一個答覆,若是平時,恐怕顧楠的問題他們都不會說什麼。

    “先王逝去,國中動盪,民心惶惶,為安撫民心,所以秦王準備大赦罪人,開放苑囿,展我國中安定,以撫民心。”

    按道理說,安國君如今還在服喪期,算不得秦王,還只能算是秦王子,但是這不過是時間問題,所以沒人會去糾正秦王的這個稱呼。

    顧楠坐在那,支著桌子,思索了一下。

    “不能有變,或是緩期?”

    “兄弟也知道,如今咸陽城中不安定,若是今夜開放苑囿,我陷陣軍也很難以在及時召回,我恐秦王安危有失。”

    那秘衛沉默了一下,顯然,他也在考慮顧楠的問題,但是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秦王的意思,你我不得干預。今夜苑囿將軍不需調來陷陣,安危我們秘衛也會參與,和將軍會有個照應。”

    說完,秘衛向後退了幾步走到了門邊,隨後身形消失在了那裡。

    歷史上,嬴柱為秦孝文王,服喪一年期過,得以繼位,大赦罪人、厚賜宗親、開放苑囿。可惜年邁,太子時期身體虧空嚴重,執政三日便去世。

    但如今還在服喪期,為何苑囿會開,提早了這麼多,整整一年···

    不能有差。

    如今她要保證的是歷史按著原來的路走下去,嬴政統一六國,這一點不能出現差池。

    至於一統六國之後,政兒目前的樣子,希望他不會成那歷史上急功的秦王。

    顧楠歎了口氣,提起了一旁的無格向外走去。

    施以人法治國,能給天下百姓一個安定的日子吧,全了那老頭的願。

    ——————————————————

    “嗚···”

    木門被推開,發出一聲有些刺耳的吱呀聲。

    一個平常模樣的人走進了房間。

    房間中坐著一個身穿黑袍的人,大大的布帽蓋住了他的頭,很難看清樣貌。

    打扮怪異,給人感覺卻是風淡雲輕,頗為隨和的氣度。

    此時的他正坐在房中吐納,兩腿上橫放著一柄劍。

    劍柄上是流雲樣式,白色的劍鞘呈長方形,上面黑雲紋走,很是精緻。

    “鉅子。”進來的人對著坐在那的黑袍尊敬的說道。

    “無需多禮,該是我打攪了才是。”

    “呵,鉅子來此怎麼是打攪。”

    “只是不知,鉅子來這咸陽城所謂何事?”

    “嗯,最近咸陽城中傳出去的黑劍,你們有消息嗎?”

    “黑劍。”那人站在原處思索了半響,忌憚地說道:“有些消息,說是一把殺劍,劍下少有活口。”

    轉念一想:“鉅子是為了那黑劍而來?”

    “嗯,也不算,最近聽說殺劍的名聲。剛好路過這多事的咸陽城,就來看看。”

    那被叫做鉅子的人回憶著說道。

    “昨夜算是見過一面。”

    “鉅子見過黑劍了?”

    那人的樣子顯得有些驚嚇,黑劍之下已經死了不少有名有姓的江湖客了。

    “嗯,算是見過一面,給我一種感覺,很像一個人。”

    說著那鉅子低了低頭。

    “早年我有幸見過這秦國的戰神白起一面,她給我的感覺很像他。只是還少了分老練和決意。”

    “白起。”人念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鉅子,有傳聞說過這黑劍喪將軍,就是白起學生。”

    “這般···”

    房間中安靜了一下,被叫做鉅子的黑袍人站起了身:“聽說今晚,這代秦王要在苑囿夜宴群臣?”

    “是,是有這麼個消息,鉅子?”

    “我會去看看,看看這代秦王。”

    說完,握劍離開。

    等到那人抬起了頭,已經不見人的蹤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7 10:56 PM

第一百一十二章:沒事不要站太高
  
    夜裡宮闈之中,暖色的光將半邊的天空照的明亮,人間燈火和天中星月相映,頗有一番盛況。

    “蒙將軍。”一個穿著官袍的人在人群中,向著一個老人鞠躬,那老人的臉上帶著笑意點了點頭。

    那官袍人順勢說道:“聽聞蒙將軍家中小幼小小年紀就極擅兵武,想來又會是我國一大將,先恭喜將軍了。”

    “哈哈,過譽了,今晚大王設宴以安我等,你我就莫要再談論旁事,來吃喝便是。”

    “是啊,還是老將軍看的通透,好,吃喝便是,吃喝便是。”

    禮樂在宮牆樓閣之中回蕩,清脆婉轉又不失端莊,菜肴裝在一份份青銅器皿之中被侍人端上桌案。

    雖說是夜宴群臣,但是能到這來的,都是朝中權貴,其餘的都被送了些飯食於家中而已。

    即使如此,人也是很多。

    不說苑囿之中一片人來人往的景象。

    宮牆之中,一處無人的角落。

    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悄悄摸摸地走到了牆邊,手裡端著一份飯食。

    四下看了看,無人。

    只得抬頭,輕喚了幾聲。

    “顧先生?”

    “砰。”

    一聲輕響,一個人落在了宮牆的瓦礫上。

    那是一個臉上帶著面巾的黑衣人。

    頭髮間露著幾根白髮,看得出已入中年。

    看到嬴政,眼中露出了一些差異。

    “小公子,你來此作何?”

    嬴政看到宮牆上的那人,抿了抿嘴巴:“我與我先生送些飯食。”

    顯然,這幫秘衛,他似乎也認識。

    ······

    宮牆上的人似乎是無言了一下,半響,拱了拱手:“我代小公子把顧先生叫來。”

    嬴政目前也算是秦王嫡系,對他們也算是能夠命令。

    等到黑衣人退下,沒有過多久。

    一個帶著青銅覆面的白袍人出現在了嬴政的面前。

    看到嬴政,那人的眼裡露出了幾分無奈。

    “你怎麼到這來了?”

    嬴政將飯食放下:“宮裡那些秘衛進出都從這走,我早就是知道了。今日偶聽父親說先生是近衛,我就猜在這裡。”

    “呵。”顧楠搖著頭,從牆上跳了下來:“你小子倒是仔細。”

    “這叫做不失小節而全大局。”

    “嘿嘿,先生,你這一身武袍,帥氣。”

    “行了。”

    “你先回去吧,今夜不定安寧,待在你父親身邊,要安全些。”

    “啊,先生你不餓?”

    “吃過了。”顧楠輕拍了一下嬴政的額頭:“快些回去。”

    “哦。”嬴政鬱悶地端起飯食,順著宮牆離開。

    顧楠目送著嬴政回到了宴中,才轉身跳入夜色裡。

    這晚上,還是莫要出事才好。

    ——————————————————————

    百官飲宴,中間安國君嬴柱宣佈大赦罪人,同時封賞了一系宗親大臣,與群臣同歡,使得氣氛更加火熱。

    一時間,算得上歌舞昇平。

    嬴子楚站在嬴柱之後,深吸了一口氣。

    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個小盒。

    有時候,取人性命,不需得刀劍,也不需得毒藥。

    投其所好即可。

    安國君嬴柱好近女色,妻妾不計,光是兒子就有二十餘子,這還沒有算進女兒。

    如今五十有餘,早就將身體虧空了個乾淨。

    嬴異人的眼睛裡閃爍著光芒,捏緊了手中的盒子,又將盒子收回了自己的懷中。

    就在眾人盡歡之時,卻是一個聲音遙遙地傳來。

    “秦王宮,好不氣派·····”

    聲音淡淡,卻很清楚的讓每一個人都聽了個明白。

    苑囿中的舞樂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的打斷,停了下來。

    人群中一陣騷動,開始有人看向宮殿的高處。

    高閣之上,一個人站在那。

    身上披著一件寬大的黑袍,隨著風捲動,懷中抱著一把不長不短的劍。

    宴會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那突來的客人。

    嬴柱眉頭微皺,卻沒有動怒,而是遙遙地高聲問道。

    “還請問閣下是名諱,為何突然至此?”

    “算不上閣下,不過就是一個過路的。”那黑袍淡薄的聲音落進了每個人的耳裡。

    看著那宮闈中的宴會,黑袍人的眼中微垂下,似乎是有些失望。

    果然,高堂之上,終不是墨家的歸處嗎······

    他繼續說道:“聽聞秦王夜宴,便來看看,如今看完,某就先請辭了。”

    說著,身子向後一仰,躍出樓間,就要離開。

    “哼!”一聲冷哼。

    隨後一把利劍從那黑袍人的背後探出。

    一切都發生在呼吸之間,讓人來不及反應。

    黑袍人的劍卻第一時間出現在了那刺來的劍的必經之路。

    沒有交擊之鳴,那暗中的一劍像是刺在了棉花上一般,落在了黑袍人手中的劍鞘上,被輕輕蕩開。

    “刺。”

    悄無聲息,數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又是數把長劍破空而來。

    那黑袍獨自在數人之間游走,如同漫步一般悠哉。

    手中的劍沒有出鞘,就已經接住了所有的攻勢,反身一檔,數名上前的黑衣人手中的劍都被格飛,悉數退開。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但是這般較量更叫人覺得心驚動魄。

    在下面看著的人群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那些黑衣人是什麼人,王家秘衛,他們都是知道的。

    每一個都是百煉之士,能在數名秘衛手中輕易走脫,這人的劍術著實厲害。

    黑袍掃了一眼群客。

    “踏。”他的背後傳來踏開瓦礫的聲音。

    扭頭看去。

    一個白袍人正帶著青銅鬼面執劍在那。

    “我不是和閣下說過,莫要走夜路嗎?”

    黑袍人也不知道何來的興致到了這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抬了一下手:“側臥難眠,遊行至此而已。”

    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到了那個白衣的身上。

    孝白衣青銅面,除了那咸陽城中聞得其聲不見其人的喪將軍,還能有誰?

    陷陣軍的名聲誰沒有聽過,但是陷陣之將,少有人見過。

    禁軍領將······

    那月下之人,一身青白,手執一把黑劍,臉上的青銅鬼面讓人看著就心中生寒。

    “黑劍?”黑袍的眼睛看向了顧楠手中的劍。

    搖了搖頭:“殺意太重,傷人傷己。”

    回應他的是一束劍光,快若飛光流隙,抿成一線。

    那黝黑的劍從劍鞘之中抽出卻叫得周遭光影明滅。

    劍光照亮了那黑袍人的眼睛,那眼中帶著的是一種驚駭。

    沒叫任何人看清,劍就已經重新收回了劍鞘裡。

    四座賓客只覺得是眼前一花。

    王家秘衛正站在一旁,身子如墜冰窟,那劍,只是看著就有種無生的念頭。

    黑袍人悶哼了一聲,手中的劍已經出鞘在手,遠處的人看不清楚,顧楠看了個明白。

    那是一把方形劍,無尖無鋒。

    他的肩頭被劃開了一個口子,若是不是他在最後一刻閃開了半分,這口子會劃在他的胸口上。

    “好劍術···”

    “來日再請教。”他抽身而退,運足了內力身子騰空而起。

    秘衛正要去追,那人卻已經飛出了數丈之遠,無奈只能退了回來。

    顧楠將劍收回了鞘中,回過身,站在樓閣上對著秦王一拜。

    秘衛也紛紛一拜。

    秦王淡淡點頭,沒有多言,白袍秘衛片刻之間消失而去。

    四下無聲。

    秦王這才擺手笑道:“出了些小事,已然過去。”

    說著拿起了一個酒樽:“諸位飲盡。”

    “哈哈,好。”一聲叫好,眾人看去。

    是一個老將坐在群賓之中:“今日能一睹喪將軍風采,著實叫人盡興!當飲盡!”

    說完將手中的酒樽飲盡。

    眾賓這才有了聲音,議論紛紛。

    “當真是好劍術。”

    “禁軍之將,諸位可有門路,可能幫我引薦一番?”

    “莫要問了,禁軍不明白?平日裡根本見不到,能見上一眼,就該閉嘴,莫要惹事上身。”

    “我大秦之中有如此禁軍,何人敢妄動,嗯?哈哈哈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7 11:05 PM

第一百一十三章:人去樓空
  
    夜宴共飲許久,直到夜深,才堪堪結束。

    賓客漸漸離去,夜中卻是重新安靜了下來。

    剛才的那番盛景就像是從未出現似的。

    秦王望著那人散狼藉,本該是他先行回宮才能讓大臣們走的,但是他讓旁人退去,也沒人敢繼續待著。

    他靠了靠自己的背後的椅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臉上掛著淡笑,挑了挑眉頭。

    人去樓空矣······

    秦王飲宴?

    他似乎是自嘲一般地笑了笑,若不他不是秦王呢?

    就像如今,先王剛逝,他舉宴,大臣還是會來。

    沒人會在這時候提那先王,也沒人會記得。

    提起一旁的酒壺,往酒樽中自己給自己酌上了一杯。

    悠悠地抬起手中的酒樽,對月高舉。

    父王,這便算是我給你送行了···

    您為這天下,征戰了一輩子,您說您,為了什麼呢?

    “一場人去樓空罷了。”

    說著,對著那涼淡的月色,攤手一敬。

    酒樽微傾,清冽的酒液從中倒出,濺在地上。

    幾滴濺上了他的衣袍,打濕了一角。

    秦王嬴柱一個人在那苑囿中獨坐了許久,沒人知道他為何獨自留在那,更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在裡面做了什麼。

    秘衛禁軍,統不得入內,就連嬴子楚,都只能被攔在門邊等候。

    顧楠已經離開,秦王夜宴已經過了,後面的宮中守衛,秘衛會接手,用不著她繼續在這吹冷風。

    等到嬴柱出來,兩旁的侍者趕忙迎了上去,將一件披風披在了他的身上。

    “大王,夜寒,還是早些回宮好些。”

    一個內官在旁小聲的說道。

    嬴柱摸了一把自己斑白的鬍子,淡淡點頭。

    聲音有點無力,看來也是已經累了。

    “也好,回去吧。”

    正準備移駕。

    一個人走了上來。

    是嬴子楚。

    此時的他穿著黑色的衣袍,恭敬地走到嬴柱面前。

    “父王。”

    嬴柱臉上微笑。

    “子楚,為何還未歸去?”

    “今夜宴上有恙,父王還未回宮,子楚不敢歸去。”

    嬴子楚低頭站在嬴柱的面前,頗有一番忠孝的模樣。

    嬴柱的微笑裡露出了幾分欣慰。

    至於有幾分是真,只有他自己知道。

    伸出手,拍了拍嬴子楚的肩膀。

    “我兒有心了,寡人雖然不如先王勤通武學,但也沒那般不堪。”

    “何況,秘衛在此,你也不必擔憂。呵呵,也罷,既然你未回去,就和寡人一起走走,你我父子倒是很久沒有長談過了。”

    嬴子楚連忙點頭:“聽父王的。”

    兩人結伴順著苑囿走下,幾個侍者被嬴柱揮退了,秘衛早已隱去,但是若是秦王有危,恐怕就會第一時間出現。

    宮中的晚上少有聲音,路旁的淺草之中似乎能聽到蟲鳴,還有淺淺的風聲在耳邊輕吹。

    嬴柱似乎感覺到了冷,緊了一下自己的披風。

    “子楚。”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笑著問道:“當年,先王與你做質子送于趙國,吃了不少苦吧···”

    嬴子楚的臉色一怔,隨後,嘴唇抿得發白,盡力保持著自己的鎮定。

    “趙國待我為客,何苦可言。”

    “如此,苦了我兒。”

    嬴柱說道,在趙國做質子,身負國罪,該是一番如何模樣,他怎麼會是不知道?

    嬴子楚的眉頭動了一下:“不苦。”

    如今的嬴柱帶他,可謂是做足了父親該有的樣子。

    但是,當年嬴柱對他的不理不睬,對他母親的冷遇,他也同樣記得清楚。

    低著頭,他沒有再猶豫,從自己的懷中哪出了一個盒子。

    “父王,兒臣家中一門客本是一商人,行商四方,家藏了不少異品。”

    “嗯?”嬴柱側頭,看到了嬴子楚手中的盒子,眼中帶著幾分不明的神色。

    “商人?可是你落于趙國之時,與你來秦國分說的那人?”

    “是那人。”

    “這樣說來,也算是我兒的恩人,雖然是為商人,你當敬重。”

    “是。”

    嬴子楚應道,接著說道:“那人手中有副藥方,聽聞滋補,想到父王常說身體虛弱,特來找人制來獻與父王。”

    說著打開了手中的盒子。

    盒子裡面鋪著錦緞,顯得十分精緻,錦緞之中,幾枚藥丸靜放在那。

    “哦?”嬴柱似乎有些驚訝,接過了嬴子楚遞上的錦盒。

    藥丸擺在其中,每一顆大概只有指尖大小,黝黑滾圓。

    “倒是我兒有心。”

    輕笑了一聲,蓋上了盒子,收與懷中:“如此,寡人就收下了。”

    之後的時間,兩人像是一對和睦的父子,相談甚歡。

    不知不覺已經是走到了宮門,嬴子楚不合適再進去。

    兩人這才停了下來。

    嬴子楚退了半步:“父王,天色已晚,兒臣這就先請歸了。”

    “嗯。”點了點頭,嬴柱擺手:“去吧,早些歇息。”

    “是。”

    嬴子楚躬身退了幾步,隨後起身離去。

    直到他背過身子,臉上謙和的模樣才褪去。

    他給父王的確實是補藥,且是滋補的良藥,是呂不韋給他的異方。

    不過又加了一些他物,除了大補之外,還有滋身補陽的作用,藥性不算烈。

    普通人吃下去自然無事,甚至算得上是難求的佳品。

    但是秦王的身子,體虛虧空,時常需要太醫調理。

    前幾日,嬴子楚特地讓人走上了一遭。

    從太醫那取來了嬴柱的醫案,就著那醫案,做了這些藥品。

    就算是名醫來驗,一時之間也不可能驗出什麼。

    但這藥若是真以秦王嬴柱的身子若是吃下去,蓋是只有一個結果。

    三日之內,氣血攻心。

    背著手,嬴子楚的衣袍隨著他的步子捲動。

    他終是走到了這一步。

    徹底淪入這權勢的最後一步。

    他仰了仰頭,步子似乎頓了一下,咧嘴乾笑。

    不知道在笑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7 11:12 PM

第一百一十四章:可憐人
  
    嬴柱回到了宮中,宮中燭火被點亮,他一個人走了進去。

    坐在桌邊,將懷中的藥盒取了出來,放在桌案上。

    臉上平靜,看了那藥盒一眼。

    “來人。”

    像是風聲,又不是風聲。

    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宮殿的角落。

    “將這藥盒拿去驗過。”

    那人靜靜鞠躬,上前來去過了藥盒,離開了殿上。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那人重新走了回來。

    “大王,驗過了。”

    嬴柱閉著眼睛,沒有睜開,只是問道:“如何?”

    “回大王。”那人端著盒子,上面少了一枚藥:“是一滋補的異方,太醫說,藥效該是不錯。”

    “嗯?”嬴柱輕笑了一聲:“看來當真是子楚孝心?”

    ···

    “也罷,把藥呈上來吧。”嬴柱招了招手。

    那人將藥丸重新送回了他的面前,起身離去。

    嬴柱看著那藥沉吟了半響。

    看來是我多心了。

    似乎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取出了一枚藥,送進了嘴裡。

    起身就寢。

    ——————————————————

    秦太子安國君嬴柱薨,苑囿夜宴的第二日,宮中傳來了如此消息。

    直到死,與服喪期間,死于寢宮之中,太醫檢過後,稱是傷心太重,而又體虛,氣血攻心而至。

    傷心太重,氣血攻心?

    多麼古怪,但是卻又是如此,安國君死前並無半點異常,就連宮中秘衛都無線索。

    至於嬴子楚獻藥,除了宮中秘衛,根本無人知道。

    宮中秘衛會說什麼?

    他們不會。

    他們只會效忠秦王或是秦王繼承人,如今本該是秦王的安國君已死,嬴子楚,就該是他們效忠的對象。

    何況,嬴柱已死,沒有了他的身子對照,再沒人能說明那性情不烈的補藥有何問題。

    顧楠從嬴政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沒多說什麼,靜靜地點了點頭。

    她或許是知道什麼,她走的時候,看到過嬴子楚一眼。

    咸陽城中沒了安寧。

    不過月餘,死了兩代秦王。

    沒人坐得住,議論之中,帶著幾分動盪。

    但這動盪沒有持續太久。

    國不可曠日無君,何況如今國中不安,本該服喪的嬴子楚在大臣的建議下,除喪繼位。

    嬴子楚繼位秦王的前一日,聽聞有人說,他在生母夏姬的宮中呆了一日。

    回宮之後,呂不韋拜見,沒人知道他們二人之間聊了什麼。

    只知道即為當天,他按照了先王子的意思,大赦罪人,賞賜宗親。

    後又封呂不韋為相邦,又封文信候,夏姬為夏太后,華陽夫人為華陽太后。

    ——————————————

    “沙···”

    一人踩在了落葉上,發出一聲輕響。

    嬴子楚穿著一聲平常的袍子,站在武安君府門前,怔怔地看著那府門。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又是一片落葉從一旁的樹上落下,他若有若無地輕歎了一聲,沒有上前扣門,而是垂下眼睛,轉身準備離開。

    “喂。”

    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他停了下來,回過頭,顧楠正靠在門邊,看著他。

    兩人對視了一陣,顧楠側了側頭。

    “來都來了,不坐坐?”

    嬴子楚愣了半響,笑出了聲,笑得很累:“如今,還敢這般和我講話的,該是只有你了。”

    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走向武安君府。

    “給我來點酒,我想喝些。”

    “抱歉,我戒了,府裡沒有酒。”

    “···”

    “那就水···”

    ————————————————

    顧楠舉著壺子。

    涼水倒進杯中,嬴子楚拿起杯子,就像是喝酒一般,一口將涼水喝盡。

    顧楠沒再給他添,而是自己給自己添了一杯。

    嬴子楚自己拿起了壺子,給自己再倒上。

    那著杯子端在自己的身前,顧楠看了嬴子楚一眼:“我是真沒想到,當年那個逛青樓的公子,會這般成了秦王。”

    “···”

    一時間沒說話,嬴子楚喝了一口水,快入冬的日子,涼水入喉,沁得人心中發冷。

    良久,他才笑著開口。

    “我也沒想到。”

    顧楠單手撐在桌上,側頭看向半空,雲載悠悠。

    “我本以為你會殺了呂不韋。”

    嬴子楚抿著嘴巴,搖了搖頭:“呂不韋是我的恩人,若殺了他,只會寒了群臣之心。”

    “況且,我繼位之日,他曾與我長談。約法數章,不涉軍政,不掌兵權。他終究只是個求財權的商人,在他沒有不臣之舉前,我不會動他。”

    午間的武安君府靜謐。

    只聽得樹葉的沙響,似是時間都慢了下來。

    嬴子楚沉默了一下,問道:“你知道,我父王是怎麼死的?”

    其實他心裡明白,那日,顧楠是看著他留下的。

    顧楠沒有否認,微微點頭:“或許知道。”

    嬴子楚抬起眼睛,咧開嘴巴笑道:“你不怕我殺人滅口?”

    他看著顧楠,顧楠回看著他,最後,他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顧楠才出聲說道:“我當你是嬴異人。”

    當我是嬴異人···

    嬴子楚低頭,看向手中那杯裡,水面映著他的面容。

    早已少年不在。

    “顧兄弟,你覺得,我嬴異人,該是個如何的人?”

    他的聲音沉沉,不再有力。

    地上樹影晃動,顧楠輕聲說道。

    “可憐人。”

    “哈哈哈,可憐人。”嬴子楚像是停了這世間最好笑的笑話,大笑著,笑得瘋癲。

    “我如今貴為秦王,掌天下近半雄兵,怎麼是個可憐人?”

    笑著笑著,他的笑聲卻慢慢停了下來,直到再也笑不動。

    發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他的臉上笑容漸漸褪去,只剩一片蕭索。

    垂下了頭,怔怔地看著桌案。

    “可憐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7 11:20 PM

第一百一十五章:總該來的時候
  
    “哼!”

    一匹黑馬停在了宮門之前,算不上是健壯,但是身上的肌肉棱角分明。眼睛上有一道刀疤,看起來甚是凶煞,停在那,踢踏了一下蹄子,鼻尖哼出一股熱氣。

    黑馬之上坐著一個白袍將軍,臉上帶著青銅甲面,不見面容。腰間挎著把黑劍,白色的披風垂在身側,隨著那馬踢踏著輕輕晃動。

    宮門的守衛看到那將軍,眼睛不自覺地低了下來,不敢去看。

    旁人不知道,但是駐守宮門的他們自然不會不知道這將軍是何人。

    陷陣軍營就在宮側,他們見過幾次,就是幾次,就讓他們難以忘卻。

    實在是一隻凶軍,被他們看上幾眼,就像是被劍架在身上劃拉一樣。

    “顧將軍。”守衛低頭行禮,陷陣領將姓顧,他們也是謠聽到的,至於具體叫什麼,沒人知道。

    “嗯。”

    顧楠拉著黑哥韁繩,這貨這段時間恐怕是在家中悶慌了,老連時常會帶它溜溜,但是這武安君府怎麼也不會有沙場寬敞。

    如今難得出來一次,有夠不安分的。

    一邊想著,顧楠一邊輕拍了拍黑哥的脖子。

    黑哥哼哼了一聲,這才安定了些。

    又看向那守衛,顧楠從自己對的懷中拿出了一份簡詔。

    “秦王召見,還望兄弟放行。”

    “將軍稍等。”

    守衛接過了簡詔,攤開來仔細的看了一遍,好一會兒,確定了秦王的禦印,才重新遞還給了顧楠。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幾日宮中的守衛加嚴了起碼五成,誰讓一連死了兩位秦王。

    他們沒有因為失職被革就已經該是謝天謝地了,這中非常時期,不敢馬虎。

    “無事。”

    顧楠沒有介意,接過了簡詔放回了懷中。

    守衛的隊正回頭擺了擺手;“放行!”

    一隊守衛這才讓開,給顧楠讓開了一條路。

    秦王宮中,顧楠將黑哥交給了侍衛,解下了腰間的無格放在站在門邊的宦官的手裡。

    抬起步子走進了大殿之中。

    大殿裡有些空,官職不到,又因為身份的原因,她是沒參加過什麼集會的。

    被召,也只會是單獨召見。

    不過這次不同,除了她之外,倒還有一個人。

    嬴子楚做在上座,下面半跪著一個老將軍。

    穿著一身黑色的甲袍,內裡襯墊著件厚麻衣,兩手的肩甲上各刻著一個虎首。頭盔抱在懷中,披風拖在地上。

    兩鬢早已經發白,臉孔雖然年邁但依舊帶著一種威勢,兩眼泛著不明顯的銳意,在顧楠走進房中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看了她一眼。

    讓顧楠有一種自己被猛獸盯上的感覺,等她嚴陣以待之時,卻發現那老人只是笑看著她。

    那笑也不危險,勉強算得上長經戰事的顧楠自然分的清楚對面的人有沒有敵意。

    至少這老人的眼裡沒有,那像是長輩看後輩的眼神。

    這個老將她見過,也認識,是來祭拜過她師傅白起不多的幾個人之一,蒙武的父親,蒙驁。

    “顧將軍,你來了。”

    嬴子楚打破了殿中無聲的氣氛。

    顧楠暗自看了一眼殿中,臉上露出了一些尷尬,如果沒有旁人的話,她應該就是最晚一個到的。

    索性應該沒有遲到,不然就該是罪過了···

    抱手行禮:“下臣不該,讓大王和老將軍久等,還請大王恕罪。”

    “呵呵,無事。寡人和蒙將軍也未等,你便到了。”

    嬴子楚輕笑了兩聲,將手攤向蒙驁一旁的一個坐榻。

    “坐。”

    “謝大王。”

    顧楠無奈地坐到了蒙驁的一邊。

    該說當真不愧是沙場老將,一旁光是的氣度,就讓她有些緊迫。

    卻是不知道秦王找她來是何事,嬴子楚剛繼位沒有幾天,本該是忙於政務才是,別的不說,就上一代秦王子服喪的那月餘拖下來的政務就該夠他忙一陣的。

    怎麼會有時間找她和蒙老將軍來談話的···

    嬴子楚坐在上座,沉吟了一番,才開口說道

    “先秦王為政勤軍,大開天下,退魏破趙,令六國不敢進秦土半分。可惜天不近人時,先王故去,留未盡功業於寡人,寡人才德有缺,思來惶恐。”

    “如今咸陽中留將未有幾人,蓋是領兵四方,斟酌而知,是以想到了蒙將軍,顧將軍該能為寡人解憂。”

    “蒙將軍領將久矣,功果累累,于其六國餘威之重,讓人心往。”

    “顧將軍領軍亦有數載,掌軍禁衛,魏周之中,陷陣之名無人不知。”

    被嬴子楚這麼一番誇下來,顧楠聽得暈乎。

    而蒙驁則是盡顯老臣風度,坦然自若地坐在那,自顧自地眯著眼睛。

    嬴子楚長篇大論了許久,最終,才說出了他的目的。

    “先王功業不敢有失,子楚不得,還請二位將軍助我。”

    顧楠的眉頭微微皺起。

    蒙驁摸著自己的鬍鬚,沉默了半響,問道。

    “大王,可是要起兵?”

    嬴子楚頓了一下,隨後毅然點頭。

    “是!”

    坐下下座的顧楠無力地挑了一下眉頭。

    是又要起兵了。

    剛才嬴子楚長篇大論之時,她就該猜到會是一些才是。

    秦國停戈不過幾年,百姓苟喘不過片刻。

    該是說,還真是快啊···

    也是,這戰國未去,這仗就不可能停的下來。

    說句直白的。

    不是你打別人,就是別人打你。

    蒙驁看向嬴子楚:“大王,可是要攻韓?”

    嬴子楚勾起嘴角:“蒙將軍知寡人,寡人待以蒙將軍為將,領軍九萬,顧將軍為從軍都尉,率陷陣領一萬先軍。”

    “攻與韓皋、滎兩城。”

    攻此二城,意不在韓,此二城皆于魏國邊境,若是秦國能取,秦境與魏都大樑就不過相鄰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7 11:42 PM

第一百一十六章:書生,不若早些打完
  
    等得到顧楠跟在蒙驁的身後從殿中出來,一旁的侍人將無格遞還予她,接過無格,顧楠接過劍,將它重新綁回了自己的腰間。

    蒙驁站在前面等了她片刻。

    等到顧楠將無格掛好,抬起頭,才發現蒙驁還站在那。

    兩人結伴順著宮牆向著外面走去。

    蒙驁走在顧楠前面,突然:“是白起那老兒故去,好久沒見過你這丫頭了。”

    “倒是常聽武子提起你。”

    顧楠一頓,不知道該作何回話。

    蒙驁卻沒有要她說那些沒營養的回答的意思,只是繼續說道:“你和你老師不一樣。”

    “但也沒落了他的名聲。”

    “陷陣軍,著實不錯。”

    “老夫見過一次,可還記得?你與那陷陣於魏國殺回來的時候。”

    “是虎狼之軍。不過數百人,能叫千人亦避。”

    “不過真正的戰事,終歸不是百千之數可為的,而是萬萬人之舉。”

    說道這,蒙驁回過了頭,本該衰老的鬆弛的眼睛看著顧楠,卻讓她感到一絲緊張。

    不自覺地握緊了腰間的無格。

    蒙驁不在意地笑了一下。

    “無需緊迫。”

    “白起的學生不該只有這些能耐,此次戰事······”

    “老夫期著看看,白起是教了你什麼。”

    說完,不再停留,轉身慢步離開。

    顧楠看著蒙驁離開的方向,等她反應過來。

    嘴角一撇,聳了聳肩膀。

    遠眺了一眼那宮殿,也是回身離開。

    ——————————————————

    召集十萬人不是一個小數目,自然,動靜也不會小。

    很快就有人知曉,不過剛繼位的秦王居然要起兵。

    沒人會想到,他會在如今這個國中政局不穩的情況下起兵擴土。

    有人笑他自負,也有人感歎他的氣魄。

    不過起兵攻伐這件事,終究是愁的人比喜的人多些。

    軍中擴張,又是開始招募男丁。

    卻也沒人叫駡,是習慣了,是麻木了。

    這世道總是這樣,不過才歇了幾年的戰事,突然就又起來了,也不知道打到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

    王宮公子府,嬴子楚繼位之後,自然住進了宮裡的寢宮,自帶的,嬴政這小子也搬進了宮裡。

    嬴政搬進王宮的那日,一向少事的他少見的出了麻煩,非要人將本來住的府中院裡,栽著的那幾株白花樹移來。

    折騰了許久,總算是將那幾株樹移進了宮裡。

    李斯升了個官,不過依舊是是小吏,額,但若是論及官職,應當是比顧楠這不過軍候的軍職要高些。

    他倒是越來越神采煥發,他能看的到自己未來的仕途前景,當是一片光亮。

    他要做的,就是讓這路,真的成那一堂皇大道。

    不過,這幾日他是有些愁的,在宮中偶然聽聞秦王起兵要攻韓,而領軍的除了那老將蒙驁,另一個都尉居然是顧先生。

    李斯坐在亭中皺著眉頭,顧先生本該是禁軍領將,手中禁軍也不過千人,他是萬萬沒想到領將這般事怎麼會找到顧先生的。

    “手,再抬起來些。”

    顧楠站在嬴政的旁邊,嬴政的手裡拿著一隻木劍。

    他也到了年紀,身骨開始長了,武學的路子也該練的實在些了。

    從前教嬴政練武,顧楠主要教一些招式和術說。

    蓋是因為身骨還未有形,若是練過了,容易落下些隱患。

    如今也是該教些硬實的東西了。

    每日練得嬴政渾身酸痛。

    顧楠倒是樂在其中,天道好輪回,這回輪到她當先生,總算是把當年她師傅給她的怨念出了個痛快。

    “知曉了。”嬴政滿頭大汗的舉著手中的木劍,微微上抬了一些。

    顫顫巍巍地收劍,隨後又一劍一刺出。

    “軟綿綿的,倒是拿出些力氣來啊。”顧楠站在一邊直搖頭。

    我也想啊,嬴政心中大苦,奈何手中實在是沒力氣了。

    看著嬴政的樣子,顧楠搖了搖頭。

    “這般,看好了。”

    一邊說著顧楠一邊握住了嬴政的手。

    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的柔軟,鼻尖上帶著淡淡的香味。

    嬴政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低了低頭。

    橫端著嬴政的手,顧楠一劍刺出。

    發出一聲淩厲的破風聲。

    “明白了?”

    “明,明白了。”

    “練。”

    等到顧楠下課,嬴政支著劍氣喘吁吁地站了一會兒,就摔在地上,坐著不想再爬起來。

    無奈地一把提起了這不中用小子,放在了一旁地上的席子上。

    她是完全忘記了自己當年練這些的時候是怎麼個樣子的。

    “休息一下吧。”

    顧楠悠然地走到了李斯坐著的亭子下,拿起桌上的壺子,給自己倒了杯水。

    李斯側過頭,看向顧楠。

    直到顧楠都被他看的不自在,看了他一眼,問道。

    “李先生,是有什麼事嗎?”

    李斯猶豫了一下,皺著眉頭。

    “顧先生,可是要領那韓國的戰事?”

    “···”

    “嗯。”顧楠應了一聲,她也不奇怪,李斯畢竟是嬴政的老師,能聽到些消息也很正常。點了點頭,算是作答了。

    李斯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顧先生,你是如何想的?”

    “如何想的?”顧楠拿起杯子吹了吹,笑了一下。

    “這是秦王所令,怎麼,我還能駁了秦王?”

    “這···”

    李斯張了張嘴巴,最後垂下了手,搖頭。

    “這軍中皆是男子,行軍打仗,出生入死。”

    “顧先生,一介女兒,如何會是合適?”

    “真非要先生打這一仗?”

    “······”

    顧楠沉默了一下。

    “書生。”

    笑著看了一眼李斯。

    “這仗我不打,總有人要去打,不若且去,早些將它打完。”

    說完,喝盡了杯中的水。

    何況,她該是打。

    想著,她的看向了那倒在院中喘氣的孩子,放下了杯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7 11:51 PM

第一百一十七章:倒楣這種事情總是在不經意間讓你倒楣
  
    軍營之中幾隻巡邏隊從校場之中走過,模樣有老有少。

    身上穿著身破舊的皮甲,上面沾著灰塵,看上去灰暗了一層,幾處地方能看到些劃痕破口。

    不知道這些皮甲是囤積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從那個死人身上扒下來。

    裡面穿著的麻衣在冬天沒有半點禦寒的能力,嘴唇凍得泛白,抱著的銅戈,銅矛。在軍營中走過,搓著自己的手掌。

    十萬人的軍隊並非朝夕可以調集的,其中有數萬人本身都不過是民夫,受軍中召集才到了這裡。沒有正軍該有的裝備更沒有經過正規的訓練,他們所在的意義通常也不過就是軍中的馬前人,第一批送死的人而已。

    訓巡列的隊伍走了過去,兩個士兵坐在土堆邊,手裡的兵器放在一旁。

    “喂,你早間見到那陷陣軍了嗎?”

    士兵把頭盔從自己的頭上摘了下來,揉著自己凍得發紅的耳朵。

    看著遠處還要繼續巡營的士兵,搖了搖頭。

    坐在他身邊的話同伴聽到他的問題,半躺在土堆上,思考了一下,似乎不太確定,皺著眉頭。

    “早上,那支黑甲軍?”

    “是了。”士兵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那支黑甲軍。”

    今天早上的時候他可是記憶尤深,那密密麻麻的黑面人從軍營外面走進來,那一身裝備···

    不說別的,就說那鎧甲和可以罩著全身的大盾,就少說有百來斤重。

    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背的動的,若是換了他,恐怕是快走不了路了。

    那些人,就那麼穿著那些,若無其事。走近的時候,簡直就和那鐵騎一般,地上都要晃三晃。

    “開了玩笑的,步卒什麼時候有的了那般氣勢,走起路來全是一聲,壓得人胸口發悶。”

    半躺在土堆上的士兵嘀咕著,眼裡卻有種說不明的羨慕。

    真是威風啊···

    確實威風,那陷陣軍的名頭就是精銳中的精銳,百人就可沖陣不散,陷陣披靡的精銳。

    大秦禁軍,裡面的人連個名字都是沒人知曉的。但在秦國的軍裡,他們就是最最威風的士兵。

    特別是秦攻周魏那些年之後,陷陣軍在秦軍裡傳的越來越神。

    那陷陣領將,不過是千人統帥,本該最多只能算是個軍候,但是在軍裡,就算是都尉都沒人敢蹙他的眉頭。

    沒別的,人家直屬王室,也沒別的,人家一人就能叫千人軍不敢往前走。

    對於那支軍的具體什麼旁人什麼都不得打探,什麼都不得知道。

    這才是禁軍,和王宮的那些看門的守衛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叫人羨慕。”

    抱著頭盔的士兵笑著說道。

    “羨慕個啥?”躺在土堆上的士兵坐了起來,拍著身上的塵土。

    “陷陣軍那地方,是威風,但你也知道去了是要幹嘛的。莫不過千百個人,哪次不是向著萬人沖陣。你我這般人去了,沒個幾天恐怕就要死在哪裡。”

    “也是,我等還是做我等的平頭小兵便是。”

    “哼,沒志氣。”

    一個少年聲音傳來。

    “嘿,你說誰人沒志氣,不若你自己去試試?”

    士兵黑著臉回過頭,就見到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站在那裡,身上穿著身小將的袍子。

    臉色一慌,這小將他知道,那日蒙將軍來的時候的,帶在身邊的。

    “拜見小將軍。”

    站起了身,匆忙行禮。

    半趟在地上的士兵也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就連忙也爬起來。

    “拜見小將軍。”

    “哼哼。”那少年小將插著腰,看著眼前的兩個士兵,像是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營中時間不做事,你等二人在此偷懶,說說,哪一軍的?”

    聽到這,兩個士兵的額頭上就開始冒汗了,老天,怎麼就是這麼倒楣。

    就休息了一會兒就被人抓著了,而且看樣子,來頭還不小。

    “將,將軍,我二人······”

    支支吾吾地,一時也不敢說上來。

    小將的眉頭一挑:“其實,我也可以不追究。”

    呼。

    兩個士兵長長地松了口氣,其中一人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多謝小將軍。”

    “不過啊。”小將的臉色變的神秘了起來,一手壓著腰間的劍柄。

    “你們得先告訴我,那陷陣軍的軍營在何處,讓我去見見。”

    “這。”兩個士兵面面相覷,也不是有什麼,只不過這不合規矩就是了。

    雖然不知道這小將為何要問陷陣軍的事,但不管是陷陣軍還是這小將,他們可都是得罪不起啊···

    “啊,不說啊。”小將聳了一下肩膀:“那沒辦法了,我只得抓你們走一趟了。咱們按著軍法的規矩走。”

    ······

    咕嘟,士兵咽了一口口水,無奈地訕笑了一下:“這,小將軍,我們自是可以告訴你,但不過···”

    這小將很是上道,直接點頭說道:“我不會告訴旁人是你們和我說的。”

    “謝將軍。”

    ······

    問得了陷陣軍的位置,那小將挎著劍就滿臉期待的一路小跑著離開了。

    他身後的兩個士兵如釋重負的重新坐在了地上。

    “那人是誰?”

    “呼,你不知道?那是蒙武將軍的孩子。”

    “······”

    “我們真夠倒楣···”

    ————————————

    那小將步伐匆匆,臉上一副興奮的樣子。

    陷陣軍,從小他就隨父親在軍中聽過這軍的不少傳言,那喪將一騎當千,三百陷陣能叫千人繞行。

    不過數百人,在萬軍之中來去無阻,何等豪情。

    蓋是如此,從小他就是各種打聽那陷陣的消息,特別是那陷陣將。

    千軍萬馬避白袍,他實在是想見見殺出如此威名的將軍會是個如何人物。

    這次聽聞陷陣會和他們隨軍攻韓,他就已經開始向父親扯問那陷陣的位置了。

    可惜,陷陣是禁軍哪有叫他隨便去的道理,蒙武也就一直沒和他說。

    總算是叫我知道了。

    小將的步子又加快了幾分。

    陷陣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7 11:58 PM

第一百一十八章:所以偷窺是不行的
  
    “呼。”

    小將蹲在營地外,喘了口氣,順著營帳的間隙看向營地裡面。

    營地中略顯空曠的空地上並沒有太多的人。

    如今大軍停駐,陷陣軍營倒是並沒有處於警戒的勢態,空地上只有三三兩兩的人相互之間聊著天。

    “哎,今天軍中吃什麼?”穿著黑甲的士兵披著甲胄,一邊說著,一邊坐到了自己的同伴身邊。

    “你沒在軍中待過?別問這種沒意義的話了,軍中還能吃什麼?乾糧。”

    同伴翻了個白眼,那士兵也是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抱怨道。

    “又是乾糧,這大軍還未開拔,還不能讓我們兄弟自己打些野味?”

    “那你自己去和將軍說,給我們改良個伙食,兄弟們一定都記著你的好。”

    “···還是算了。”

    提出要打野味的士兵砸吧了一下嘴巴。

    將軍平日看著鬆散不靠譜,但每到陷陣行陣的時候,比如鎮壓清剿流軍的時候,又比如咸陽封城的那段時間。

    只要在軍陣之中,身上的那股戾氣,旁人都不敢靠過去。

    也沒辦法,明白的人都知道這種時候開不得玩笑。

    這時候跑去說要改善伙食,被揍一頓估計都是輕的······

    “那邊,那邊那兩個,要做什麼。”

    擦了把額頭上的汗,連忙轉移了話題。

    指向了不遠處兩個正在吵嚷著走向營地中間的人。

    同伴翻了個白眼回頭看去,看到那兩人。

    “要比劃比劃唄,他們兩個誰也不服誰,哪天沒來上這麼幾手?”

    營地中央的兩人活動了一下,在旁邊的士兵的起哄聲中各自擺開了架勢。

    這是要比試嗎?

    窩在營房後面的小將舔了舔嘴唇,身子向前湊了湊。

    兩人各自站開,相互行了個禮。

    “呼。”

    禮剛行完,也不多說,一個人就直接上手了。

    手中的拳頭生風,徑直一記突拳向著對手打去。

    “砰。”一聲悶響,對面的接住了他的拳頭,翻身一扭,那有力的拳頭被折了開來。

    兩人停了半秒似在角力,但是沒有片刻,其中一人就抬起一腳,夾著勁風踢向另一人的腿彎。

    另一人也不是吃素的,大腿一曲,用小腿接住了那人的一腳,趁機轉身繞到了前者的身後,被扭開的右手順勢鎖住了他的喉嚨。

    雙手一收,被鎖住喉的那人面色通紅,脖子上青筋脹起。

    “服輸不?”

    “服輸,個屁!”

    一手肘打在了身後的人的肚子上,後面的人猝不及防鬆開了手,蜷成一團。

    前者直接轉身,一腳抬起膝蓋撞向對手的太陽穴。

    “啪。”險之又險的時候,後者還是反應了過來,一手擋住了那人的膝撞,閃向一邊。

    兩人對峙了一陣,又立刻沖打在了一起。

    蹲在角落裡的小將看得目瞪口呆,時不時倒吸上一口冷氣。

    穿著幾十斤中的甲胄,也完全沒有妨礙到他們的動作,迅捷淩厲,招招直取要害,招招就像是要著斃命去的。

    而且屢出奇招,渾身上下似乎沒有一處是不能用來進攻的,膝蓋手肘額頭腰纏,無所不用,關鍵是招式還是狠辣。

    最嚇人的一次就是一人直接盤上了一人的手臂,兩腳踩在了另一人的身上,兩手抓著那人的手掌,幾乎要將對手的手扯下來。

    這哪是軍陣裡的比較,上陣殺敵也不過就是這般狠毒。

    小將張了張嘴巴,這般比起來,別軍的比試簡直就是小孩過家家。

    就算是他上場,估摸著若是不知道這些招式,說不定都會被對方卸下一隻手一隻腳來。

    陷陣軍的招式都是顧楠結合了一些她對現代軍體拳的理解總結出來的一套近身博弈的招式。

    雖然她本人並不瞭解軍體拳,甚至只是在當年義務服役的兩年學過一些。

    但是不過她這些年的武學也不是白練的,武安君府的書房裡的堆了一房的竹簡兵書她也總算是看過了大半,畢竟古時閑來無事,也只能讀讀書消遣。

    算不上理解多深,但是畢竟是能懂得一些,也不盡是當年那一個一竅不通的少年人了。

    綜此之下,她也算是結合出了這麼一套東西,算是看的過眼。

    在軍中所用還是頗有些效果。

    小將看著那營地之中的比試,越加心驚也越加看得入神,那些招式簡單但是很是實用,在軍陣之中用來搏殺真是再適合不過。

    “砰!”一腳停在心窩上,最後一刻停了下來,兩者之間才相互看了一眼,各自退開。

    勝負已分。

    “好!”小將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低聲叫到:“真是厲害!”

    ······

    “你是什麼人?”一個輕淡的聲音從小將的背後傳來。

    小將後背的寒毛一立,只感覺到身後傳來一股強烈的戾氣。

    心跳漏了一拍,渾身冰涼,危機感讓他按捺不住。

    一把抽出了腰間的劍,向後砍去。

    “當!”

    長劍架在一把劍鞘之上。

    一根細長的黑色劍鞘。

    那小將卻感覺像是披在一塊石頭上,虎口被震得發麻,劍刃打著顫,對方反而紋絲未動。

    不能被抓住了,要是被送到父親那裡免不了一番教訓。

    小將心中一慌,也不敢去看對方是什麼人,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就虛晃揮了一劍,抬起腿就想要跑。

    “還想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8 12:03 AM

第一百一十九章:當你老了,額,這麼說是不是太早了
  
    沒等小將一步邁出去,只聽到一聲劍出鞘的聲音。

    森冷的劍鋒就已經貼在他的脖子上,衣領被開了條口子,同時,幾縷斷開的頭髮從臉頰上緩緩落下。

    想要邁出去的腿生生停住,一動不敢動。

    身後的傳來了剛才的聲音。

    “你,是誰?”

    顧楠打量著眼前這個背對著她的人。

    看身材也不過就是一米六出頭些的樣子,比她還要矮上小半個頭,身上穿著的是秦國的衣甲。

    莫不是他國的內線?

    在這咸陽城門口,這般大膽?

    一邊想著一邊皺起了眉頭。

    小將僵硬的回過頭,看向身後的人。

    那是一個穿著喪白色衣甲的人,臉上帶著紋刻著凶獸面紋的青銅甲面。

    手中的劍有些細長,沒有劍格。

    這種劍這種裝束很少見,少見到秦國應該只有一人。

    小將的臉色變了,變得一臉驚喜,指著顧楠。

    “喪將軍!”

    顧楠的兩眼一眯,挑著眉頭,脖子一歪:“哈?”

    ————————————————

    “所以。”顧楠坐在營帳裡,雙手抱在胸前,看著正坐在自己下面的那個小將:“你是蒙武的孩子,蒙恬?”

    “是是。”蒙恬連連點頭,一臉興奮地說道。

    “我早就想見見您了,聽聞這次你們陷陣軍要隨軍,我就一直在和父親打探。您不在不知道,我父親那人甚是無趣,一直不和我說,我找了兩個士兵。巡陣時間,你猜他們在幹什麼?他們在休息。我就抓住了他們······”

    顧楠坐在那聽得頭痛,心裡暗暗鬱悶,那蒙武是怎麼教的,歷史上堂堂的大將蒙恬,怎麼是這麼個話癆?

    但是想起當年在軍中纏著白起講兵的蒙武,能把白起煩到躲起來的那貨。

    深深地看了一眼蒙恬。

    有其父必有其子嗎?

    “停。”伸出了一隻手,制止了蒙恬繼續說那些無關緊要的話。

    顧楠直接地問道:“你在我陣前偷摸是要幹什麼?”

    “自然是來見見將軍和陷陣軍。”蒙恬說著,兩隻眼睛裡閃著光:“陷陣軍何等威風,有如此良機,不見上一面,豈不是人生一大憾事。”

    忽然之間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將軍,你們那陷陣軍之中近身搏擊的那武學叫做什麼?我觀那套武學招式簡單,但是出手斃命,若是擴及軍伍,絕對有大用······”

    “停!”顧楠的臉色已經有些發黑了。

    “你父親在哪一軍?”

    “啊?”蒙恬的臉色一白,這才發現自己是被抓住的情況,抓了抓頭髮,哭喪著臉。

    “將軍,能不把我抓著交到父親手裡嗎?我父親那人刻薄的不像個樣子,要是讓他知道我偷跑到禁軍,定是要罰我的。將軍,我也不是怕罰,但是在全軍面前那得多丟臉······”

    “停!”顧楠閉著眼睛嘴角一抽,額頭上似乎能看到一跟青筋跳著。

    “你還知道這是禁軍,那就跟著軍法來,蒙武那貨該是在蒙老將軍賬下吧,那我就直接把你交到中軍去便是。”

    “別啊,將軍,將軍。”

    顧楠也不搭理他,直接推著還被綁著兩手的蒙武向外面走去。

    走到外面,招呼了兩個士兵直接架著他扔到了一匹馬背上,自己跨上了黑哥。

    蒙恬趴在馬背上,灰暗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了過來。重新精神奕奕地抬頭看著騎著黑哥走在一旁的顧楠。

    “將軍,聽說您一騎殺得趙軍千軍不敢進,這是真的嗎?”

    “假的。”

    “不該啊!我父親都說那是真的,將軍莫要糊弄我。”

    “將軍,聽說陷陣三百人一夜入吳城,這是真的嗎?”

    “假的!”

    “將軍又騙我,我親耳聽到過我爺爺和我父親說這事,我爺爺那時候還和我父親說他該多和將軍學學,行軍打仗,不該固步自封,循規蹈矩。軍法多變,能勝才是王道。”

    ······

    “將軍,你說陷陣軍步卒結成盾陣,弓弩射不得進,騎軍沖不得破。結成弩陣,循環往復,連綿不絕,配合我大秦的強弩(秦國的弩箭確實很厲害)尋常軍陣根本不能上前。還有尖鋒陣,側翼陣,顧將軍你能不能給我講講,這些陣法該是個什麼模樣?”

    “······”

    “將軍···”

    蒙恬還待說,卻聽得啪的一聲。

    扭頭發現顧楠一隻手提在了他的後領上。

    隨後在他呆呆的眼神中一隻手把他整個人提雞一般的提了起來,湊到進前。

    咕嘟。蒙恬看著近在咫尺的甲面,喉嚨動了動。

    面具下黑白分明的眼神似乎在笑看著他,不過那種笑意讓人渾身發冷。

    “安靜些,不然我現在就叫你知道什麼叫做軍法處置······”

    “明白,嗯?”

    “明,明白。”

    “哼。”

    蒙恬被重新放回了馬背上。

    “將···”又準備開口。

    顧楠的嘴角一抽,教訓小輩,一劍鞘直接打在了蒙恬的屁股上。

    “哎呦。”

    “不說了,不說了。”

    輕甩了一下黑哥的韁繩,黑哥瞥了顧楠一眼,速度加快了一些。

    顧楠坐在黑哥的背上,看了眼一旁的馬上閉著嘴不敢說話的蒙恬。

    不知不覺,這些小輩倒是都已經長成了少年。

    自己也成了老一輩了。

    想到這,輕笑了一聲。

    微微仰頭,風扯著營旗,搖了搖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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