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沙漠 -【國色生梟】《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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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5 06:29 PM

第一零四章 牙將

    喬夫人聽楚歡動問,立時笑起來,她長相十分的美艷,否則喬明堂也不會那般寵愛,而且美豔之中,更有著成熟婦人那嫵媚風情,一笑起來,十分的好看,連聲道:“也虧了你和衛天青上次搏命拼殺,奴家才能安全返回。”

    喬明堂在旁道:“夫人,我正準備讓楚歡進禁衛軍,先讓他做一個校尉……!”

    他話聲還沒落,喬夫人鳳目一冷,柳眉豎起,轉頭道:“不成!”

    喬明堂見喬夫人神色不善,陪笑道:“夫人的意思是?”

    “老爺,妾身剛才已經說過,楚歡是救過妾身的性命,以他的本事,進入禁衛軍也是理所當然,只是你只給他一個校尉,難道他對妾身的恩情,只配得上一個校尉?”喬夫人俏臉上頗有慍怒之色,示意身邊的丫鬟接下了身上粉紅色的大氅,捻起裙裾,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不再說話。

    喬明堂神色有些尷尬,道:“夫人,此事我正在與他們商議,你且先迴避一下,回頭我再與你細說!”

    喬夫人柳眉依然豎起,搖頭道:“不成。妾身要聽你們說完,今日若是沒有一個滿意的接過,妾身絕不應允!”

    喬明堂眼角抽搐,嘴角發苦,他堂堂總督,平日里凡事都是運籌帷幄,但是最大的弱點,就是有些畏懼喬夫人。

    喬夫人當初嫁過來,那時候喬明堂的地位還不高,只是在國子監擔任官職,莫家勢力正盛,喬明堂自然會屈就一些,而且喬夫人性子本就有些刁蠻,再加上喬明堂心裡也確實喜歡這個比自己小了十多歲的美人,處處忍讓,十多年下來,反倒是形成了懼內的心理。

    喬明堂尷尬的模樣看在楚歡二人的眼中,都是覺得有些好笑,但是二人自是不能表現出一絲笑意,甚至在這種時候,都不能開口說一句話。

    喬明堂穩了穩心神,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嘆道:“夫人,今日召楚歡來,不是為了恩情才向他賞賜,而是為了給朝廷收納人才,這純屬公事,你還是不要混為一談!”

    “為朝廷納才?”喬夫人看了喬明堂一眼:“即使如此,如此難得人才,你為何只給他一個校尉?你這不是小材大用嗎?算不得為朝廷納才!”

    喬明堂苦笑道:“那依夫人之見,難不成要給楚歡一個統制?”

    衛天青聞言,有些尷尬。

    喬夫人看見衛天青樣子,摀嘴一笑,倒也是嬌豔的很:“你給楚歡統制之職,難不成要將你的總督位置讓給衛天青?”她倒也不忌言。

    喬明堂忍不住皺眉道:“胡鬧,胡鬧!”

    “這樣吧,你要是真的為朝廷納才,給楚歡一個衛將吧!”喬夫人斂容道。

    喬明堂皺眉道:“衛將?夫人,你真是胡鬧。楚歡在禁衛軍中連一日也沒有待過,在禁衛軍中更無寸功,怎能擔任衛將?”

    “怎麼不能?”喬夫人豎眉道:“你那讓禁衛軍裡的衛將們都出來和楚歡比一比,看看是他們厲害,還是楚歡厲害!”

    喬明堂急了,搖頭道:“夫人,這不是武功高低的問題,而是資歷的問題。軍隊之事,豈同兒戲,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你要知道禁衛軍鐵板一塊,治軍之首,便是要獎罰分明,當獎則獎,當罰則罰……禁衛軍中的官員,哪一個不是攢夠了資歷和威望才慢慢提升上來……!”

    喬夫人也搖頭打斷道:“你莫和妾身說這些大道理,妾身一介女流,聽也聽不懂。”

    “不是說大道理!”喬明堂無奈道:“夫人,軍中任職,不比其他,若是沒有資歷和威望,驟然提升,那是要出亂子的,底下的將士也不會服氣。給楚歡一個衛將,本將倒是一句話,可是真要按你的意思來,讓他擔任了衛將,且不說賞罰不明,底下的將士也會視楚歡為異類,這對楚歡可是沒有半絲好處。你這是害他,不是幫他!”

    楚歡見總督夫妻二人竟為自己爭吵起來,拱手便要說話,喬夫人卻是抬起手,示意楚歡暫不要言語,道:“楚歡,你不用擔心,今日他要不是給你一個衛將,我就和他沒完。”向喬明堂道:“我不求你讓他擔任郎將,一個衛將也不成?如此看來,在你心中,我的性命實在不值什麼!”

    喬明堂連連搖頭,只覺得喬夫人有些胡攪蠻纏,可是他不能對喬夫人發作,終是道:“我也不和你爭了,最多只能給他一個牙將。這已經是破例了,若是再高,不但壞了禁衛軍的規矩,也是害了楚歡。楚歡擔任牙將,日後若是資歷威望夠了,又或是立下功勞,自然可以大加提升……拔苗助長,那是害人害己!”

    喬夫人肅然道:“你當真只給他一個牙將?”

    “是!”喬明堂態度這次倒是堅決。

    “當真不給他衛將?”喬夫人冷冷道。

    喬明堂心裡有些虛,但還是咬牙道:“夫人,大局為重!”

    喬夫人忽地展顏一笑,道:“好吧,那就牙將吧,總比校尉強。”她向楚歡笑道:“楚歡,從今天起,你就是禁衛軍的牙將了,這是總督親口答應的,有我和衛天青作證,他抵賴不了!”

    喬明堂一怔,這時候終於反應過來,喬夫人堅持讓楚歡做衛將,那是以進為退之法,或許喬夫人也明白陡然封楚歡為衛將十分為難,所以心裡早就打定主意要為楚歡謀個牙將,她這以進為退之策,倒是讓喬明堂掉了進去。

    楚歡剛張口,還沒說話,喬明堂已經先開口道:“本官堂堂總督,豈會出爾反爾。”向楚歡笑道:“楚歡,今日夫人為你請求,我就破例讓你擔任禁衛軍牙將。你陡然被封為牙將,在軍中少不得會遇到一些麻煩,你自去好生處理!”

    楚歡終於有機會說話,拱手道:“總督大人抬愛,楚歡感激不盡,沒齒難忘。只是楚歡卻不能接受如此厚恩!”

    喬明堂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眼中顯出怪異之色。

    喬夫人也有些奇怪,問道:“楚歡,你可是不滿意牙將之職?”

    衛天青知道楚歡的意思,見到喬明堂神情不悅,急忙起身道:“回稟大人,楚歡並非有意拒絕,實是另有緣由!”

    喬明堂神情冷淡,端起茶盞,淡淡道:“有何緣由?堂堂禁衛軍,難道還不能容下楚歡?”

    楚歡搖頭道:“大人誤會了。只是草民有承諾在身,所以……!”

    “承諾?”喬夫人搶著問道:“什麼承諾?”

    衛天青這才將楚歡與蘇琳瑯的約定說了出來,喬明堂一怔,上下打量楚歡一番,像看怪物一般,詫異道:“楚歡,本官若是沒有聽錯,你是寧可去擔任一個商戶家的護院,也不願意到禁衛軍中擔任牙將?”只覺得匪夷所思。

    不等楚歡說話,喬夫人已經道:“老爺,你說差了。楚歡不是不願意擔任牙將,只是他有承諾於人,所以要履行諾言。古往今來,真正的義士,那都是一言九鼎,有諾必承,楚歡為了諾言,不惜讓老爺不悅,這可是重言諾的真正義士。”

    喬夫人的心中,終是有一段俠客義士夢。

    喬明堂皺起眉頭,隨即神情微微緩和一些,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末,緩緩道:“本官不強人所難,你若真是要去做那護院,本官絕不勉強!”

    衛天青看向楚歡,使了個眼色,只望楚歡能夠回心轉意,丟了那邊的諾言。

    楚歡微一沉吟,喬夫人看出楚歡為難,卻已經笑問道:“楚歡,你說蘇家讓你去擔任護院師傅,幫他們訓練幾個護院?”

    楚歡點點頭。

    喬夫人笑道:“這又不是什麼難事。”向喬明堂道:“老爺,妾身倒是​​有一個好主意,可以一舉兩得!”

    喬明堂放下茶盞,問道:“夫人有何高見?”

    “老爺,蘇家就在府城之內,楚歡既然答應了蘇家的要求,便讓他去就是。”喬夫人笑盈盈道:“但是這牙將照樣封給他,只是一時半會兒不去軍中報導。以楚歡的本事,訓練幾個護院,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用不了多久,等那幾個護院學到幾招,再讓楚歡回來報導就成。”她身體側傾過去,腰肢很細,半邊豐.臀微微挺起,形成一個很美妙的弧線:“訓練出幾名護院,楚歡也算履行了承諾,他既是禁衛軍牙將,到時候入軍中報到,蘇家也不敢說什麼,如此一來,豈不是一舉兩得?”

    衛天青眼睛一亮,豎起大拇指道:“夫人果然是高見,如此一來,當真是一舉兩得了!”

    喬明堂沉吟著,半晌才道:“身為禁衛軍牙將,去給商戶訓練護院,這……這只怕不妥吧?”

    喬夫人臉色不善起來,帶著怪責口氣道:“老爺的意思,是說妾身這個主意是胡說八道?”

    “不是不是。”喬明堂急忙擺手道:“夫人誤會了,我細想了一下,這還真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既全了楚歡的承諾,也為朝廷納了人才,唔……一舉兩得,一舉兩得!”撫著鬍鬚,口中這樣說,但是卻總有一絲言不由衷的味道。

    衛天青鬆了口氣,立時向楚歡道:“楚歡,總督大人如此開恩,還不謝過總督大人!”

    楚歡微一沉吟,終是上前一步,拱手道:“楚歡謝過大人!”心中亦想,實在不成,回頭在禁衛軍中棲身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喬明堂點了點頭,道:“話是這般說,但是你既然身為禁衛軍之將,若是有調令,你卻還是要服從的。一旦禁衛軍需要調動應付突變之事,你卻需隨時回到軍中報導,聽候調遣!”

    “草民知道!”楚歡拱手道。

    喬明堂這才起身道:“夫人,外面都下雪了,這屋子裡也不是暖和,我送你回房!”過去拿了粉紅色大氅,竟是親自為喬夫人披上,顯得很為細心。

    “衛統制,你帶楚歡出府去吧!”喬明堂揮揮手,並不多言。

    楚歡看了桌上的鳥籠子一眼,忽道:“大人若真想讓這只鸚鵡說話,不妨找個鏡子放在它面前,越清晰越好,或許有奇效!”

    喬明堂一愣,隨即點點頭,也不多言。

    楚歡這才和衛天青告退出門。

    外面的雪花飄舞,衛天青領著楚歡走出院子,才笑問道:“楚兄弟,你不會怪為兄吧?”

    “衛大哥何出此言?”楚歡奇道。

    衛天青笑道:“方才為兄陡然出手試探你的功夫,出其不意,讓你受驚了!”

    楚歡明白過來,笑道:“衛大哥,說句實在話,當時小弟還真是驚了一下,不過衛大哥的刀法真是了得,你連出七刀,氣貫長虹,毫無破綻,若是再有三刀,小弟便實在躲不過了!”

    衛天青哈哈笑道:“楚兄弟過譽了,我的刀法可是不成樣子的。”

    楚歡肅然道:“衛大哥自謙了。你的刀法渾厚紮實,那是根基極佳,而且七刀劈出,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確實是好刀法!”

    衛天青又是大笑起來,不過眼眸子中還是帶有幾分得色,道:“不瞞楚兄弟,我這套刀法有個稱呼,叫做連雲十八刀,劈出七刀,還有十一刀沒有打出來!”

    “連雲十八刀?”楚歡奇道。

    衛天青點頭道:“十八道若是完整使將出來,猶若云海,連綿不絕,虛實難料……!”一搖頭,笑道:“不過這只是我的得意之作,比起三刀來,實在是天地之別!”

    楚歡皺眉道:“衛大哥所說的三刀是指哪三刀?”

    “鬼刀、狂刀、霸刀!”衛天青肅然道:“三刀四槍破天弓,楚兄弟難道沒有聽說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6 11:05 PM

第一零五章 三刀四槍破天弓


    衛天青說出“三刀四槍破天弓”之時,楚歡眼中迅速地劃過一絲無人能察覺的異色,臉上卻笑道“三刀四槍破天弓?還請衛大哥指教!”

    衛天青嘆道“其實這是說朝廷的八位強者。”頓了頓,道“四槍破天弓且不說,這三刀那都是名動天下之輩。狂刀風將軍的名號,你總該聽說過吧?”

    楚歡問道“衛大哥說的是關西軍的風寒笑風將軍?”

    “正是!”衛天青點頭道“風將軍的刀法那可是天下聞名,我雖然沒有親見,但是聽過傳說,風將軍刀法施展出來,狀若瘋魔,就想喝醉的酒徒,但是看似沒有章法,可是每一刀都含著無窮的威力,風將軍當年也是憑藉著刀法建功立業,世人說他刀法如狂,所以稱他為狂刀!”說到這裡,衛天青忽然一聲長嘆,苦笑道“只可惜風將軍如今遇害,和他手底下的十三太保中了西梁人的暗算……天下再無狂刀,也再無風將軍!”

    楚歡神情黯然,似乎也為這樣一個人物被害感到惋惜。

    “不過狂刀雖去,還有鬼刀和霸刀健在。”衛天青憧憬道“若是能有一日一睹這兩位的風采,這一生可就沒有白活!”

    楚歡問道“衛大哥,聽你這般說,難道他們的刀法還真是出神入化?”

    衛天青想了想,這才道“楚兄弟,我且說個故事與你聽。”

    “請大哥賜教!”

    “我曾聽說,古時候有個廚子,為皇帝宰牛,連皇帝看到他的宰牛之技,都是讚不絕口!”衛天青與楚歡並肩走在青石板小徑上,邊走邊道“據說那廚子一開始宰牛的時候,眼裡看到的東西,便只是牛,但是過了好些年,他再看牛的時候,卻看不到整頭牛,等到再後來,他只憑藉精神和牛接觸,不必用眼睛去看,就能夠了解牛的身體結構,清楚它們的筋骨縫隙,宰牛之時,順著骨節間的空處入刀,等他將牛宰剝了,皮肉都取走,可是牛的骨架卻一分不傷,完好無損!”

    楚歡這一瞬間,腦中立時蹦出四個字“庖丁解牛!”

    庖丁的刀法,那可是真正的出神入化,到了那個級別,已經不拘泥於章法,解牛過程,心到意隨,渾然天成。

    衛天青嘆道“真正刀法,便是那廚子一樣的境界了。不拘泥於招式,只是用精神去出刀,達到心意手融為一體,到了那等程度,根本沒有招式可言,但是隨意使出的一招,那都是宗師級的招式,準確犀利……!”苦笑道“我這連雲十八刀,雖然施展起來倒也不弱,但是終究還是拘泥招式,比起無形意刀,已經是落了下乘!”

    楚歡卻似乎生出同病相憐的感覺,點頭嘆道“衛大哥也不必遺憾,試問這天下使刀者不計其數,真要達到以心驅刀,渾然天成,那也是屈指可數,寥寥無幾啊! ”

    衛天青微微頷首,兩人說話間,已經不知不覺便來到了總督府大門處,兩人也不是拘泥之人,拱手告別,楚歡自是騎著自己的黑馬離去。

    楚歡走後,衛天青神情立刻嚴肅起來,加快步子回到了先前所在的那間屋子,而總督喬明堂此時卻已經在屋內等候。

    見到衛天青進來,喬明堂一抬手,道“坐下說!”

    衛天青坐了下去,拱手道“大人,楚歡信守承諾,武功傑出,而且得識大體,確實是可造之材!”

    喬明堂端著茶盞,微微頷首道“確實是個人才,禁衛軍中,罕有如此年輕才俊,稍加調教,日後或許真的能成為本官的得力之助!”

    衛天青含笑道“大人,楚歡信守承諾,而且當初能夠仗義出手,由此可見,此人的人品不差,知恩圖報,是個忠義之人!”

    “如今這世道,忠義之士難尋,錯過就沒有了。”喬明堂輕嘆道“若他真的忠於本官,本官自然是不會虧待他。”頓了頓,聲音微低“主上如今處境不好,不少人已經都被那邊收攏過去,真金不怕火煉,其實這次變故,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夠煉出真金,知道誰是真金白銀,誰是趨炎附勢的小人了。”

    衛天青正色道“大人說的極是,那些小人今日能背叛主上,他日也未嘗不會背叛那頭。留著這些小人,反倒會壞了大事!”

    喬明堂微一沉吟,才道“不過那頭羽翼旺盛,奇人異士也收羅不少,咱們需得為主上分憂,多多招攬人才。”頓了頓,皺眉道“這楚歡是個人才,但是本官還有些擔心!”

    “大人的意思是?”

    “你可調查出他的底細?”喬明堂肅然道“當日你們遇險,他恰到好處地出現,而且能夠救出你們,要麼就是你們運氣確實不錯,這也是我最希望的結果,但是……本官只擔心楚歡那次與你們相遇,未必是偶然,有可能是事先計劃好的!”

    衛天青皺眉,神色凝重道“大人是懷疑楚歡?”

    喬明堂搖頭嘆道“不是本官懷疑楚歡,而是本官身在其職,強敵環伺,不得不小心謹慎。你也知道那頭的勢力,他們手下可不缺高手,如果是有意設下這個圈套,藉機讓楚歡施恩,從而讓他接近到我們身邊……!”說到這裡,喬明堂臉上顯出陰冷之色,低聲道“你可想過結果?”

    衛天青神色凝重起來,微一沉吟,才道“大人,卑職從楚歡的眼中能夠看出,此人並不是一個陰險小人……!”

    喬明堂擺了擺手,淡淡問道“本官問你,主上手下,是否都是正義忠誠之士?”

    衛天青一怔,猶豫一陣,才搖頭道“恕卑職直言,恐怕……恐怕未必如此!”

    “那本官再問你,那頭是否都是貪婪卑鄙的小人?”

    衛天青搖搖頭。

    喬明堂點頭道“不錯,有時候本就不是以堂堂正正和卑鄙陰險來區分兩種人。那頭也未必沒有忠義之士,咱們這邊,也未必沒有陰險小人!”

    衛天青拱手道“大人教訓的是。”

    喬明堂撫須道“如果咱們要派人過去接近他們的人,也必定會派人忠義之士,你說是不是?”

    衛天青明白喬明堂的意思,皺眉道“大人難道真的以為楚歡是對方派過來的人?”

    “本官說過,無論做什麼事情,咱們都要小心謹慎。”喬明堂肅然道“但是話說回來,咱們雖然不能輕易相信楚歡,但是這樣的人才,卻也不能白白放過。”沉吟片刻,才道“你派人繼續在暗中打聽楚歡失蹤這幾年的情況……總不會查不到一絲兒線索。另外派人暗中盯住楚歡……!”想了想,擺手道“算了,不必派人暗中盯他,若他並非對方所派,咱們派人盯梢,反倒適得其反讓楚歡生出反感之心……!”

    衛天青起身拱手道“大人英明!”

    “他若真有什麼圖謀,本官遲早會看出來!”喬明堂淡然道“若是可造之材,本官會悉加培養,若是對方派來的暗樁……!”說到此處,只是冷哼一聲,眼中劃過殺機。

    等衛天青退下去之後,便有一名丫鬟捧著一隻銅鏡進來,喬明堂吩咐丫鬟將銅鏡擺在那隻鳥籠子旁邊,正對著那隻鸚鵡面前。

    這銅鏡打磨的十分光滑,鸚鵡的圖像在裡面照的十分清晰。

    說來也怪,本來死氣沉沉的鸚鵡看到鏡子裡出現了“同伴”,竟是來了精神,往前跳了兩跳,顯然是對鏡子裡的“同伴”很感興趣。

    喬明堂撫著鬍鬚,盯著籠子裡的鸚鵡,低聲道“說話,快說話!”

    那鸚鵡左看看右看看,湊到鳥籠子邊,瞅著那鏡子裡的同伴,陡然張開尖嘴,叫道“老子英俊不?老子英俊不?”

    ……

    ……

    楚歡騎在馬上,順著長街往前行,心裡卻在回憶著總督府的每一幕。

    衛天青出刀試探他的武功,楚歡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僅有這樣一個意圖,是否還另有其他玄機?自己當時如果不只是閃躲,而是在驚變之下還手,又會是怎樣一個結果?

    楚歡的警覺性極強,喬明堂所在的那個院子裡,看似平靜無比,但是楚歡當時卻已經隱隱觀察到,至少有四五處地方暗藏了護衛,暗中已經有弩箭正對準著自己。

    衛天青突然出手,固然有試探自己武功的原因,那麼有沒有可能也是在試探自己的反應。

    像喬明堂這樣的封疆大吏,可說是隨時都在防備著突如其來的刺殺,他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即使自己是衛天青帶入進去,喬明堂也一定會心存懷疑,楚歡甚至清晰地記得,一開始見面之時,喬明堂那是刻意與自己拉開了一段距離,顯然是在對自己有提防。

    現在想想,如果自己真的是刺客,衛天青突然出刀,那麼十有八九會覺得自己的身份被對方看穿,在那種情況下,就會拼死一搏,全力攻向喬明堂。

    而只要自己出手攻擊喬明堂,隱在暗處的那些弩箭必定會在同一時間發起攻擊,那些弩箭分佈的地方十分有講究,只要他們真的發動攻擊,那麼從各個方向shè來的弩箭足以保證刺客沒有任何的道路可逃,更不可能有任何機會對喬明堂造成威脅。

    喬明堂看起來倒也十分和善,只是其心思卻實在縝密的很,處處防備。

    這一點楚歡倒也能夠理解,身居高位者,將自己的安全自然是視為第一位。

    “大爺,這有上好的胭脂水粉,買些送給家裡姑娘,這是上好的胭脂水粉,價格卻便宜!”旁邊有聲音打斷了楚歡的沉思。

    楚歡扭過頭去,只見街邊擺著一個胭脂水粉鋪子,門前站著一個伙計,正在召喚路邊行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6 11:06 PM

第一零六章 庖丁解牛與楚歡解雞


    楚歡猶豫了一下,終是往胭脂水粉鋪子買了一盒胭脂,不是最差的,卻也不是最好的,他知道女人天性.愛美,素娘出身鄉野,從沒有塗抹過胭脂,但是這並不代表她不喜歡,想著她這些年受的清苦,買一盒胭脂回去送給她,想必也能讓她歡喜片刻。

    出了胭脂鋪子,路上瞧見買活雞的小販,想到家裡雖然也有魚有肉,但都是醃製的,倒沒什麼新鮮的菜餚,當下買了一隻老母雞,擔心帶著活雞回家後,素娘不捨得殺死會養起來,便讓小販割了雞喉嚨,這才帶著老母雞一路回了家。

    回到家裡,在大槐樹下栓好了黑馬,進屋與母親說了會子話,倒也沒將自己擔任了禁衛軍牙將的事情告訴母親。

    這時候天已經到黃昏時分,素娘正在廚房那邊忙活,楚歡拎著老母雞到了後院廚房,比起以前在劉家村的灶台,新宅子的灶台自然好得多,屋裡也已經備好了許多的木柴,楚歡進到廚房,只見素娘正在燒飯,新棉襖卻沒有穿,穿著那身青色棉襖,繫著圍裙,正彎著身子往灶台內添木柴生火。

    她身子彎起來,臀兒自然而然就翹起來,緊繃繃的被衣裳包裹著,渾圓豐滿,聽到身後腳步聲響,素娘轉過身來,見到楚歡,神情有些古怪,但還是道:“你回來了?”她往日說話的語氣不冷不熱,但是今日的語氣,倒似乎柔和許多。

    楚歡笑道:“天還沒黑下來,這麼早就煮飯了?”

    “天氣太寒,今天又下了雪,娘年紀大,早些做飯,吃完便可以早些歇息。”素娘解釋道,見到楚歡手中拎著一隻雞,奇道:“是你買回來的?”

    楚歡點頭道:“是!”

    “家裡有許多菜,為何還要花銀錢買菜?”素娘臉色有些不好看。

    她過慣了清貧生活,過日子精打細算十分節約,雖說來府城才幾天,但是對目前的生活已經相當滿意,家裡雖然只是蘇伯讓人送過來的鹹魚鹹肉,但是對素娘來說,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奢華生活,楚歡花銀子​​買雞回來,這讓素娘只覺得楚歡有些大手大腳。

    過日子還是要精打細算好。

    楚歡笑道:“不值幾個錢,鹹菜吃太多,皮膚容易變黃!”轉身走出去,道:“我去將這隻雞洗剝乾淨。”

    等楚歡出去,素娘有些疑惑,自言自語道:“吃鹹菜會變黃?”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即微微擼起衣袖看了看自己手臂,撇撇嘴,自語道:“盡胡說八道!”不過心裡卻也並不覺得楚歡所言純粹是開玩笑。

    忽地想到什麼,臉上微微一熱,賊兮兮往外看了一眼,這才從懷中取出姻緣簽,這只姻緣簽可是讓她今天整整一日陷入不安之中。

    今日一大早起來,她迫不及待看看姻緣簽是否出現老道士所說的“天相”,結果還真被那老道士說中,這姻緣籤的兩面都是出現了古怪的“天相”。

    一面是圖畫,一面是文字。

    素娘不識字,所以姻緣籤上的那一行小字她不認識,但是那個圖畫她卻是知道,那是一個“囍”字,便是農村辦喜事,也會張貼“囍”字,這是姻緣圖畫,素娘自然識得。

    天相出現,素娘一整日都是心驚肉跳,如果說之前還有幾分懷疑呂道長故弄玄虛,當姻緣籤上出現天相之後,她已經是徹徹底底地相信呂道長的話。

    一想到自己前世與楚歡竟果真是夫妻,素娘就感覺面紅心跳,匪夷所思,卻又是心神不寧,她實在不知道是否該歡喜還是該沮喪。

    素娘是個傳統的女子,楚家和葉家在素娘幼時交好,所以互相走動,幼時素娘跟著父親到楚家串門,倒是私下與楚歡玩耍的多一些,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只是後來兩家定娃娃親,素娘年紀比楚歡大上一歲多,所以倒是與楚歡的兄長定了親。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素娘自然也不能反對,過門之後,楚原已經是傷病極重,根本不能圓房,素娘一心照顧楚原,兩人雖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實際上二人也根本談不上什麼感情。

    素娘是個純樸女子,真要說其內心,楚家兩兄弟,她內心深處定是喜歡楚歡多一些,但是嫁給楚原,自然就本本分分做楚原的妻子,從無他念。

    楚原去世後,素娘又一心照顧楚李氏,在她而言,從沒有想過脫離楚家另嫁他人婦的念頭,哪怕是楚歡突然回來,她也只是將楚歡當做小叔子,根本不作他想,其實也沒考慮過一旦楚李氏離世楚歡取了媳婦,自己該怎麼辦。

    但是這一次突然碰上呂道長,更出現“前世夫妻今世姻緣”這個測言,卻讓素娘平靜的心激起了滔天大浪。

    她不知如何應對這​​樣的局面,更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腦子裡一片茫然。

    “素娘姐,雞頭要不要?”素娘正拿著姻緣簽滿腹心事,忽聽楚歡聲音響起,一時間手忙腳亂,急忙將手中的姻緣簽收起來,有些慌亂道:“隨……隨你!”

    楚歡“哦”了一聲,也不多問。

    楚歡先將母雞丟進熱水盆裡,隨後拔了毛,看著整隻老母雞,猛地想起先前與衛天青的對話來,衛天青說到了庖丁解牛的故事,出刀之後,皮肉取下來,骨架卻完整。

    他微一沉吟,從身上也取出那隻匕首來,盯著眼前的老母雞看了許久,終是喃喃自語:“古時候有庖丁解牛,今日我楚歡也來解雞!”

    他出刀去,順著母雞的肚子開始劃刀,一開始倒也有模有樣,畢竟是有些刀功基礎的,但是很快,匕首就碰到了骨架。

    他也不懈怠,此時眼中只有母雞,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半晌過去,老母雞身上的雞肉是東一塊西一塊,成了大小不等的肉渣滓,好好一隻老母雞,被他練刀弄得不成樣子。

    楚歡只是沉浸在“解雞”之中,絲毫不氣餒,猛聽得旁邊一聲驚呼:“二郎,你在做什麼?”

    楚歡回過神來,扭頭去看,只見素娘站在一旁,捂著嘴,一臉的驚訝之色,楚歡再看自己手下,那隻老母雞已經支離破碎,哪裡還成樣子。

    楚歡尷尬無比。

    “你和這隻老母雞有仇?”素娘現出惱色:“這是不是碎屍萬段?”也難得素娘知道碎屍萬段這個詞,她看著花銀錢買來的老母雞被弄成這個樣子,惱怒不已。

    楚歡收起匕首,撓了撓頭,尷尬笑道:“素娘姐,我……我再去買一隻!”

    ……

    晚飯的時候,支離破碎的老母雞還是端上了飯桌,也虧得素娘本事,不成形狀的雞渣滓被素娘也是勉為其難燒成了一道菜。

    楚李氏看著碗中碎呼呼的雞肉,很是納悶,問道:“這是那隻母雞?”楚歡回來之時,楚李氏見到他手中拎的老母雞,雖然此時碗中的老母雞早已經不忍卒看,但是楚李氏​​慧眼如炬,還是一下子辨認出是那隻老母雞燒成。

    素娘此時也忘記了“前世夫妻今日因緣”的事兒,只是氣呼呼地瞪了楚歡一眼,好端端的一隻老母雞,被楚歡糟蹋成這個樣子,素娘是餘怒未消。

    楚歡尷尬笑道:“娘,你老人家年紀大了,雞肉小些,容易消化。”此時也不管老人家是不是懂得“消化”二字的含義。

    素娘又是白了楚歡一眼,沒好氣地道:“是呀,娘,你看二郎多孝順……!”她拿起筷子,夾出一塊很大的雞肉,看向楚歡,問道: “那這塊大的,是不是留給你自己的?”

    楚歡“解雞”,有大有小,這一塊卻又未免太大。

    楚李氏呵呵一笑,這才向楚歡道:“二郎,這兩日你一直沒有往東家那邊去,東家讓你歇兩天,你也要過去瞅一瞅,人家對你恩義,你也有將他們家的事放在心上。”

    楚歡點頭道:“娘,我知道,二郎明日就過去看看。”

    素娘放下碗筷,道:“娘,我也想讓二郎幫忙找個活兒,總不能呆在家裡吃閒飯。這所宅子還欠著債,雖說二郎可以用工錢頂,但是一個人未免太辛苦,我也找份工,可以幫著二郎一起,早日將欠債還清。”

    楚李氏尚未說話,楚歡也放下碗筷道:“不必。”看向素娘,正色道:“素娘姐,你操持家裡,辛苦得緊,怎能說是吃閒飯?以前是你照顧娘,受盡貧苦委屈,如今我既然回來,就絕不會讓你們受苦。你在家裡好好照料娘,其他的事情就全部交給我!”

    他心中其實倒也十分感激素娘,雖然素娘有時候有些冷嘲熱諷,但是這女人的心卻極好,正要到大事的時候,卻是十分的賢惠,知道宅子欠債,卻要找活兒做,幫自己減輕負擔。

    雖說女人的主責是相夫教子,外事不管,但這並不適合所有人,窮人家裡的男丁固然要做事,而女人卻也要一同擔起家裡的負擔,素娘出身貧苦,那是習慣於幫助家裡擔起負擔的。

    素娘聞言,不置可否,卻也不說話。

    吃過晚飯,素娘服侍楚李氏先睡下,到了堂中,楚歡卻已經上前來,遞上下午買的胭脂,素娘接過,奇道:“這是什麼?”

    “胭脂!”楚歡微笑道:“下午路過胭脂鋪子,進去瞧了瞧,瞧著這個不錯,所以給你帶了一盒,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而女人天性對於這類化妝品就有著莫大的好感,素娘倒也不是沒有聽過胭脂,她出嫁之時,倒也是塗過胭脂,只不過那時找了別人借的,她自己可從沒有過自己的胭脂,聽楚歡說這盒是胭脂,頓時心花怒放,臉上帶著歡喜的笑容,嘴上卻說:“又胡亂花銀子,我又不稀罕胭脂… …!”但是那表情分明是告訴楚歡,她太喜歡胭脂了。

    心里美滋滋的便想拿著胭脂回屋去看,楚歡卻又拿出一隻銀袋子遞過來,輕聲道:“這裡有三十兩銀子,你自己收起來,家裡若是缺什麼,你自己花銷就是,若使用完了,再找我要!”

    素娘再一次摀住嘴,一臉驚訝,隨即眼中顯出驚恐之色,神情也變得冷厲起來,“楚二郎,你……是不是做了為非作歹的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6 11:07 PM

第一零七章 拘禮

    楚歡一怔,素娘便已經道:“你若是沒有幹壞事,身上怎地有這麼多銀子?”她此時陡然想起來,昨日在布莊,楚歡輕描淡寫掏出幾十兩銀子,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對於過慣苦日子的素娘來說,那可是一筆巨款。

    素娘無法想像楚歡怎可能有這樣多的銀子,她只以為楚歡背著家中做了一些壞事。

    楚歡莞爾一笑,道:“你覺著我像幹壞事的人?”隨即肅然道:“素娘姐,你放心,我絕不會為非作歹,這些銀子,你儘管收著就是。”將銀子塞進素娘手中,也不多言。

    ……

    ……

    蘇府之中,此時卻也是燈火通明,今日府裡來了客人,蘇府正堂已經是擺下了酒席,蘇府的管家正在作陪。

    飯桌之上,只是坐了三人。蘇伯含笑道:“少東家,一路上辛苦,也沒有準備什麼,​​這天寒,喝幾杯酒暖暖身子。”

    在蘇伯對面,坐著一名三十出頭的男子,一身錦袍,臉色有些不悅,也沒有端酒杯,只是皺眉道:“蘇管家,我瞅著有些不對勁啊。”

    “少東家此話怎講?”

    這男子靠在椅子上,四下里看了看,這酒桌上除了蘇伯和他,另有一名一身黑色棉袍的中年漢子,眉骨上有一道疤痕,神情很是冷淡,僵硬的如同花崗岩,只是自顧自地飲酒,並不拘束,只聽錦袍男子道:“我們從太原出發,連日趕路,一路上雖然也不怎麼勞累,但是卻也不輕鬆,只是到了貴府,除了半下午見了蘇世妹一眼,到如今卻再也沒有見到……蘇管家,難不成蘇世妹對我有什麼成見?”

    蘇伯忙陪笑道:“少東家說哪裡話。不瞞少東家,年關將近,名下的鋪子都到了年關理賬的時候,小姐這陣子事情多,這會子只怕還在理賬,你且莫見怪。”

    這錦袍男子,卻正是太原府陸家的少東家陸世勳。

    陸世勳似笑非笑道:“蘇管家,既然世妹正忙,我留在這裡也很是無趣,這頓飯不吃也罷。”竟是起身來,向身邊那黑袍男子道:“蕭辰,咱們走!”

    蘇伯忙起身道:“少東家,你……你這是……!”

    陸世勳淡淡道:“蘇管家,倒也不是我陸世勳瞧不上你,你也知道,我陸家在太原也是名門望族,我好歹也是有身份地位之人,我不顧冬日嚴寒,從太原往這邊送糧食,蘇世妹卻避而不見,這……恐怕也不是待客之道吧!”

    他一拂袖子,便要離開,卻聽得一個清脆聲音響起:“陸世兄這是在責怪琳瑯?”話聲之中,蘇琳瑯卻已是從側廳出了來。

    她一身白色狐裘,身材婀娜,聘婷而來,姿容嬌豔而成熟,行走身姿宛若流雲,氣質嫻雅,臉上竟是帶著幾分笑。

    陸世勳看了過去,見得琳瑯美貌樣子,一時間怔住,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琳瑯上前來,盈盈一禮,含笑道:“琳瑯雜事纏身,本是想讓蘇伯代為款待世兄,而且琳瑯一介女流,怕是怠慢,不想陸世兄卻是有此誤會。”

    陸世勳看著琳瑯嬌美笑容,心頭一盪,強自鎮定下來,拱手笑道:“看來世妹也是中了我的激將之計,為兄可不是真的要走,就是想讓你出來,你是蘇家主人,若是你不出來,許多事情也就不好商談了!”他自以為幽默,還十分有修養地拉開一張椅子,笑道:“世妹來了就好,咱們坐下說話。”

    琳瑯微一猶豫,臉上笑容不減,終是盈盈坐了下去。

    陸世勳這才坐下,笑道:“世妹操持這麼大的家業,實在是辛苦,平日里還是要多注意身體才是。”

    “多謝世兄關心。”琳瑯輕柔一笑,緩緩道:“師兄此番親自前來,琳瑯心中實在感激,一路上辛苦,琳瑯在這裡敬世兄一杯酒,多謝師兄此番不辭辛勞相助我蘇家! ”

    陸世勳擺手道:“師妹說哪裡話。想你我兩家世交,你們家的事情,便是我陸家的事情,世妹的困難,也就為兄的困難,切不要再說見外的話。”

    琳瑯面不改色,淡淡笑道:“琳瑯不敢當。蘇家有難,絕不敢連累陸家,只是希望陸家能夠看在當年的舊交份上,相助一把而已!”

    陸世勳呵呵一笑,他一雙眼睛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琳瑯的臉,看似一臉肅然,但是那眼眸子深處,卻滿是熾熱之色,偶爾間目光從琳瑯酥胸劃過,不動聲色。

    “前番送別世妹之後,為兄一回去就開始籌備糧食。”陸世勳正色道:“這是大事,我也知道世妹這邊著急,那是不敢有絲毫耽擱的。”隨即臉上顯出得色,笑瞇瞇道:“世妹也知道我陸家在太原府的實力,加上我親自操持此事,世妹所需的第一批糧食很快就籌備齊全。這一次共有五十輛車的糧食,順著涇河往這邊運送,只可惜半道上遇上了大雪,前行不得,所以找了地方歇下,我又擔心世妹這邊著急,所以囑咐他們,只要停雪,就必須加快速度趕來,我自己也是凌人先行過來,就是要告訴世妹一聲,那些糧食正往這邊運過來,你也不必著急!”

    琳瑯肅然道:“陸世兄一切想得周到,琳瑯感激不盡!”

    陸世勳哈哈笑道:“又說見外話!”當下端起酒杯,與琳瑯飲了一杯,瞧見琳瑯遮袖飲酒的模樣極是動人,一杯酒下去,那張白皙嬌美的臉蛋很快就泛起一陣紅暈來,燈光之下,當真是美不勝收。

    陸世勳喉結動了動,放下酒杯,道:“世妹,你也知道,我一位族叔如今在京中戶部為官,所以此番過來,少不得還要與雲山官場上的人打打交道。家父囑咐過,來到雲山府,要往幾位大人那邊上帖子,請他們小聚一番,他們瞧在族叔的面子上,應該不會拒絕!”

    琳瑯微點螓首:“世伯囑咐,世兄自然要盡心去辦。”

    陸世勳點頭道:“不瞞世妹,家父讓為兄宴請雲山府官員,其實都是為了世妹的緣故。”

    琳瑯柳眉微蹙,但還是十分優雅一笑,問道:“世兄此話怎講?”

    “世妹前往太原求糧,家父就說過,定是這邊有人故意擠兌世妹。蘇世伯即去,如今只有世妹頂著這諾大家業,著實不易,咱們陸家必當全力相助。”陸世勳不動聲色將椅子往琳瑯這邊靠了靠,湊近了幾分,他已是聞到琳瑯身上散發出來的少婦體香,沁人心脾,讓他心神蕩漾,面上卻是一臉肅然道:“按照家父所言,只要世妹需要,我陸家在一日,便會保證糧食永遠供給過來,而且價格上也一定會十分合理……但是說起來,這也是治標不治根。世妹的生意在雲山府這邊,若是不能打點好雲山府這邊的大小菩薩,終究不是長事,最好的法子,便是一勞永逸解決雲山府這邊的麻煩。”

    琳瑯依然是淡淡笑道:“世兄說的是。”

    “好在族叔在京中為官,有幾分面子,這次我便以此機會宴請幾位官員。”陸世勳道:“到時候還請世妹一同參加宴會,也好與雲山府的幾位高​​官熟絡熟絡……!”

    琳瑯微顯猶豫之色。

    陸世勳不等琳瑯說話,已經道:“世妹放心,此時一切都由我來安排,絕不會讓世妹為難。就算真的起不了多大作用,也總好過坐以待斃!”

    琳瑯輕嘆一聲,道:“世兄如此費心,琳瑯實在不知如何感謝才好!”

    陸世勳卻已經在桌下伸過手去,似乎是要安慰琳瑯,輕輕拍上琳瑯的手,琳瑯一時沒提防,當陸世勳的手碰到她,她就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身體一顫,急忙縮回手。

    陸世勳身邊的黑袍隨從蕭辰淡定自若,蘇伯卻是微皺起眉頭,陸世勳卻已經笑道:“為兄只想安慰世妹,一切不要擔心,有為兄在這裡,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讓世妹受驚了。”他說的平靜自然,倒似乎真的沒有其他心思。

    琳瑯卻是起身來,勉強笑道:“陸世兄,琳瑯身體有些不適,先請告退。”向蘇伯道:“蘇伯,你陪好陸世兄,回頭派人送陸世兄去往客棧,我已經派人在那邊安排好了上等客房!”

    陸世勳卻起身擺手道:“世妹不用如此麻煩,還要安排什麼客棧?我帶來的那幾名隨從,我已經讓他們自去找地方歇息……世妹的府邸極大,隨便騰出兩間空房,我們隨便歇息就好,用不著麻煩。”說話間,目光又從琳瑯胸口劃過。

    琳瑯雖然神色淡定,但是身上卻泛起一陣寒意,方才陸世勳那般膽大妄為,讓她生出極大的反感來。

    這陸世勳在太原府乃是有名的紈絝子弟,花叢中的常客,脂粉堆的熟人,這點小撓小摸的**手段對他來說就如同吃飯一般簡單,肆無忌憚,那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

    琳瑯猶豫了一下,陸世勳卻已經對蘇伯道:“蘇管家,隨便尋兩間房屋,不用太好,能湊合著睡覺就成。”

    蘇伯看向琳瑯,琳瑯微一沉吟,終是點點頭。

    陸世勳見琳瑯答應,心中歡喜,從懷中取出一隻盒子,通透碧綠,竟是上等的翡翠製作而成,他一手托著翡翠盒子上前去,笑道:“世妹,此番前來,為兄也沒有帶什麼,這是當初家母所贈的傳家寶,倒也值幾個銀子。”他打開翡翠盒子,光芒陡起,在這翡翠盒子之中,竟是盛放著一顆夜明珠。

    “世妹,區區薄禮,還望世妹收下啊!”陸世勳雙手送過去,一雙眼睛盯著琳瑯的臉孔。

    琳瑯立刻搖頭道:“陸世兄太客氣了,禮物太過貴重,琳瑯絕不敢收!”

    陸世勳笑呵呵道:“寶物贈佳人,這樣的禮物,旁人也不配享有,只有世妹能夠擔得起!”往前送過去,“世妹快收下,莫辜負為兄一番好意!”

    琳瑯神情肅然,斬釘截鐵道:“世兄,還請快收起來,琳瑯絕不會收!”盈盈一禮:“世兄慢飲,琳瑯身體不適,先且告退!”竟是再不看陸世勳一眼,轉身便去。

    陸世勳眼中劃過一絲惱意,但是看著琳瑯風姿綽約的背影,看著那如同風中柳絮一般擺動的美.臀,眼睛便緩緩瞇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6 11:07 PM

第一零八章 目中無人

    蘇伯安排妥當陸世勳,夜雪之中來到了蘇琳瑯的院子,讓丫鬟進去通報,琳瑯很快就讓人傳蘇伯進去。

    琳瑯坐在孤燈之下,俏臉的顏色有些難看,蘇伯看在眼中,心中一陣傷心,嘆了口氣,上前去輕聲道:“小姐,陸少東家安排在了西邊院子裡,派了兩個小廝在那邊伺候著。”

    琳瑯抬起頭,眼中泛紅,拿起手絹擦了擦眼角,聲音有些淒苦:“蘇伯,陸世勳居心不正……他沒安好心!”

    蘇伯苦笑道:“小姐,打從我們踏上太原陸家第一天開始,我就知道此人心術不正……小姐應該也一早看出來了!”老人家走到琳瑯身邊,在椅子上坐下去,柔聲道:“孩子,蘇伯從老東家開始,就一直跟著你們,幾十年了,今日我就倚老賣來,說上兩句!”

    琳瑯凝視蘇伯,道:“蘇伯,我一直將你當成父親看,父親臨去之前,也是囑咐過,凡事都要與你商量,你有什麼話,儘管說!”

    蘇伯猶豫了一下,終於道:“小姐,陸家靠不住,陸世勳別有居心,以我之見,還是儘早與他們撇清關係。”

    琳瑯苦笑道:“蘇伯,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如今除了陸家,咱們還能依靠誰?”她看著跳動的燈火,緩緩道:“陸家之前,我們已經尋了三五處地方,但是他們都有所顧忌,不敢賣糧給我們,也只有陸家有這個實力出手。一旦沒有了糧食,酒坊便無法經營,且不說父親的夙願不能完成,酒坊裡的上上下下也就沒了生計……父親臨終前交待過,便是天塌下來,也要將酒坊撐下去,我卻不能違背父親的囑咐,讓他老人家死不瞑目啊!”

    蘇伯嘆了口氣,點點頭,“那可是要委屈你了。如今也沒有其他法子,真要後顧無憂,只能等開年之後的御酒評選了。若是咱們和盛泉的酒能夠被評為御酒,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否則……!”說到這裡,蘇伯一臉黯然,搖頭嘆了口氣。

    琳瑯俏臉也是黯然一片,沉吟片刻,終於道:“蘇伯,雇來的護院明日是否能到?”

    “我告訴過他們,明日一早必須趕來。”蘇伯道:“明早我會派人去尋楚歡,讓他過來!”蘇伯此時卻是已經明白琳瑯的心思。

    陸世勳前來,顯然讓琳瑯心中感到有些不安,讓楚歡早些來到府中,就等於讓琳瑯吃了一顆定心丸。

    當前形勢下,琳瑯既要靠陸家供給糧食,卻又擔心陸世勳別有居心,只要楚歡到來,想必這陸世勳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次日一早,大雪倒是停了下來,蘇家雇來的十名護院一大早也就來到了蘇府,蘇伯正要派人去請楚歡,誰知楚歡卻是不請自到。

    蘇家早已經專門騰出了一個院落,作為護院訓練歇息之用,按照規矩,護院每天晚上都要執勤,保護府中的安全,一旦東家外出,也要跟隨護送。

    琳瑯之前並沒有僱專門的護院,府中有小廝丫鬟,出遠門之時,也通常只是讓蘇伯和貼身丫鬟跟隨,但是經過上次的遭遇,她對安全也關注起來,更何況為了讓楚歡能夠留在府中幫襯,所以雇了十名護院。

    其實這十名護院說起來也就是十條身體強壯的大漢,也都是貧苦人家出身,雖然沒有紮實的武功根基,但是卻都有些膽量。

    當蘇伯將楚歡帶到這十人面前,宣布楚歡將是這群人的師傅之時,這十人的神色便精彩起來。

    這些人中,有年紀比楚歡大的,身體比楚歡強壯得多的,見到楚歡年紀輕輕,而且身體也不見得如何高大強壯,卻由他來擔任一眾護院的師傅,只覺得匪夷所思,眾人心中也為免有幾分不服氣。

    不過都是初來乍到,東家既然這樣安排,也自然有道理,卻是沒有人敢多說什麼。

    楚歡正式成為蘇家的護院師傅,琳瑯心中自是歡喜,她昨夜一夜都有些心神不寧,今日楚歡到來,不知為何,她本來有些不安的心卻終於鎮定下來。

    就好像只要楚歡在身邊,便沒有任何為難的事情。

    早餐之時,琳瑯特意讓人請楚歡過去,楚歡來到正堂,只見正堂已經坐了幾個人,琳瑯見到楚歡過來,露出微笑,道:“楚歡,這是太原陸少東家,此番前來,是給咱們送糧食!”

    楚歡見桌上坐著兩個人,只瞧了一眼,便認出了陸世勳,這卻是第三次見到他。

    第一次是在涇江江畔,那次陸世勳帶人送琳瑯上船,第二次便在昨日,他與衛天青在酒樓上飲酒,這陸世勳帶著人招搖過市,好不威風。

    楚歡面不改色,上前去,拱了拱手。

    陸世勳心裡已經有些不舒服,琳瑯方才那一句話,聽似很簡單,自然無比,但正是太過自然,反倒讓陸世勳十分的不痛快。

    將他稱為“太原陸少東家”,那本就是將他當做外人,這倒罷了,只是琳瑯聲稱給“咱們”送糧食,這“咱們”二字,就似乎是楚歡和琳瑯反倒是一家人一般。

    陸世勳倒也很好地掩飾了自己心中的不快,打量楚歡幾眼,不冷不熱向琳瑯問道:“世妹,這又是何人?”

    琳瑯微笑道:“這是我蘇府的護院師傅,叫做楚歡!”

    “護院師傅?”陸世勳一怔,隨即哈哈笑道:“世妹府邸龐大,家資殷實,卻只有世妹獨自撐著,招募護院加強防備倒也是應該的。只不過……!”他瞥了楚歡兩眼,笑道:“只不過世妹若要雇人,大可不必找這樣的人。”

    楚歡不動聲色,琳瑯卻斂去笑容,淡淡道:“不知陸世兄此言何意?”

    陸世勳站起身來,背負雙手,繞著楚歡走了一圈,就像看一件貨物一般,終是搖頭道:“世妹,莫怪為兄直言,這樣的角色,我手底下多如牛毛,跑跑腿倒也湊合著,但是要做護院師傅,那還是差一大截子。你瞧他樣子,站出去連唬人也唬不成,若是外人知道這樣的人是你們蘇府護院,本來沒有壞心思,反倒會因為這人的孱弱起了壞心思!”他戲謔地笑著,向琳瑯道:“世妹,你若是在要尋護院師傅,為兄給你派一個過來,保證是以一當十的好漢!”

    琳瑯神情有些難看,蹙眉道:“世兄此言是不是太過了?”

    陸世勳笑道:“為兄這也是為世妹著想……!”揮手向楚歡道:“滾下去吧!”

    楚歡神情淡定,此時卻是露出一絲笑容來,看著陸世勳,並沒有離開,陸世勳見楚歡不動,皺起眉頭,冷聲道:“老子……唔,我說的話你沒有聽到?”

    楚歡面上帶著古怪的笑,反問道:“你是姓陸?”

    陸世勳皺眉道:“是有如何?”

    “你不是姓蘇?”楚歡再次問道。

    陸世勳顯出怒色道:“哪裡有這麼多廢話,還不給老子滾出去。”他本來還做幾分斯文樣子,在琳瑯面前不便稱“老子”,可是楚歡卻似乎對他毫無畏懼,這讓素來習慣發號施令的陸世勳大為惱火,一個小小的護院師傅都支使不動,讓他自尊心很受傷。

    琳瑯起身來,微顯慍色:“陸世兄,這是琳瑯聘來的護院師傅,並非普通下人,還請陸世兄尊重一些!”

    陸世勳聽琳瑯話中有維護楚歡之意,更是不爽,看了在桌子上坐著不動的蕭辰一眼,隨即向琳瑯道:“世妹,你也瞧見了,這傢伙尊卑不分,如此刁奴,怎能留下?今日為兄就替世妹好好教訓他一番!”

    楚歡展顏一笑,但是眼中卻是戲謔之色:“我楚歡是蘇家的護院師傅,何曾輪到你姓陸的指手畫腳?你又是什麼東西?”

    陸世勳一怔,隨即為之氣結,神情猙獰,沉聲道:“世妹,這可不是為兄有心要為難,如此猖狂小人,為兄今日容不下這口氣!”

    琳瑯心中又是惱怒又是後悔,她本意是想讓楚歡前來陪著陸世勳用飯,畢竟蘇府男丁極少,蘇伯另有其他事情打理,自己一個女眷在旁陪著,總是不便,有楚歡前來,自會合適的多。

    誰知道這陸世勳卻是眼高手低之人,打楚歡一過來,就擺出了高人一等的姿態,對楚歡大加貶低。

    楚歡淡淡看了陸世勳一眼,這才瞧向琳瑯,問道:“大東家,這小子是不是來鬧事的?楚歡既然做了護院師傅,誰要是在蘇家鬧事,楚歡有責任將他拎出去!”

    “有種!”一直悶聲不做氣的黑袍蕭辰緩緩站起來,“看來閣下對自己的本事很有信心!”

    楚歡瞧了蕭辰一眼,不冷不熱地道:“那就要看對誰了。至少在你們兩位面前,我對自己的本事還是十分自信的!”

    蕭辰握起拳頭來,琳瑯見到堂中瀰漫著火藥味,蹙起眉頭,冷聲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我蘇家難道是武館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6 11:08 PM

第一百零九章 羞人的珍珠

    琳瑯臉色不好看,出言喝止,陸世勳也就不好再弄得太難看,冷哼一聲,坐了下去,楚歡卻是向琳瑯拱手道:“大東家,話不投機半句多,不是一類人,坐在同一張桌上也沒什麼意思。”也不多言,轉身便離開了正堂。

    琳瑯起身來,急忙追了出去。

    楚歡出了門,琳瑯蓮步快行跟上來,楚歡卻已經停下腳步轉過身去,琳瑯有些內疚道:“楚歡,我……!”

    楚歡卻已經搖頭含笑道:“大東家誤會了。”

    琳瑯一怔,不​​明白楚歡的意思。

    楚歡神情肅然,輕聲道:“大東家,此人當著大東家的面,不能約束自己,很是狂妄,而且我瞧他眼中的神色頗有些古怪,所以……!”他沒有將話說下去,但是琳瑯知道他話裡的意思,那顯然是暗指陸世勳不懷好意。

    其實陸世勳雖然有時候做作斯文樣子,但是他骨子裡的那種紈絝氣息根本掩飾不了,只要稍微精明一點,誰都能看出陸世勳對琳瑯懷有居心。

    琳瑯禁不住俏臉一熱,微點螓首,道:“我知道。”

    “我當著你的面與他起矛盾,並不是因為他對我的輕慢。”楚歡平靜道:“但是必須要給他一個警示,讓他明白,這裡是大東家的府邸,他在這裡最好不要肆意妄為!”

    琳瑯冰雪聰明,自然也明白了楚歡深意,露出一絲感激之色,道:“楚歡,可難為你想得這麼仔細!”

    楚歡溫和一笑,似乎想到什麼,猶豫了一下,從懷中取出一件東西來,正是陳記布莊的陳棟送給他的那隻銅盒子。

    楚歡並沒有細看過,打開過一次,裡面似乎是用絲線串起來的小珍珠,他只覺著這有可能是一件珍貴的玩物。

    琳瑯有些奇怪,問道:“這是什麼?”

    楚歡將銅盒子遞過來,有些不自然道:“這個……這個是件小玩意,大東家對楚歡十分照顧,這件東西……是楚環送給你的!”

    他第一次送東西給這位佳人,而且這女人乃是家資殷富的有錢人,卻也不知琳瑯能否瞧得上,只不過感激琳瑯對自己家人的安頓,所以送這件禮物也是表示謝意而已。

    琳瑯一愣,她沒有想到楚歡竟然有會送自己東西,一怔過後,臉上顯出一絲歡喜之色,竟也不拘束,接了過去,嫵媚笑道:“那可多謝你了!”

    此時陸世勳卻正站在門前,遠遠瞧見楚歡掏出一隻盒子送給琳瑯,琳瑯欣然接受,便想到昨夜自己送琳瑯夜明珠,琳瑯竟是拒絕,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迴轉到廳中,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冷笑道:“蘇琳瑯真是欺人太甚……!”眼中又現出陰冷之色,看向蕭辰,問道:“你看那小子根基如何?”

    蕭辰正在飲酒,聽陸世勳動問,他才抬起頭,猶豫了一下,才輕聲道:“他殺過人!”

    陸世勳臉色一驚,低聲道:“你是說……他是殺人犯?”

    “那我是不是殺人犯?”蕭辰淡淡問道。

    陸世勳瞇起眼睛,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那臭小子不簡單?”

    “他有殺氣。”蕭辰雖然是陸世勳的隨從,但是看起來卻並不陸世勳低一等,輕聲道:“那種殺氣,只有殺過人的人才有!”

    他沒有做太多解釋。

    但是陸世勳相信他的話,有些人本就是同一類人,外人看不出來的事物,他們互相之間卻能一眼就看穿。

    陸世勳湊近過去,低聲道:“那你們兩個相比,是他能殺你,還是你能殺他?”

    蕭辰眼中顯出奇怪之色,看了陸世勳一眼,才低聲道:“你是想讓我殺他?”

    正在此時,琳瑯卻已經回到堂中,陸世勳不好再說,琳瑯已經道:“陸世兄,你也許多年沒有來雲山府,用過早飯,不妨上街市上去看一看!”

    陸世勳笑道:“世妹難道有空陪我前往?”

    琳瑯神情淡定,搖頭道:“琳瑯尚有雜務在身,卻是不能相陪。我會安排人隨同陸世兄一同去逛街!”

    陸世勳失望道:“那倒不必。”隨即又道:“昨夜已經和世妹說過,要邀請幾位雲山府官員小聚片刻,今日我便親自前往下帖子。”

    琳瑯柳眉微蹙,但還是點點頭,道:“那就有勞陸世兄!”

    “本來為兄想找一個大酒樓。”陸世勳道:“不過仔細想一想,那終究是人多眼雜……世妹,為兄打算將宴會安排在貴府之中,不知可否?”

    琳瑯淡然笑道:“只怕那些官員不會屈尊來此!”

    陸世勳擺擺手,得意道:“世妹放心。我陸家是太原名門大族,有不少官場中人,族叔也是在戶部擔任要職,我親自出面邀請,他們應當還是能夠給幾分薄面。 ”

    他這自然也是在琳瑯面前誇耀自己的家門顯赫。

    琳瑯也不多言,與陸世勳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陸世勳看到她手中那隻銅盒子還沒有收起來,眼中劃過冷意,對楚歡更是滿腔恨意。

    等到陸世勳用過早餐帶著蕭辰離開之後,琳瑯這才回到自己的房中,將銅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梳妝台上。

    這銅盒子看起來平平無奇,琳瑯也不覺的里面是什麼珍貴的禮物,但是這是楚環頭一遭送自己東西,琳瑯心中還是有幾分激動。

    她坐在梳妝台前,十分小心地打開了銅盒子,只見裡面卻是一顆顆用絲線串起來的小珍珠,有些奇怪,這東西看起來價值不菲,似乎並不便宜,看來楚歡為了送自己禮物,倒是大為破費。

    琳瑯對於禮物是否貴重,其實並不十分看重,但是話說回來,任何一個女人,若是別人送的禮物貴重一些,那總代表著花了心思,自然也會歡喜幾分。

    琳瑯臉上也禁不住顯出嬌俏的笑容。

    她伸手將盒子裡面的禮物取出來,看上去雖然不大,但是取出來,卻是越來越多,只見許多根上等的絲線將那些珍珠串在一起,珍珠雖小,但是數量卻多。

    等到全都取出來,琳瑯卻感覺十分的奇怪,這東西她還真是沒有見過,兩手輕輕拉開,一時間還真是看不明白。

    她往銅鏡中瞅去,禮物橫拉胸前,那銅鏡之中,將這件禮物的影像清晰地映在其中,琳瑯只看了一小會,猛地“哎呀”叫了一聲,臉上一片通紅,就像火烤般燒起來。

    她一開始沒看出來,但是經過銅鏡映照,再加上比劃兩下,終於看清了這件禮物是什麼,這哪裡是什麼普通的珍珠,完全是一副用珍珠串在一起打造而成的抹胸。

    這種抹胸,也不是普通的抹胸,而是閨房之樂時,用來增加情趣的貼身情趣品。

    夜深人靜,脫光身上的衣裳,將這抹胸圍在胸口,燈火照耀下,珍珠閃閃發光,映襯著白雪般的胸脯,那可是能夠增加無窮的閨房之樂。

    琳瑯此時甚至能夠發現,這珍珠抹胸的兩個敏感地方,那珍珠就比別處大上一些,整個抹胸用絲線串著珍珠,縱橫交錯,就像掛上珍珠的漁網一樣。

    一想到這樣的抹胸穿在身上的模樣,琳瑯就感覺的面紅耳赤,胸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腦中一時間一片混亂。

    看到銅鏡之中,自己已然橫拉著珍珠抹胸在豐滿胸脯前,琳瑯更是羞惱無比,急忙將手中的珍珠抹胸丟在了桌子上,輕拍著胸口,呼吸急促起來,那豐滿酥胸上下起伏,波濤洶湧。

    “楚歡,你個……你個壞胚子……!”琳瑯咬著牙,一時間又是羞澀又是惱怒,她實在不明白楚歡為何要這樣做。

    送禮物,什麼東西不好送,哪怕是一隻梳子一雙鞋子,自己也會開心無比,可是那傢伙怎能送這樣羞人的禮物。

    他這是想要做什麼?

    琳瑯在梳妝台前呆坐了一陣,看著銅鏡裡自己那張已經有若桃花盛開般紅彤彤的臉,那張臉上,明顯是羞臊多於惱怒。

    她的呼吸還是很急促,伸手輕輕拍胸口,她卻是沒有發現,自己的手心之中,不知何時已經滿是汗水。

    琳瑯自己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等到心跳稍微緩和下來,她才再次看向被自己扔到一旁的那條珍珠抹胸,一咬牙,臉上又是一熱,手兒有些發顫,將那條珍珠抹胸拉了過來,放進了銅盒子之中,微一猶豫,關上銅盒子,拉開梳妝台的一個抽屜,將那銅盒子小心翼翼放了進去。

    楚歡此時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令人極其尷尬的事情,他正在護院的院子之中,帶著這些人開始練習蹲馬步。

    這些人看起來十分強壯,但是沒有任何武功根基,楚歡雖然並不覺得真要將他們練成高手,但是基本的功底還是要練紮實的。

    黃昏時分,蘇伯來到院子,叫過楚歡,低聲道:“楚小兄,晚上安排幾個人巡夜,陸少東家離開雲山府之前,府裡要加強戒備!”

    楚歡明白蘇伯的意思,知道蘇伯是擔心陸世勳會在蘇府胡作非為,點頭道:“蘇伯放心,大東家既然養了護院,大夥兒也不會只吃乾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7 10:17 AM

第一一零章 蛇來鼠至

    陸世勳住在蘇府,琳瑯雖然不便拒絕,但卻是提防起來,而楚歡得到蘇伯的吩咐,接下來一陣日子卻是要時刻守衛在蘇府,所以天黑之前,​​楚歡抽空回了自己家中一趟,只說蘇府事務繁忙,可能有幾日不能歸家。

    楚李氏囑咐楚歡盡力做事,而素娘卻是為楚歡連夜縫製了一雙手套,楚歡戴在手上,卻也是十分暖和,心中卻更加覺得素娘還是十分賢惠的。

    這一夜楚歡雖然在蘇府派人巡守,但是整整一夜,陸世勳卻沒有回來,也不知去向何方,直到次日黃昏,這才返回了蘇府。

    這一整日,楚歡卻是沒有見到琳瑯,直到第三日,蘇府上下開始忙碌起來,卻是陸世勳邀請了客人,要在蘇府設宴。

    琳瑯雖然心中覺得不妥,但畢竟和陸家沒有翻臉,而且當前形勢,蘇家也要靠陸家的糧食將酒坊撐下去,所以不好拒絕。

    而且琳瑯心中畢竟也存了幾分期冀,陸世勳信誓旦旦要攀上雲山府的官場,一勞永逸解決糧食供給問題,若是真的有這個希望,琳瑯自然不會拒絕​​。

    酒宴設在寬闊無比的正堂,這一日黃昏時分,整個蘇府就處處燈火通明,琳瑯親自操持下,蘇府正堂更是燈火燦爛,溫暖如春。

    蘇家不缺銀子,陸世勳既然邀請了官員赴宴,琳瑯自然不會怠慢,府中上下忙忙碌碌,楚歡領著手下的護院們也都是過來幫忙。

    只是楚歡卻覺得有些奇怪,往日琳瑯看到自己,都會​​主動說話,十分熱情,但是今日琳瑯卻似乎有些害怕自己一般,總是和自己拉開一點距離,偶爾與自己目光接觸,琳瑯的臉上就會紅彤彤一片,那眼神看起來也有些慌亂,這讓楚歡百思不得其解。

    前兩日素娘的反應就有些古怪,楚歡也沒有怎麼在意,今日琳瑯卻也是顯得有些奇怪,這讓楚歡心裡十分納悶,時不時地摸摸自己的臉,難不成自己的臉上長了花,為何和自己接觸的兩名女性情緒似乎都有些反常。

    陸世勳卻是一副公子哥兒作派,就似乎是蘇府的主人一樣,背著雙手走來走去,一會兒責備那扇屏風擺的不正,一會兒斥罵花瓶放的地方錯了,一會兒說檀香太濃,一會兒又說桌椅不干淨,極盡挑三揀四之能事,口中還大言不慚地道:“近日來的可都不是一般人,若非這次機會,你們只怕一輩子也見不著,可萬萬不能怠慢了。”

    他這幅姿態,蘇府上下看在眼裡,只覺得十分惱怒,卻又不敢發作。

    即使是蘇府真正的主人琳瑯,平日里也是和善對待下人,哪有陸世勳這般狂妄無禮,而陸世勳毫無自知之明,肆無忌憚,就似乎真的將蘇家當成了他的府邸。

    天尚未入黑,就有人匆匆來報:“小姐,有客來了!”

    陸世勳一拍手,笑道:“世妹,看來是為兄邀請的客人到來,我們這便去迎接,可不能失了禮數!”

    琳瑯微一猶豫,望向不遠處的楚歡,見到楚歡正看著自己,粉頰一陣發燒,貝齒咬著銀牙,終於還是道:“楚歡,你……你隨我一同去迎客!”

    楚歡哪裡知道琳瑯每次看到他就會想到珍珠抹胸的事兒,聽琳瑯呼喚,答應一聲,走到了琳瑯身邊,他這一走近過來,琳瑯臉上更是發燙,偷偷看了他一眼,見他氣定神閒淡定自若,心裡砰砰直跳,暗想:“看他也不像……不想輕薄之人,怎會……怎會做那羞人之事……!”

    陸世勳在旁看見,見琳瑯看楚歡神色有異,而且俏臉泛紅,他是風月場中的老手,只一眼就看出琳瑯的不對勁,心中頓時升起極大的怨怒:“難不成蘇琳瑯看上了這小子?”禁不住打量楚歡幾眼,只見楚歡身材勻稱,皮膚雖然稍顯黑一些,但是那一雙眼睛很是明亮,眉毛上揚,臉龐棱角分明,不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十分英俊之人,但是十分耐看,屬於那種越看越好看也越看也有味道的男子。

    此時琳瑯已經領著楚歡往府門去迎,陸世勳快步跟上,他是想著成為這場宴會的主角,擺出一副有人脈的姿態讓琳瑯見識一番,所以自然不會落後。

    府門之處,蘇伯已經守在門前等候客人,琳瑯遠遠就瞧見從門外進來幾位錦裘之人,這幾人琳瑯倒也熟悉,都是雲山府有名有號的大商人。

    陸世勳已經以一副主人的姿態迎上前去,拱手笑道:“寒夜淒冷,幾位東家不辭辛苦,實在是感激不盡啊!”

    陸家乃是太原府首屈一指的大富商,也是太原有名的望族,糧食生意是他們的主營,自然也不發其他生意,而陸家家主作為太原府商會的會長,不光在太原府有著極強的勢力,因為生意場上的往來,在其他各道也都是有不少生意上的伙伴,這雲山府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這幾名云山府有名號的大商人前來,雖然是陸世勳出面去請,但是這些人真正還是衝著陸老太爺的面子前來。

    諸位大商也都拱手還禮,一陣寒暄,正要迎進廳內,卻聽得門外傳來一陣馬蹄聲,琳瑯知道又是有客前來,迎出門去,只見大門之外竟是來了一隊人,個個都是騎著大馬,身穿鎧甲,武器在身,簇擁著一名黑甲漢子在府前停馬。

    那黑甲漢子翻身下馬,大搖大擺上來,口中粗聲道:“媽拉個巴子,這天可真是邪乎,出門的時候還暖烘烘的,這會子老子的兩條腿都凍麻了!”

    楚歡跟在琳瑯身邊,瞅見這黑甲漢子,皺起眉頭來,卻見到陸世勳已經屁顛屁顛迎上去,躬著身子恭敬道:“羅大人,讓您受累了,快請進快請進!”向琳瑯道:“世妹,這位是西山道衛所軍指揮使羅大人,你們只怕還沒見過!”

    楚歡一怔,想不到此人便是與總督喬明堂嫌隙極深水火不容的衛所軍指揮使羅世良。

    羅世良四十出頭,身板兒很硬,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草莽氣息,還真是武人出身,大長臉,雖然沒有長須,但是嘴唇上下一圈都是密密麻麻的黑短鬚,看上去便有強悍之氣,他行走之時,大搖大擺,一看就是一個慣於發號施令的人物。

    此人眼睛看起來不大,但是眼中精光四射,外表看起來似乎很是粗獷,但是楚歡明白,此人的心機絕不會像他的外表這樣粗野,否則也不至於讓喬明堂睡不踏實。

    楚歡也沒有想到陸世勳有這樣的本事,竟然能請得動這位雲山府數一數二的人物。

    除了這位羅世良,在羅世良的隨從之中,楚歡卻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臉孔,正是幾日前與衛天青在順風館酒樓發生衝突的那位黃千戶,楚歡清晰記得,此人大名叫做黃志肖。

    此時那黃志肖顯然也發現了楚歡,當日楚歡與衛天青在一起,這黃志肖自然是看在眼中,今日在蘇府突然見到楚歡,黃志肖眼中劃過一絲驚訝,臉色也陰沉下去。

    琳瑯上前去,盈盈一禮,恭敬道:“民女蘇琳瑯,見過羅大人!”

    羅世良打量琳瑯幾眼,摸著粗須哈哈笑道:“不要客氣了,今日上貴府叨擾,給你們添麻煩了。”隨即又笑道:“本將倒也聽說過,和盛泉的大東家蘇琳瑯乃是咱們雲山府數一數二的大美人,今日一見,果然是風姿綽約,實在是個大大的美人,傳言不假,傳言不假!”他這話就有幾分輕薄,琳瑯低著螓首,柳眉微蹙,道:“大人過獎了!”

    羅世良回過頭,使了個眼色,他帶來的十餘名隨從立刻上前來,從人群中擠進府內,直往正堂而去。

    琳瑯俏臉有些泛白,羅世良已經哈哈笑道:“本將是個粗莽武人,不藏著掖著。”一邊往府中行一邊大聲道:“明里暗裡,有很多人想殺本將,本將這些年殺人少,所以膽子也變小了,生怕有人刺殺本將,出門都會帶著貼身侍從,就擔心這顆腦袋被人摘了去!”

    他看似大大咧咧說出這番話,但是這番話一說出來,卻帶著一股子寒意,冬夜本就淒冷,經羅世良這幾句話,空氣中的氣溫似乎更下降幾分。

    那些先來的大商戶也紛紛上前來拜見,一個個畢恭畢敬。

    琳瑯心中此時卻頗有些不踏實,她冰雪聰明,這羅世良虛偽做作,就連那笑都帶著詭異氣息,這讓琳瑯實在是很不舒服。

    似乎也看出琳瑯的不安,楚歡湊近過來,輕聲道:“大東家,不用慌,只是一頓酒宴而已,我在你身邊!”

    此時的楚歡,倒似乎比琳瑯見得世面更多更大。

    琳瑯聽到楚歡熟悉溫柔的聲音出現在耳邊,不知為何,本來有些不安的心竟是鎮定不少,回過頭,看了楚歡一眼,輕柔一笑。

    陸世勳已經陪著羅世良先往大堂中去,一直躬著身子跟在旁邊,琳瑯微一沉吟,終是起步往堂中返回去,只是還沒離開府門幾步,又聽得門外有人大聲叫道:“劉老太爺到!”

    琳瑯豁然止步,俏臉立時變得十分難看,嬌軀微震,銀牙已經咬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7 10:18 AM

第一一一章 蛇鼠一窩

    楚歡正跟著琳瑯往堂中行去,陡然聽到外面的聲音,臉色也與琳瑯一般,變得凝重起來。

    楚歡自然是知道,琳瑯的和盛泉如今陷入困局,去往太原府求救陸家,其根源就是因為雲山府商會會長劉老太爺從中作梗。

    劉老太爺老牛想吃嫩草,沒能得逞,這才對琳瑯發起報復,暗中勒令雲山府小小糧商不許對和盛泉供應糧食,這事兒雖然沒有擺在檯面,但是大夥兒卻也是心知肚明,只是想不到今日那個老傢伙卻陡然上門來。

    “老太爺”這個稱呼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擔上,即使雲山還有其他劉姓長者,但是除了那老傢伙,只怕也沒有人敢稱“劉老太爺”。

    琳瑯低聲道:“陸世勳這是想做什麼?”顯然明擺著劉老太爺八成也是陸世勳請過來,請來羅指揮使倒也罷了,這陸世勳卻將劉老太爺請來做什麼。

    蘇伯此時也在琳瑯身邊,壓低聲音道:“小姐,暫時忍一忍,羅大人在這裡!”

    老人家深知民不與官鬥的道理,蘇家雖然也是雲山府的商界大戶,但畢竟是民,今日羅指揮使前來,總不能讓場面太過難堪。

    琳瑯微點螓首,她打理和盛泉,自然也不是普通女子,轉過身來,只見從府門處,一名青衣小廝扶著一位老者正往府內進來。

    楚歡打量劉老太爺幾眼,只見這老傢伙一身錦裘,右手拄著一根拐杖,雖然鬚髮皆白,但是他臉上的皮膚卻不像一般老者那般枯皺,看上去精神健碩,老當益壯,一雙眼睛也無渾濁之色,倒是保養的極好。

    琳瑯一咬牙,終是上前去,盈盈一禮,勉強笑道:“琳瑯見過劉世伯!”

    劉老太爺帶著和藹的笑,抬手道:“琳瑯啊,都是自家人,就不要如此拘禮。老夫許久不曾過來看你,今日得此機會,也正好過來瞧瞧。”

    他一副親切和藹樣子,若不是楚環早就知道這老傢伙十分卑鄙無恥之人,還真要被這老傢伙慈祥的面孔所蒙蔽。

    劉老太爺今年年近七十,那早就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但是保養得當,看上去還不到六十歲,他曾經在京中為官,一生所經事情眾多,極能掩飾,更能做戲,那眼眸子裡的神色看起來也是十分的溫和,哪怕那眼珠子在琳瑯豐滿的胸脯掃過,卻也是一副道貌岸然親切和藹之色。

    當下迎著劉老太爺進了正堂,羅指揮使見到劉老太爺進來,卻已經起身拱手笑道:“老太爺,這麼冷的天,您老不辭辛苦,前來赴宴,這還真是給面子。”

    他堂堂衛所軍指揮使,對著劉老太爺卻也帶著幾分尊敬,楚歡看在眼裡,便知道這老傢伙確實是有財有勢,在雲山府是了不得的人物。

    劉老太爺撫須呵呵笑道:“蘇老東家生前與老夫交好,如今他去了,老夫卻不會忘記舊情,今日也是趁這個機會來看看琳瑯侄女。”他說起來輕描淡寫自然無比,就像和盛泉遇到今日的困境與他毫無干系一般。

    陸世勳已經快步上前來,深深一禮,道:“小侄臨來雲山府,家父交待過,定要代他老人家拜訪劉伯父,今夜是藉花獻佛,請劉伯父前來飲幾杯水酒,實在是有勞劉伯父了。”

    他一口一個“劉伯父”,顯得十分親暱。

    此時琳瑯這個真正的主人反倒似乎成了配角,而這陸世勳反倒真的成了蘇家的主人一般。

    當下各人落座,羅世良要謙讓主座給劉老太爺,卻被劉老太爺拒絕,二人一番推辭,羅世良終是坐了主座,而劉老太爺在次席坐了,其他那些大商戶也都依次坐下,堂上燈火通明,一時間倒也顯得十分熱鬧。

    羅世良帶來的十多名盔甲武士,分局大堂兩側站住,一個個冷冰冰的猶若石雕,而千戶黃志肖就站在羅世良身側,手按腰間佩刀刀柄,一副如臨大敵謹慎戒備的樣子。

    蘇府的丫鬟們如同穿花蝴蝶,捧著熱葷美食,擺到席上,又為客人們斟酒。

    琳瑯身為主人,自然是要說幾句致辭,只是她剛想起身,陸世勳卻已經端杯起身,笑道:“今日承蒙諸位賞臉,前來赴宴,小侄實在是三生有幸。小侄先敬諸位一杯!”

    他一飲而盡,眾人也都端杯飲酒。

    等到眾人放下酒杯,陸世勳一拱手,朗聲道:“小侄此番前來雲山府,一來是為了拜見諸位,二來也是為蘇世妹送來糧食。”頓了頓,緩緩道:“諸位也都知道,我陸家和雲山蘇家乃是世交,蘇陸兩家,乃是一體,蘇家的事情就是我陸家的事情,此番蘇家遇到困難,我陸家自然是要出手相助的。諸位都是雲山府有頭臉的人物,今日給我陸家面子,前來赴宴,我陸世勳十分的感激,但是卻也要替蘇世妹說一句,這日後在雲山地面上,還要請諸位多多照顧和盛泉!”

    琳瑯只覺得這話十分刺耳,不等別人說話,她已經盈盈起身來,神情淡定,微微含笑道:“陸世兄一番好意,琳瑯感激,但是陸世兄所言卻是差了。”

    眾人的目光頓時都瞧向琳瑯。

    琳瑯在眾人的目光之下,鎮定自若,氣質優雅,緩緩道:“我蘇家和盛泉最近確實遇到一些困難,也確實得蒙太原陸世伯相助,可是卻不敢高攀陸家。陸家乃是太原名門望族,我蘇家只是當年從關係遷來,靠著家父一生辛勞掙了一些家業,小門小戶,不敢與陸家混為一談。”瞧了陸世勳一眼,不卑不亢道:“蘇家遇到困難,若有人真誠相助,我蘇家上下打心裡感激,但是若是無心相助,我蘇家也不會搖尾乞憐!”

    陸世勳頓時又幾分尷尬,但還是勉強笑道:“蘇世妹說的極是。”向劉老太爺道:“劉伯父,小侄私下聽聞劉伯父和蘇世妹有些誤會……!”

    他話還沒說完,劉老太爺已經撫須道:“陸世侄此言差矣。”頓了頓,露出笑容道:“老夫知道,一些別有居心之輩在背後挑撥離間,想要破壞老夫與蘇家的關係,市井流言,做不得真。他們所說,無非是說老夫指使人暗中阻擾糧商向蘇家酒坊供給糧食……嘿嘿,說來有模有樣,只可惜都是一派胡言,純屬誣衊老夫!”

    坐在諸位的羅世良大馬金刀靠坐在椅子上,一副粗莽勇夫的樣子,粗聲道:“老太爺放心,蠱惑人心的流言,最是可恨,今日能污衊老太爺的清譽,明日就能污衊朝廷,後日便能聚眾謀反……本將絕不會坐視不理!”

    楚歡此時卻沒有入席,他名義上是蘇家的護院師傅,自然不好入席就坐,就站在琳瑯身後,瞧見這群人蛇鼠一窩,便知道今日宴無好宴。

    劉老太爺呵呵一笑,搖頭道:“羅大人清正廉明,守衛一方安定,有羅大人這樣的好官,我云山百姓才能安定祥和。老夫倒也不忌諱有人在背後胡言亂語,嘴巴張在人身上,他們要胡言亂語,老夫那也是堵不住。”看向琳瑯,神色真摯道:“老夫今日前來,卻是要向琳瑯侄女解釋一番!”

    琳瑯淡淡道:“琳瑯不敢!”

    “琳瑯侄女,老夫知道那些流言蜚語,還是讓你對老夫有些誤會,真的以為是老夫從中作梗。”劉老太爺嘆了口氣,苦笑道:“老夫一身潔身自好,沒有其他的愛好,就是愛惜自己的名聲,重視的是情意。對於那些市井俗婦,老夫不必與他們一般見識,但是老夫與蘇老東家當年交好,與你們蘇家有一番情意,若是琳瑯侄女對老夫有所誤會,老夫心中實在不安!”

    琳瑯搖頭道:“劉世伯多慮了。有些事情,人在做,天在看,劉世伯若是做事情白,問心無愧,也就不必在乎市井流言!我蘇家雖然不是名門望族,但是卻也不是低眉順眼的人家,有人相助,我蘇家感激,若是有人背後使絆子,琳瑯卻也從來沒有畏懼過!”

    她這番話說的擲地有聲,骨氣十足,楚歡在他身後聽到,眼中劃過笑意,平日里多見到琳瑯溫柔之態,只是這女子真要嚴肅起來,卻也是凜然不可侵犯,不讓鬚眉。

    劉老太爺嘆道:“琳瑯侄女這話,就帶著怨氣了。”

    陸世勳急忙道:“劉伯父可莫誤會,蘇世妹是這個性子,卻並不是針對劉伯父。蘇世妹若是有不當之處,小侄代為賠罪!”

    琳瑯見陸世勳模樣,心中一陣厭惡,冷淡道:“陸世兄難道覺得琳瑯所言不當?若是有不當,盡可說出來,今日羅大人在這裡,自會做主!”

    陸世勳說那句話,一來是想向眾人顯示自己與琳瑯關係親密,另一方面本也是想做出一副為蘇家擔當的樣子討好琳瑯,卻不想他這樣做,卻更是讓骨子里高傲的琳瑯生出大大的厭惡之心。

    見琳瑯不快,陸世勳忙笑道:“世妹怎地連為兄也怪上了?為兄可沒有責備世妹的意思。為兄方才就說過,世妹的事情,便是為兄的事情,一切為兄自會替你做主!”

    琳瑯面無表情,淡淡道:“琳瑯做事,從來都是任性妄為,倒也從來沒有人能為琳瑯做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7 10:19 AM

第一一二章 唱曲

    陸世勳便算再有耐性,琳瑯這般說,卻也是讓他臉上掛不住,有些惱怒,緩緩坐了下去,堂中那一幫大商都是精明無比之輩,此時自然不會多說一句話,倒是羅世良哈哈笑道:“有性格,蘇大東家還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劉老太爺撫須笑道:“琳瑯侄女看來還是對老夫有所誤會。”頓了頓,繼續道:“今日羅大人在這裡,老夫有些話還是向琳瑯侄女解釋清楚才好。琳瑯侄女,市井流傳是老夫阻你們糧道,可這實在是大大的冤枉。眾所周知,風將軍在西北邊陲遇害,西梁人趁虛而入,如今已經是連破我大秦安西道三州,雖然目下兵鋒暫息,但那也不過是西梁人暫作休整而已,而我大秦也不會任由這幫夷族揮軍西進,無論是攻是守,到時候大秦國必定會需要大量的物資,常言道得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首當其中的物資,自然就是糧草了!”

    羅世良哈哈笑道:“老太爺雖然致仕頤養,但是心存社稷,顧憂國事,當真是忠貞報國的楷模啊。”

    劉老太爺嘆道:“聖上對老夫皇恩浩蕩,老夫雖然致仕,但是只要有一口氣在,還是要竭盡所能為國盡忠。老夫忝居雲山府商會會長,自然也是將糧草之事放在心上。”看向琳瑯,緩緩道:“琳瑯侄女,老夫也不瞞你,此前確曾囑咐過雲山府大小糧商,要盡可能多存一些糧食,一旦戶部徵調,咱們雲山府總是要供給糧食出來,總不能到時國家危難,我云山府卻無糧可調!”

    琳瑯神情淡然,並不說話。

    劉老太爺繼續道:“當兵的在前線打仗,做商人的卻也要為國盡忠,做好分內之事。老夫囑咐下去,也只是做個準備而已,但是老夫卻從未說要斷絕和盛泉的糧食,市井流言,當真是一派胡言!”

    琳瑯淡然一笑,道:“劉世伯誤會了,琳瑯卻從未說過是劉世伯從中作梗。劉世伯見多識廣,在雲山府德高望重,又豈會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劉老太爺嘴角微微抽搐,但還是笑道:“琳瑯侄女知道就好,只要對老夫沒有誤會,老夫也就心安了。”

    “雲山府酒坊不只是我和盛泉一家。”琳瑯淡淡道:“慶元坊、石三泰、齊茂芳……,這幾家酒坊規模不比我和盛泉小多少。據琳瑯所知,這些酒坊依然可以大張旗鼓從糧市上購買大批糧食,琳瑯甚至還知道,當他們知道我和盛泉無糧可用,便開始傳言我和盛泉即將關門大吉,也正因如此,他們如今都在準備擴大釀酒規模……!”說到此處,琳瑯臉上顯出不屑的笑容:“各家酒商自以為我和盛泉一倒,他們便可以趁虛佔了我和盛泉的酒市……!”看向劉老太爺,問道:“卻不知劉世伯可知此事?”

    劉老太爺瞇起眼睛,撫須道:“還有這等事情?”

    “擴大規模,所需的糧食自然會大大增加。”琳瑯柳眉微挺,俏臉上一片肅然:“各家酒坊爭相大肆購買糧食,這事兒劉世伯難道也不知道?”

    劉老太爺咳嗽兩聲,搖頭道:“老夫這一陣時日身體不適,一直在府中修養,倒還真不知這些事情。”

    琳瑯嘴角劃過一絲冷笑,道:“劉世伯乃是雲山府商會會長,對於雲山府的商界動態卻並不知曉,琳瑯卻是有些吃驚。”

    眾大商面面相覷,想不到琳瑯竟是如此大膽,敢於當眾得罪劉老太爺,反倒是楚歡帶著欣賞之色瞧著身前琳瑯,愈發覺得這個女人很不簡單。

    劉老太爺圖謀琳瑯不能得逞,便蓄意打壓和盛泉,琳瑯對此已經是十分的憤怒,如今這劉老太爺卻又在宴會上裝模作樣,看上去披著人皮,卻說些冠冕堂皇虛情假意之語,這讓琳瑯更是心存不屑,她知道若是一味地退讓,這些人反倒會得寸進尺,有時候表現的強硬一些,反倒會讓這些人有所顧忌,不敢太過放肆。

    劉老太爺畢竟是老狐狸,精於世故,撫須笑道:“琳瑯侄女說的是,這倒是老夫的不是了。老夫身體稍有恢復,自會查證此事!”

    “為了存糧用於軍用,琳瑯無話可說。只是劉世伯身為商會會長,眼見糧食只斷絕我蘇家的糧食卻不聞不問,琳瑯倒是能夠理解,但是市井粗人畢竟只會相信自己的眼睛,卻是覺得劉世伯是故意打壓我蘇家,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琳瑯平靜道:“只是長此以往,有些流言說的多了,恐怕也就不是流言了。”

    羅世良哈哈笑起來,豎起大拇指道:“伶牙俐齒,蘇東家果然不愧是雲山府商家的女強人,就憑這嘴皮子,什麼生意不能做?”

    “沒有良心,嘴皮子再利索,那也是成不了事的。”琳瑯輕柔一笑,綿里藏針。

    羅世良擺手道:“也不說這些了,今日本將前來赴宴,可也不是為了聽你們說這些,來來來,大家先喝酒,暖暖身子……!”看向陸世勳,問道:“對了,陸公子,今夜設宴,可有什麼好節目?只在這里幹飲酒,那也實在無趣。我老羅是個粗人,說話直來直去,你可莫在意!”

    陸世勳此時實在是有些鬱悶,聽羅世良這般說,看向琳瑯,笑問道:“世妹,羅大人問是否有什麼節目,卻不知世妹是否安排什麼了?”

    琳瑯淡定道:“琳瑯一介女流,只知粗茶淡飯款待諸位,卻不知還要什麼節目?”

    羅世良皺眉道:“那也未免太無聊了些。”

    劉老太爺已經撫須笑道:“羅大人,老夫當初與蘇老東家交好,倒也知道蘇府是從不養歌姬舞姬的,老夫知道羅大人喜歡聽曲兒,今夜只怕是聽不到歌姬唱曲兒了!”

    陸世勳忙討好道:“這倒無妨。大人若是喜歡,我這邊安排人去請幾名歌妓前來助興!”

    琳瑯柳眉蹙起。

    劉老太爺呵呵笑道:“蘇府乃是琳瑯侄女當家,若是請來歌姬,回頭傳揚出去,倒也對琳瑯侄女的清譽有損啊!”

    他此言一出,琳瑯眼中劃過驚疑之色,楚歡卻也是感覺到奇怪,這話聽起來還真倒似是為琳瑯說話,但是他卻也知道,這老傢伙不安好心,絕不會平白無故為琳瑯說好話。

    果然不出楚歡所料,劉老太爺聲音微頓,才繼續笑道:“羅大人,據老夫所知,琳瑯侄女不但容貌美麗,善於經商,而且她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最讓人嘆服的,卻是還有一張好嗓子,能吟善唱……對了,有一首曲子,叫做《花香錦繡月》,琳瑯侄女唱起來,歌喉婉轉,猶若天籟,那可是讓人陶醉其中… …!”

    琳瑯俏臉驟然變色,羅世良卻已經拍手道:“好得很,好得很,原來蘇東家還是大才女。唔,不瞞諸位,我老羅沒有別的嗜好,就喜歡聽曲,有時候一首好曲子聽上來,能讓我老羅十天半個月睡不著覺。”看向琳瑯,哈哈笑道:“《花香錦繡月》,這名字聽起來就是個好喜頭,蘇東家,老太爺既然如此推崇你的歌喉,卻不知能否為本將唱上一曲?”

    此時不但琳瑯色變,在場的其他大商也都是微微變色,神態各異。

    琳瑯就算歌喉再好,畢竟也是良家女子,而且是堂堂和盛泉酒坊的大東家,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羅世良卻要求琳瑯一展歌喉,這若是在後世倒也無妨,但是在這個時代,卻是十分過分的要求。

    在大庭廣眾下唱曲,那是歌姬才幹的事兒,而歌姬的身份素來被認為是卑賤得很,若琳瑯真的依從,此時一旦傳揚出去,琳瑯的名聲自是要受到極大的打擊。

    羅世良眼睛緊緊盯著琳瑯,劉老太爺撫著鬍鬚瞇著眼睛,看似氣定神閒,但是眼眸子裡滿是不懷好意之色,更是往琳瑯胸脯上打量著。

    陸世勳此時卻有些發楞,他自然也清楚,讓琳瑯唱曲,那就是等若輕賤琳瑯,連他也沒有想到羅世良和劉老太爺會陡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陸世勳臉上有些掛不住,偷偷看了琳瑯一眼,見琳瑯臉色有些發白,心中暗暗叫苦,若是真的被逼唱曲,琳瑯回頭必定會對自己厭惡至極,當下咳嗽兩聲,起身拱手笑道: “羅大人,劉伯父,兩位若是要聽曲子,我手裡正有兩名歌喉極好的歌姬,回頭送到府上,要聽多久就聽多久如何?”

    他這是要花錢消災,準備回頭花些銀子買兩個歌姬送上去,無論如何,總不能讓琳瑯因為此事對自己生出恨意來。

    誰知羅世良卻似乎並不怎麼給陸世勳面子,依然是粗聲道:“陸公子,今日本將瞧在你面子上,前來赴宴,你怎麼著也得給本將幾分薄面才是。老太爺剛才說起蘇東家歌喉,本將現在心裡癢癢,就想聽蘇東家唱一曲……!”看向琳瑯,笑道:“蘇東家,卻不知給不給本將這個面子?”

    琳瑯小手兒在袖中握成拳頭,卻忽聽得身後楚歡道:“小姐這兩日身體不適,並不適合唱歌,而且……我家小姐也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唱歌的習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7 10:20 AM

第一一三章 你是什麼東西

    楚歡的聲音稱不上響亮,但是在這並不喧鬧的大堂之上,卻是每一個字都清晰地鑽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琳瑯嬌軀微顫,心中一陣溫暖,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楚歡總是堅定地站在自己身後。

    楚歡這一句話出口,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他,他的衣著算得上樸素,先前除了千戶黃志肖時不時地以冷厲的目光看向他,其他人卻都根本沒有註意這樣一個人物。

    但是這種時候,卻偏偏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人物站出來,他這幾句話雖然輕描淡寫,卻是接著羅世良的話頭,不少人心中就已經為楚歡默哀。

    黃志肖此時終於厲聲喝道:“好大膽,你是什麼東西,這裡可有你說話的地方?”

    楚歡面無表情道:“這不是公堂,更不是帝王將相的府邸,我是蘇府的護院師傅,承蒙蘇大東家賞識,能夠進出大堂,自然也能說幾句實在話。”

    劉老太爺撫須淡淡道:“琳瑯侄女,老夫倒是記得,從前貴府的下人是十分的守規矩,怎麼有些時日沒有過來,貴府的下人也能胡言亂語,沒有規矩?”

    “劉世伯這話說得好。”琳瑯平靜道:“凡事講規矩,我蘇家也從來是正派行事,問心無愧,但是若有人先壞規矩,我們蘇家也不會和沒規矩的人講規矩。 ”頓了頓,又道:“更何況楚歡是琳瑯聘請的護院師傅,是在幫持我蘇家,並非我蘇家的下人。他在這裡說幾句實在話,自然也是無可厚非! ”

    陸世勳臉色已經十分的難看,相比起對待自己,琳瑯對待楚歡的態度實在是勝出不知多少倍,自己說話,琳瑯毫不客氣反駁,讓自己顏面大損,反倒是楚歡說一句話,琳瑯卻大加維護,這讓他即對琳瑯有幾分惱怒,更對楚歡充滿恨意,沉聲道:“世妹,家有家規。平日里他胡言亂語幾句倒也罷了,今日羅大人和劉伯父都在這裡,都是身份尊貴之人,一個鄉野粗夫在這里胡言亂語,成何體統?”

    琳瑯淡然笑道:“琳瑯倒忘記了,陸世兄也是豪門大族出身,乃是尊貴之身。只是家父當年一窮二白來到雲山,毫無富貴可言,說起來,琳瑯也是白衣之身,與楚歡一般,都是草芥而已。”她站起身來,臉上沒有絲毫笑容,平靜道:“陸世兄,今日貴客,也都是敲在你的面子才前來我蘇府,琳瑯草芥之身,不敢有損世兄顏面,先且告退!”

    她說完這句話,當真站起身來,便要離開。

    劉老太爺和羅世良讓琳瑯唱曲,這是對琳瑯莫大的侮辱,琳瑯雖然一介女流,確實氣節極高,自然不會任由他們褻玩。

    她心下惱怒,雖然知道得罪這幾個人必定會讓蘇家陷入更大的困境之中,但是相比起蘇家的尊嚴,她卻是毫不在乎更大的困難襲來。

    陸世勳想不到琳瑯外表雖然柔弱,但是性子卻如此剛強,大出意料,一時間張大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羅世良臉色也變得十分不好看,卻還是擺出一副粗莽笑臉道:“蘇大東家這是怪罪本將無禮?本將可沒有不敬之意,無非是想聽聽曲子,而且本將一介武人,認准的事兒,卻是很少更改。”他眼睛花過寒芒,聲音陡冷:“蘇大東家當真不給本將面子?”

    楚歡見琳瑯嬌軀微顫,此時他卻也知道劉老太爺和這羅世良乃是一丘之貉,冷冷一笑,沉聲道:“幾位要聽曲,雲山府城樂坊多的是,今日是陸少東家設宴宴請諸位,卻不是我們蘇家宴請,有什麼要求,儘管找陸少東家就是。”

    琳瑯也不多說,只道:“楚歡,咱們走!”

    她走出幾步,羅世良身後的黃志肖一揮手,守在門前的兩名衛所護衛立時橫在大門前,攔住了去路,更是大手按在刀柄之上,一副凶狠之色。

    陸世勳感覺是太不妙,他今日設宴,其實本意就是為了顯示陸家的人脈,是想在琳瑯面前顯擺一下,只是事情發展的連他自己都預想不到。

    劉老太爺今日前來,顯然就是不存善意,而羅世良顯然是劉老太爺一夥,這兩人看似是因為自己的面子前來赴宴,但是此刻卻似乎也不怎麼給自己面子。

    事態已經不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且他隱隱感覺到因為自己特意設下的這道宴會,反倒讓自己和琳瑯之間產生極大的隔膜,有些吃驚,急忙起身道:“羅大人,這是……!”

    琳瑯卻已經轉過身來,冷笑道:“我蘇琳瑯無權無勢,一心經營,素不惹事。但是若有人以為我蘇琳瑯可以任人欺負,那就想錯了。我雖是一介女子,卻也知道乾坤王法,今日設宴,我沒有犯任何王法,難道幾位還要以客凌主嗎?”

    她肌膚晶瑩,面頰生暈,身材窈窕,魅力動人,這一花信少婦,此時盛怒之下,柳眉鳳眼,酥胸急顫,艷麗無匹,實在是氣質非凡。

    楚歡卻已經護在琳瑯身前,冷聲道:“這是要抓人還是要殺人?”

    黃志肖終於附耳對羅世良說了幾句話,羅世良臉色慢慢陰沉下來,嘴角泛起冷笑,端起桌上的酒盞,一口飲盡,冷笑道:“本將從軍多年,死人見得多了,也從不怕殺人。你小子在本將面前耀武揚威,本將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如此猖狂之人了!”他站起身來,將手中的酒盞狠狠砸在地上,“哐當”一聲響,在場諸人都是嚇了一跳。

    楚歡面無懼色,羅世良已經冷聲道:“來人,楚歡以下犯上,狂妄放肆,拉出去賞他二十嘴巴子,看看他的嘴是不是真的很硬!”

    便有兩名護衛搶上前來,琳瑯卻已經冷聲道:“誰敢?”

    楚歡也已經握起拳頭來,他實在想不到羅世良竟然是如此的猖狂放肆,今日登門赴宴,卻敢如此妄為,一斑可窺全貌,平日里也不知道是如何放肆了。

    正在此時,卻見得蘇伯從外面匆匆過來,大聲叫道:“總督大人來了,總督大人來了!”

    在場眾人又是一驚,羅世良和劉老太爺齊齊變色。

    楚歡眉頭一展,陸世勳卻顯出奇怪之色,心中暗想:“總督大人?他怎會來,我並沒有邀請啊!”

    很快,一陣腳步聲就響起,帶著鐵甲摩擦之聲,大堂之外,雲山府總督喬明堂在十多名鐵甲護衛的簇擁下,正快步來到蘇府大堂,衛天青就護在喬明堂身邊。

    羅世良臉色很不好看,他雖然與喬明堂水火不容,但是論起來,終究還是喬明堂下屬,微一猶豫,還是從主座下來,迎到門前,而堂中眾人也都是吃驚萬分,一個個都起身來,顯得十分惶恐,那幾個大商心中卻也是驚訝,只以為總督也是陸世勳請過來,心中都在想:“這陸家還真是面子不小,不但請來指揮使大人,連總督大人也請了過來!”

    喬明堂一來,堵在門前的兩名衛所護衛急忙推開,喬明堂一身錦裘,頭戴方帽,進了堂內。

    陸世勳第一個搶上前去,拱手笑道:“在下陸世勳,見過總督大人,在下能夠請來總督大人,實在是三生有幸!”

    誰知喬明堂竟是正眼也不看他,衛天青上前來,伸出一隻手,一把將陸世勳推開,冷冷道:“你是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能請得動總督大人?”

    陸世勳一怔,一時間羞惱無比,臉上漲的通紅。

    羅世良上前來,拱手笑道:“想不到總督大人也能前來赴宴,卑職見過大人!”

    喬明堂擺擺手,解開披在身上的黑色大氅,身後有人上前接過,喬明堂這才含笑道:“昨日得到蘇大東家的帖子,邀請前來赴宴。本官身為一道總督,也不能成日坐在總督府坐井觀天,藉此機會了解民生,倒也是大有裨益!”

    琳瑯聞言,倒是一怔,聽喬明堂的意思,他能前來,是因為自己下了帖子過去,可是琳瑯卻根本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往總督府下過帖子。

    其他人此時卻都是一愣,不少人這才明白過來,喬明堂前來赴宴,倒也不是陸世勳有那面子,而是琳瑯請過來的。

    有幾人心中頓時納悶起來:“也沒聽說蘇家與總督有交情,蘇琳瑯怎能請得動總督大人?”

    不少人都知道,喬明堂身為西山道總督,平日為人處世都是極其謹慎,想拍他馬屁的人多如牛毛,但是喬明堂卻幾乎從沒有接受過任何的帖子。

    今日能夠前來赴宴,那可是極其罕見之事,若非瞧得起蘇家,那是絕不會前來。

    喬明堂抬起手,笑道:“羅大人客氣了。你我也許久不曾在一起飲酒,今日正好藉此機會,喝上兩杯。”瞅見劉老太爺也在人群中,只是笑著點了點頭,並不多言。

    琳瑯感覺奇怪,柳眉微蹙,她一時間也不明白喬明堂為何突然而至,楚歡此時卻已經湊近琳瑯耳邊,低聲說了兩句,琳瑯聞言,柳眉展開,露出笑容,盈盈一禮,向喬明堂道:“民女蘇琳瑯見過總督大人,請大人上座!”

    喬明堂微笑點頭,卻將目光看向楚歡,笑道:“楚牙將,衛統制告訴本官你在這裡訓練護院,回頭本官倒要瞧瞧你訓練的人手究竟如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7 10:21 AM

第一一四章 賭約

    喬明堂話一出口,在場所有的人都是吃了一驚,因為每個人都聽清楚,喬明堂稱呼楚歡為“楚牙將”。

    牙將這個身份未必很高,但卻是軍方有地位的將領,誰能想到,在堂中一直不起眼的楚歡,竟然是禁衛軍的牙將。

    陸世勳張大了嘴,方才他被衛天青冷冷呵斥,顏面盡掃,本來一張臉是漲的發紅,此時卻已經由紅變白,感覺到匪夷所思。

    他陸家在太原府固然是豪門大族,家資巨富,但他終究是一介商民,楚歡雖然只是牙將,但是從地位身份來說,已經是瞬間躍居在陸世勳之上。

    琳瑯也是花容失色,驚愕地看著楚歡,她自然也不可能想到,楚歡如今已經成為了雲山府禁衛軍的牙將。

    楚歡看到琳瑯錯愕神色,微微一笑,只是拱! ”

    羅世良笑道:“楚歡此前籍籍無名,末將還真瞧不出此人有牙將的能耐,他今日有以下犯上,本該好生懲治一番,不過末將想了想,不如讓他出來顯顯本事,看看是否夠格成為牙將,若真有本事,不但可以免去不敬之罪,亦可堵住一些流言蜚語!”

    “流言蜚語?”喬明堂淡淡笑道:“什麼樣的流言蜚語?”

    羅世良道:“楚歡一介草民,陡然成為禁衛軍牙將,末將知道衛統制的眼光,倒是相信楚歡有些能耐,可是只怕其他人不相信,若是回頭大夥兒都知道一個小小的百姓陡然間被提升為牙將,那必定會心有不服,流言蜚語四起,只怕都會說禁衛軍中賞罰不明,不.明真.相的,還以為禁衛軍是胡亂用人,不成體統呢!”頓了頓,哈哈笑道:“總督大人,你也知道,末將心直口快,有話憋在肚子裡不說就難受,只是這話糙理不糙,還望總督大人不要見怪! ”

    喬明堂微笑道:“羅大人這也是實在話。禁衛軍與衛所軍一樣,都是朝廷的軍隊,咱們沐浴皇恩,雖然要提拔人才為朝廷所用,但是獎罰分明四字,卻還是要謹記在心的。”

    “總督大人所言甚是。”羅世良哈哈笑道:“所以末將想讓手下當著在座之面考校楚歡的功夫,一來可以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資格擔任衛將之職,二來也可讓今夜的宴會多些趣味。”

    喬明堂微微頷首道:“羅大人果然是用心良苦。”

    他這話也不只是誇讚還是諷刺,羅世良卻是道:“若楚歡勝了,日後自然不會出現無聊的流言蜚語,而且楚歡今日的不敬之罪末將也絕不會再追究! ”

    “哦?”喬明堂撫鬚笑道:“羅大人方才說是賭約,自然還有另一說,如果楚歡敗了,那又當如何?”

    羅世良嘿嘿笑道:“恕末將直言,若是敗了,楚歡自然沒有資格擔任牙將,這不敬之罪,也足以讓他滾出禁衛軍。末將想,若楚歡真要是敗了,總督大人也不會留下這等無能之輩,而且朝中若是有人知道大人用這等無能之輩,只怕會有人挑起風波,彈劾大人任人唯親了!”

    衛天青皺起眉頭,沉聲道:“羅大人,禁衛軍錄用楚歡,乃是末將做主,與總督大人毫無干系!”

    他知道羅世良說話雖然帶笑,但那是真正的笑裡藏刀,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算計喬明堂,今日因為楚歡之故,這羅世良小題大做,似乎要將某些禍水往喬明堂身上引,衛天青自然不會給他機會。

    羅世良哈哈笑道:“本將自然知道總督大人絕不會任人唯親,可是京中那些官員誰能說得清,其間不乏喜歡生是非之人啊。在他們眼中,禁衛軍歸屬總督大人統管,禁衛軍中若真的除了差錯,即使是你衛統制犯的錯,也會牽連總督大人的!”

    喬明堂臉上沒有絲毫的惱意,反倒是笑容依舊,點頭道:“說的不錯,本官還要多謝羅大人提醒了。是了,楚歡若敗,便知是將他趕出禁衛軍?還有沒有其他的要求?”

    羅世良笑道:“末將說過,不想留有遺憾,若是楚歡敗了,自然不能繼續留在禁衛軍,免得拖累總督大人,此外末將還是想要聽一聽蘇大東家的歌喉,如此一來,方能不虛此行啊!”

    琳瑯柳眉緊蹙,這羅世良今日是有心要與自己為難了。

    羅世良和喬明堂對話,堂中其他人都是毫無聲息,畢竟雲山府兩大巨頭在這裡明爭暗鬥,誰敢插手。

    喬明堂含笑道:“羅大人說要考較楚歡的功夫,卻不知是親自考校,還是另派他人?”

    “總督大人說笑了。”羅世良哈哈笑道:“區區牙將,若真要末將親自考校,那也未免太過欺負了楚歡。”頓了頓,沉聲道:“黃千戶!”

    他身邊的黃志肖立刻躬身道:“末將在!”

    “你身為衛所軍千戶,不如指教楚歡一番。”羅世良緩緩道:“他若真的勝了你,那便當之無愧是良才,可堪大用,否則……嘿嘿,無能庸才,總督大人也是不會留用的!”

    黃志肖目光如冰,冷笑道:“指揮使大人放心,末將定要好好指教指教這位楚牙將!”他將“指教”二字咬得極重,滿是寒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7 10:22 AM

第一一五章 比刀

    黃志肖站出來,堂中便有不少人顯出吃驚之色。

    雖然在場大部分人並不知道黃志肖的武功高低,但是卻也都不是愚笨之輩,這黃志肖能夠擔任衛所軍的千戶之職,自然不可能是泛泛之輩。

    在眾人眼中,楚歡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躍居成為禁衛軍牙將,只瞧那身板,似乎就比黃志肖要單薄一些,再想想二人身份的差距,誰都不會以為楚歡會是黃志肖的對手。

    黃志肖面色稍黑,長得倒是彪悍矯健,從羅世良身後站出來,倒也是虎虎生威,威風八面,只瞧他外形,倒也算的上是一條猛漢,全身上下也自有一股身為軍人的殺伐果斷氣息。

    羅世良與喬明堂打賭,表面上看似是針對楚歡,但是其中的玄機,在場自然已經有許多人看了出來。

    雲山府禁衛軍歸屬喬明堂調動,明面上似乎衛天青是禁衛軍的最高長官,但是真正能夠對禁衛軍擁有調動權的,只有喬明堂。

    楚歡既然是禁衛軍牙將,那就等若是喬明堂的部屬,楚歡若是這一戰被黃志肖擊敗,看起來無非是楚歡罷官免職而已,但是對於喬明堂的打擊,卻一定是十分的巨大。

    楚歡被提拔為牙將,如果被黃志肖擊敗,即使丟了牙將之職,羅世良也絕不可能就此罷手,他也一定會藉此事件大做文章,可以肯定的是,不出三日,雲山府城必定會流傳喬明堂任人唯親的言論,而且到時候也一定會有人故意誇讚羅世良,誇他大公無私,清除了禁衛軍中的無能之輩。

    喬明堂威望大失,而羅世良卻可藉這次機會提升威望,更為重要的事,兩人在雲山府的鬥爭,直接會變成京中權勢之爭,喬明堂甚至​​很有可能因為這次事件而陷入麻煩之中。

    楚歡和黃志肖的對決,實際上就是喬明堂和羅世良的一次明面交鋒而已。

    而這次交鋒,雖然還沒有開場,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羅世良和黃志肖這一派自然是大佔上風的。

    衛天青自然是洞察其中玄機,冷笑道:“羅大人,楚歡只是一個牙將,而黃千戶乃是禁衛軍千戶之職,兩人地位懸殊,而且黃千戶曾是上過沙場之人,讓黃千戶來考校楚歡,是不是也還是有些欺人太甚?”

    衛天青對於黃志肖的武功,自然是頗有些清楚,知道這黃志肖的武功絕不可小覷,而他反倒是對楚歡的武功根底所知有限。

    他自己親手考校過楚歡的功夫,楚歡連躲他七刀,功夫根底那是絕對不弱,但是讓衛天青來評定楚歡和黃志肖誰強誰弱,衛天青心中還真是沒底。

    他知道楚歡這一戰關係重大,若是輸在黃志肖手下,丟了牙將之職倒也算不得大事,關鍵是喬明堂必將陷入麻煩之中,所以出此一言,那也是激將之法,希望羅世良換上其他人,那樣楚歡取勝的把握自然是要大一些。

    羅世良哈哈笑道:“看來衛統制對你這位楚牙將是再沒有什麼信心啊。”摸著鬍渣道:“要不我隨便派上一名親衛如何?”

    喬明堂面不改色,溫和笑道:“羅大人這話差了。衛統制不是對楚歡沒有信心,只是對黃千戶的武功比較推崇而已。”

    黃志肖此時盯著楚歡,只見楚歡面無表情,看不出楚歡心中所想,握緊刀柄,朗聲道:“總督大人,不管衛統制是何擔心,既然開了口,末將自然要給衛統制幾分薄面。若是末將三十招之內不能擊敗楚歡,那便算我輸瞭如何?”

    他倒也是​​瞧出楚歡有兩分本事,否則恨不得說十招之內取勝,不過他對自己的功夫也是十分的自信,自覺得三十招之內必定能夠擊敗楚歡。

    衛天青眼中劃過光彩,卻見到楚歡已經緩步走出來,臉上帶著笑容,平靜道:“既然是黃千戶賜教,倒是樂於受教,不過三十招之限還是免了,真要交上手,若是三十招沒能分出勝負,打到興起,也不好住手不是!”

    黃志肖驟然變色,他想不到楚歡卻是如此不知死活,自己主動提出三十招為限,這小子竟然目中無人,連這三十招之限也不要。

    陸世勳心裡一肚子憋火,此時聽楚歡這般說,心中也是冷笑:“這小子還真是吃了豹子膽,給他幾分顏色,還真要開染坊。想來是總督和指揮使這一干人在此,他故意要顯露威風,嘿嘿……不知天高地厚,待會兒看他如何收場!”忍不住看向琳瑯,只見琳瑯一雙秋水般迷人的眼眸子正看著楚歡,那眼眸子裡滿是擔憂之色,陸世勳心中更是不快,只希望黃志肖今日能好好教訓楚歡一頓,既讓楚歡丟了牙將之職,更讓他失敗之後再也抬不起頭來。

    想到楚歡待會兒落敗時狼狽的情景,陸世勳心中升起一陣快意,嘴角泛起嘲諷的笑容來。

    羅世良已經拍手笑道:“好,好,好!”向衛天青道:“衛統制,你為他擔心,他自己卻似乎很有信心啊。不管怎麼說,這楚歡倒也有幾分男人的氣概,本將喜歡這一點!”不等眾人說話,已經向黃志肖道:“黃千戶,既然楚歡不要限招,你就好好考校一番,務須全力以赴,讓楚牙將使出真功夫才是!”

    黃志肖抱拳道:“末將知道。”他看向楚歡,冷冷道:“楚牙將,本將武學平常,還請手下留情啊!”他這句話,自然充滿嘲諷之意。

    楚歡看見他表情的不屑,淡然一笑,拱手道:“應該說是楚歡功夫低微,黃千戶手下留情才對!”

    黃志肖嘴角帶著一絲諷刺的笑容,再次向羅世良道:“大人,堂內施展不開手,若是待會兒動起手來,有血流出,只怕是污了大堂,末將懇請在院中比試!”

    琳瑯聽到“有血流出”四字,忍不住摀住嘴,眼中顯出驚恐之色,看著楚歡的背影,目光一刻也不敢離開。

    衛天青聽出黃志肖話中意思,忍不住皺眉道:“考校功夫,點到為止即可,難道還要真刀真槍流血才成?”

    羅世良哈哈笑道:“衛統制此言差矣,既然是要考校真功夫,自然是要真刀真槍,難道還要擺著花架子比試?我衛所軍的部屬可是不擅於花架子。而且我大秦將士,真正的猛士,哪一個不是從沙場上一刀一槍真拼殺出來?”

    喬明堂臉上的表情依然是淡若湖面,看向楚歡,楚歡卻已經拱手道:“總督大人,衛統制,羅大人所言不差,既然要考校功夫,如果只是擺擺架子,日後還是要被人詬病。楚歡得蒙黃千戶賜教,無論輸贏,也希望黃千戶能夠全力以赴,便算是斷了胳膊缺了腿,那也是無話可說!”

    喬明堂聞言,臉上現出微笑來。

    此時的楚歡,實際上代表的就是他喬明堂,不管此戰勝負如何,楚歡表現出來的骨氣和膽識,還是讓喬明堂十分的滿意。

    “既然如此,堂外比試。”喬明堂起身來,早有隨從上前為他披上大氅,而黃志肖已經第一個走出大堂,到了堂外的庭院之中。

    天空飄著細雪,庭院之中也有了積雪,庭院空闊寒冷,但是幾株梅花樹上的梅花開的正歡,外面掛著幾隻大紅燈籠,倒是將庭院內的一片空地照的十分明亮。

    黃志肖走到空地處停下,伸手按刀,等到楚歡到了空地處,見楚歡兩手空空​​,才張口問道:“楚牙將用什麼兵器?”

    “也是用刀!”楚歡看起來毫無緊張之色,反倒是站在大門處的琳瑯卻是兩隻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口,臉上滿是緊張之色,那姿勢倒似乎是在為楚歡祈禱一般。

    喬明堂居中站著,羅世良等一干人也都站在屋簷下,看著空地處對決的二人,每個人的神色表情各不相同,而且亦是各有心思。

    衛天青聽楚歡要用刀,二話不說,解開佩刀扔了過去,叫道:“楚牙將接刀!”

    楚歡抄手接過,笑道:“多謝統制!”握著刀鞘,拔出刀來,卻是一把厚背砍刀,但是刀鋒銳利,寒氣逼人。

    衛天青身為禁衛軍統制,又是刀中好手,他佩帶的大刀自然也不是凡品。

    黃志肖伸手緩緩拔刀,棄刀鞘在地,以刀指地,動作從容,而楚歡亦是砍刀在手,舉重若輕地望著黃志肖的一舉一動。

    風不大,雪很小,四周寂然無聲,所有的目光都凝在場上的兩人身上,一個是衛所軍中身經百戰深得羅世良器重的千戶,經驗十足,武功不凡,而另一個卻是籍籍無名突然間冒出來的一個禁衛軍牙將。

    從身份上看,勝負似乎早已註定,但是眾人瞧見楚歡氣定神閒的姿態,反倒覺得這一仗下來,究竟誰勝誰負,那還真是不得而知。

    楚歡凝望著黃志肖的一舉一動,雖然經受眾人目光,但是內心卻是十分平靜,他也知道自己此戰一旦落敗,後果必將十分嚴​​重,所以倒也不敢掉以輕心。

    他也能夠看出來,黃志肖能夠有今天的地位,卻也不是輕易而得,所謂內行看門道,楚歡只看黃志肖握刀的動作和姿勢,就知道這人並不簡單,他一舉一動看似緩慢,卻是極為凝重,拔刀握刀之間,已經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請!”楚歡平靜道。

    黃千戶聽到請字,並不急急上前,跨步向左上走去,他一動,楚歡腳步立刻跟隨移動,卻是反向而行,二人繞了半個圈子,不約而同都是一聲低吼,縱身躍起,揮刀直砍。

    眾人都是一驚,沒有想到二人一出手便有生死相搏的架勢,根本毫不留情,二人躍起猶若蒼鷹,揮刀的速度好似電閃,仍眾人都是覺得一陣窒息感襲來,心悸莫名。

    琳瑯卻已經是閉上眼睛,俏臉蒼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7 10:23 AM

第一一六章 辱人者人恆辱之

    黃志肖高躍直砍之際,見到楚歡同樣彪悍砍來,心裡還真是吃了一驚。

    黃志肖也算得上是身經百戰,因為能力和功勞被羅世良保舉一步一步提拔上來,他經的戰陣極多,交過手的對手自然也不少,在刀法上也有一定的見解和眼力,楚歡出刀的速度和力道以及步伐和握刀的姿勢,讓黃志肖瞬間就看出楚歡原來也是刀中的高手,不由大是詫異。

    他今日出來比刀,無非是覺得穩操勝券,從沒有想過楚歡能夠對自己形成任何威脅。

    也正因為對自己的刀法十分的自信,所以他才對楚歡滿是不屑,甚至提出了三十招為限的建議,其目的還是想在今天出出風頭而已。

    但是楚歡一躍之下,揮刀之間,黃志肖就已經發現,莫說三十招,只怕一百招自己也未必能夠擊敗楚歡。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黃志肖已經知道自己大大輕敵了。

    二人揮刀對砍,都是毫不留情,比刀之前就都說過,刀劍無眼,若有損傷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所以兩人心中都清楚,如果對方找到機會,絕不會手下留情。

    楚歡出刀威猛,並不花哨,但是氣勢甚足,兩人刀光交錯之間,似乎總是在生死一線,楚歡膽氣之豪,卻是讓黃志肖心中生寒。

    他看不出楚歡刀法的路數,但是楚歡的刀勢他卻是看得明白。

    眼前這個區區牙將,刀勢兇猛,倒像是真的要與自己拼命一般,那是真正的以攻為守之勢,而攻勢太盛,自然就會虛於防守,黃志肖幾次都瞅見了楚歡的破綻,但是說來奇怪,這些破綻似乎是敞開著,可以任意攻擊過去,不過黃志肖卻看明白,如果自己真的出刀攻擊楚歡的破綻,楚歡卻可以在瞬間變刀,自己或許真的可能傷到楚歡,但是在那個時候,楚歡也完全可以傷到自己。

    所以楚歡雖然有破綻,但是黃志肖卻不敢攻擊那些破綻,他的身家性命都在雲山府,一家老小還指望著他生活,他可不敢真的與楚歡拼命。

    他不拼命,心中猶豫,而楚歡刀刀犀利,在氣勢之上,從一開始楚歡竟然是大佔上風。

    屋簷下大多數人都是看熱鬧,只見到空地處兩道身影縱橫交錯,你來我往,刀光閃爍,寒芒陣陣,也瞧不出來到底誰佔上風,但是羅世良和衛天青這一干武人卻是瞧得十分清楚,已經看出楚歡在場面上那是佔了上風,衛天青鬆了口氣,臉上帶著欣慰之色,而羅世良臉色開始陰沉起來,十分的難看。

    黃志肖轉念之間,揮刀連連抵擋楚歡的來勢,不想和他拼個兩敗俱傷,只是他方才士氣如虹,這下猶豫變招,招式中自然就存了瑕疵。

    若是武功懸殊,黃志肖心存猶豫招式中出現瑕疵倒也無妨,甚至對手也難以發現他刀法中的破綻,但是楚歡的刀法卻完全不在他之下,目光敏銳,轉瞬間就已經發現黃志肖肋下的破綻,毫不猶疑地變砍為刺,半空中急點黃志肖的肋下。

    黃志肖一刀隔空已是十分吃驚,見到楚歡的刀法不拘一格,刀走劍勢,將渾厚刀法轉成靈動劍術,大為驚駭,駭然於楚歡的變招莫測,空中身子急扭,陀螺般向一旁落下去,只是他變招雖快,卻被楚歡一刀刺中了肋下衣襟,斜挑之下,肋下的一塊甲胄離身。

    羅世良和不少懂得刀法的隨從護衛們都是駭然,想不到楚歡竟然在不到十招之內,竟然能夠挑下黃志肖的甲胄來。

    這對黃志肖來說,已經是先失一手。

    就算不懂刀法之人,看到黃志肖的甲胄被楚歡挑落,那也是明白如今​​誰佔了上風,琳瑯一直閉目不敢看,蘇伯倒也瞧出楚歡似乎佔了上風,在琳瑯身邊低聲道:“小姐,你看!”

    琳瑯膽戰心驚睜開眼睛,見到楚歡在燈光之下,身形輕靈,並沒有處於下風,這才微鬆了口氣,但是呼吸依然急促,飽滿胸脯上下起伏。

    楚歡此時身子一折,黃志肖躲過之後,楚歡依然是緊追不捨,當黃志肖落地之後,發現眼前刀光霍霍,心中凜然,厲喝一聲,腳下急掃,地上雪花翻湧而上,直奔楚歡撲來。

    楚歡長刀一劃,已經劈開雪霧,衝入了雪陣之中。

    雪花翻滾,騰騰而起,眾人只見到兩人身影被雪霧瀰漫,見不到招式動作,只聽得乒乒乓乓中火花四濺,雙刀相砍猛烈非常。

    琳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貼胸口,緊張無比。

    陸世勳在旁看見琳瑯神態,心中更是惱怒,冷冷看著空地中雪霧,只盼著黃志肖勝利,甚至希望黃志肖錯手一刀將楚歡殺了。

    楚歡和黃志肖在雪中激戰,黃志肖氣勢已衰,他素來出手狠厲,但是今日楚歡一上來就是先聲奪人,一副全力進攻之態,這讓黃志肖患得患失,出手之時就猶猶豫豫,而楚歡卻是根本不作他想,一口氣連砍出了十數刀,一刀比一刀兇猛,逼得黃志肖連連抵擋,一時間竟是沒有還手之力。

    楚歡每刀擊出之後,後勁奇大,黃志肖心知,一直這樣下去,自己不用比什麼刀法,就這般硬碰硬的拼刀,也要被楚歡拖得活活累死,楚歡就似乎是擁有用不完的氣力一般,如同碧海潮生,連綿不絕,無窮無盡,一刀砍下去之後,又是另一刀的開始,其速度和力道讓黃志肖心中驚駭萬分,連連後退,苦不堪言。

    楚歡每一刀砍來,黃志肖都要耗費極大的氣力去抵擋,在這種高強度的對抗中,他的體能迅速消耗,疲態之下,他甚至想要棄刀認輸,但是卻也知道這一戰事關重大,自己若是棄刀,且不說事後要被羅世良嚴懲,更緊要的是,以目下楚歡刀法之凶悍,說不定刀子還沒落地,自己這顆腦袋就要被楚歡砍了下去。

    雪霧之中,眾人瞧得眼花繚亂,猛地聽到中間一聲慘叫,琳瑯花容失色,嬌軀劇震,情不自禁往前走出兩步,只見從血霧之中,陡然飛出一物來。

    那東西飛出之後,落在雪地上,燈火之下,眾人瞧得清楚,落在地上的,竟豁然是一條手臂,而這條手臂竟然還握著刀。

    琳瑯摀住嘴,眼眸子裡驚駭萬分,那些大商也都是紛紛後退,臉上顯出驚恐之色來。

    雪霧散去,楚歡長身佇立,握刀在手,而黃志肖已經是臉色蒼白,顯出痛苦之色,臉上的肌肉扭曲抽搐,而他左手摀著右肩頭,從指縫間冒出鮮血,他的一條右臂,竟豁然被楚歡齊肩砍斷。

    此時此刻,誰勝誰敗,那已經是一目了然。

    楚歡抬手倒握大刀,抱拳道:“承認!”

    羅世良臉色此時已經是難看之極,猛一揮手,厲聲喝道:“來人,拿下楚歡!”

    數名衛所軍護衛已經一擁而上,便要將楚歡拿下,喬明堂也已經沉下臉來,冷聲道:“住手!”衛天青一揮手,喬明堂帶來的禁衛軍護衛也是一擁而上,雙方護衛同時拔刀,敵意十足。

    羅世良臉色陰冷可怖,問道:“總督大人這是何意?”

    喬明堂慢條斯理地緊了緊身上的大氅,悠然道:“本官倒想問問羅大人,你這是又要做什麼?”

    “楚歡以下犯上,砍斷黃千戶的手臂,該當治罪!”羅世良見到楚歡擊敗黃志肖,當真是怒不可遏,甚至想一刀便將楚歡殺了。

    楚歡這場勝利,讓羅世良顏面盡失,而且更可恨的是,黃志肖乃是羅世良手下的心腹重將,今日被楚歡廢去,就等若是砍了羅世良的左膀右臂。

    更可怕的是,自己這邊失了一員大將,而楚歡如今卻是禁衛軍的人,就等若喬明堂手底下多了一個厲害的角色,兩人的實力此消彼長,怎能讓羅世良不動怒。

    琳瑯此時只想上去看看楚歡是否有受傷,但是此時大庭廣眾之下,她終究害怕被人誤會,只是遠遠望著楚歡,心中一塊石頭終是落下。

    喬明堂看了羅世良一眼,淡淡道:“羅大人似乎忘記了,事先衛統制說過點到為止即可,但是羅大人卻不滿意,非要他們真刀真槍比刀,如今楚歡失手砍斷了黃千戶的手臂,你卻要治罪,本官倒想問問,如果是黃千戶砍斷了楚歡的手臂,你又要如何?”

    羅世良剛才也是一時氣過了頭,他可是從沒有想到黃志肖會敗在這樣一個無名小輩的手中,喬明堂此時一問,他頓時語塞。

    喬明堂帶著淡淡笑容道:“羅大人,黃千戶考校之下,楚歡順利過關,如今看來,禁衛軍能有楚歡這樣的牙將,實在是朝廷之福,恐怕再也不會有人敢說本官是任人唯親了吧?”撫著青須,悠然道:“羅大人想聽蘇大東家唱曲,看來今日是不成了,本官聽說,羅大人府中養有歌姬,回府聽去就是。”

    羅世良本想今日藉機狠狠打擊喬明堂,誰知道反過頭來卻落得這個結果,心中實在不敢,卻又無可奈何,冷哼一聲,揮手道:“咱們走!”

    陸世勳急忙上前來,道:“羅大人,酒宴尚未結束,您……!”他還沒說完,羅世良就以寒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陸世勳後面的話頓時便縮回了肚子。

    羅世良正要離開,喬明堂卻已經淡淡道:“羅大人,且慢走!”

    羅世良停下步子,回頭問道:“總督大人莫非還有指教?”

    “本官與羅大人份屬同僚,卻也有事情要提醒羅大人。”喬明堂緩緩道。

    羅世良道:“哦?總督大人想要說什麼?”

    “羅大人之前說過,本官任用楚歡,有任人唯親之嫌。”喬明堂含笑道:“但是今日本官麾下小小的牙將,卻能擊敗羅大人麾下的千戶,這事情若是傳揚出去,只怕會有人說羅大人任人唯親啊!”

    羅世良冷哼一聲,並沒有說話。

    喬明堂撫須悠然道:“黃志肖連一個牙將都敵不過,本官實在懷疑他是否有資格在衛所軍中任職。這黃志肖是羅大人一力保薦,只是……本官卻想不到如此不堪一擊。本官倒也無所謂,但是京里若是有人知道此事,少不得會編排羅大人任人唯親,如此不堪一擊之輩,卻能擔任雲山府衛所軍千戶,不.明真.相之人,還以為我西山道的衛所軍都是酒囊飯桶,這對羅大人的名聲只怕是有損!”

    羅世良雙拳握起,青筋暴突,瞥了一臉痛苦之色的黃志肖,冷聲道:“總督大人說的是,是末將用人不明,好在總督大人提醒,還來得及糾正。”沉聲道:“從今日起,免去黃志肖千戶之職,趕出衛所軍,從今以後,衛所軍永不錄用,此事本將今日就會派人呈折子往京中送呈過去。”看向喬明堂,問道:“總督大人,如此處置,你可還滿意?”

    喬明堂含笑道:“羅大人秉公辦理,本官心中甚慰!”

    羅世良再不多言,大步而去,那一群隨從也急忙跟上,卻無人再去理會斷了一臂的黃志肖。

    黃志肖抬起頭,望瞭望黑壓壓的天幕,淒然一笑,摀住兀自流血不止的肩頭,托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府外而去,他的背影,孤單而淒涼。

    他斷了一臂,也就等若成了廢人,羅世良像扔垃圾一樣將他扔掉,也不為他辯駁半句,可說是絕情到極致,黃志肖不但身體受到重創,這心中自然也是感到了極大的寒意。

    等到黃志肖身影消失在眾人眼中,劉老太爺這才氣定神閒出來,向喬明堂拱手含笑道:“大人,老朽年歲大了,身體不好,先且告辭!”

    喬明堂微笑道:“天寒地凍,老太爺路上小心。”也不等劉老太爺離開,就已經向楚歡笑道:“楚牙將,你很好,今日之功,大家都是看在眼裡。你能擊敗黃志肖,武功不凡,從今日起,本官擢升你為禁衛軍衛將!”

    陸世勳幾乎要暈倒,而其他大商則是紛紛拱手討好道:“恭喜楚衛將,賀喜楚衛將!”

    楚歡倒是一怔,這牙將還沒坐熱乎,卻這麼快就升為衛將,當真如火箭一般,不過他心中卻也明白,今日自己為喬明堂掙足了面子,而且顯露出這樣一手好功夫,喬明堂自然是要極力拉攏自己為他所用。

    若是禁衛軍中的將士知道,不少人只怕都要吐血,有些人為升一級,熬上十年八年也未必能成,楚歡卻是在短短幾日之內,卻從一介草民連連升官,成為了禁衛軍的衛將。

    衛天青上前笑道:“楚兄弟,可是恭喜你了。我就說過,跟著大人,大人絕不會虧待你!”

    楚歡將手中刀還給了衛天青,笑道:“多謝衛統制!”又向喬明堂拱手道:“謝過總督大人!”

    在這院子之中,有不少蘇府的家僕,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誰能想到,在蘇府擔任護院師傅的楚歡,竟然是禁衛軍的將領。

    琳瑯眼中顯出古怪的神色,也不知是喜是憂。

    正當大家要返回大堂之時,忽聽得前院傳來一陣響動,隨即一名家僕匆匆跑來,到得琳瑯面前,稟道:“小姐,出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7 10:25 AM

第一一七章 陸公子的海誓山盟

    家僕跑來說出了事情,琳瑯還以為是羅世良一夥人去而復返,蹙起眉頭,問道:“出了何事?”見到楚歡已經走到自己身邊,心中安定下來。

    那家僕忙道:“有人找上門來,說……!”這家僕向陸世勳看了一眼,才道:“說是要尋陸少東家。”

    陸世勳此時正里外不是人,憋了一肚子火,聽到這話,不由皺眉問道:“找我?誰要找我?”隨即道:“你讓他們進來!”

    家僕有些尷尬道:“陸少東家,當真……當真要讓他們進來?”他神色古怪,倒似乎有什麼話說不出口。

    陸世勳心裡正是有火氣,忍不住罵道:“讓你去就去,哪裡有這麼多廢話。”

    家僕看了琳瑯一樣,琳瑯柳眉依然蹙在一起,她無論是笑是怒,都有一股風韻,微一沉吟,才道:“既然是找陸世兄,你讓他們進來就是。”

    琳瑯今夜在宴會上,幾次對陸世勳的話不滿,而且今夜鬧出這攤子事,也是因為陸世勳張羅的這場酒宴,但是目前雙方畢竟還沒有真正地撕破臉,陸世勳也終究是蘇府的客人,琳瑯倒也不想將兩家關係弄得太僵。

    一眾大商雖然見到羅世良和劉老太爺先後離去,但是喬明堂還沒有走,鄴都不敢先行離開,俱都跟著喬明堂回到大堂,自然也少不得一番阿諛奉承。

    琳瑯也不再理會陸世勳,轉頭看向楚歡,銀牙咬著貝齒,臉上有些俏紅,終於輕聲問道:“你……你什麼時候進了禁衛軍?”

    楚歡想了想,笑著低聲道:“好像是來到府城第三日!”

    琳瑯輕嘆道:“你怎地也不告訴我?還要委屈你做護院師傅。”

    “我並不覺得委屈。”楚歡小聲道:“大東家每個月發那麼多工錢,也不比禁衛軍中的餉銀要少,我還真是樂意做這個護院師傅。”

    琳瑯俏臉又是一紅,道:“你……你盡胡說八道。”幽幽嘆道:“那你是不是馬上就要離開?”

    “離開?”楚歡奇道:“離開哪裡?”

    琳瑯見楚歡直直看著自己,臉上一陣發燒,撇過頭,一想到那珍珠抹胸,便不敢看楚歡,只是道:“你如今是禁衛軍衛將,總不成還要留在蘇府。你不是還要去禁衛軍報到?”

    楚歡哈哈一笑,輕聲道:“我現在離開,欠你的銀子又怎還得清?我已經向總督大人說過,遇到重要事情便調動過去,平時還是留在這裡做護院師傅,總要將這些護院訓練的以一當十才能離開。”

    琳瑯忍不住歡喜之色,問道:“你……你說的是真的?”

    楚歡見琳瑯顯得有些激動,忍不住調侃道:“大東家難道捨不得我走?”

    琳瑯聞言,心中一跳,俏臉更是暈紅一片,忍不住抬起腳往楚歡的腳麵才過去,楚歡一時沒提防,被琳瑯踩了個正著,其實琳瑯小小金蓮腳,踩上去也沒多大力氣,楚歡卻十分配合地咧咧嘴,輕聲道:“大東家腳下留情……!”

    琳瑯見他樣子,忍不住好笑,收回腳來,四下里看了看,這處有些昏暗,倒也沒有看到有人注意這邊,壓低聲音道:“你要是不怕我到官府告你欠我銀子,儘管離開就是。你欠我的銀子還沒有還清,現在可不能離開!”

    楚歡呵呵笑道:“大東家對我這樣好,我也捨不得離開。”

    他這句話也是隨意一說,但是聽在琳瑯耳中,卻是覺得有些怪異,這句“捨不得離開”,再加上楚歡送的那條珍珠抹胸連在一起,讓琳瑯忍不住臉紅心跳,白了楚歡一眼,臉上雖然顯出惱怒表情,但是心裡卻不知為何湧起一陣歡喜。

    他二人在低聲細語,大部分人已經回堂,倒也沒多少人瞧見,卻是陸世勳站在門簷下,冷眼旁觀,恨得牙癢癢。

    正在此時,家僕已經帶著幾個人順著青石板道路走過來,楚歡抬頭望去,只見家僕帶來三個人,緊跟在家僕身邊的是一個身著紫色棉襖的半老徐娘,看樣子已經過了四十,但是打扮的花枝招展,臉上塗了厚厚一層粉,白的嚇人,頭上插著一根簪子,右手拿著一方手帕,走起路來屁股扭動的幅度極大,臉上帶著古怪的笑,雖然年紀大了,但相貌倒也不差,頗有些風韻,只是瞧那打扮樣子,竟似乎是青樓裡的老鴇一般。

    琳瑯看到這半老徐娘,俏臉便沉下去。

    家僕已經上前來,向陸世勳道:“陸少東家,就是她們要找你!”

    陸世勳背負雙手,做出一副很高貴的樣子,居高臨下看著來人,咳嗽兩聲,正要說話,誰知那徐娘卻是抬起手,一抖手帕,妖媚笑道:“喲,陸公子果然在這裡,可讓我們好找!”

    陸世勳皺眉道:“你是何人?”

    徐娘媚笑道:“陸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忘記奴家了。”她年過四十,做出這一副妖媚之態,還真是讓人感到說不出的彆扭。

    琳瑯轉身,低聲道:“楚歡,咱們進去。”

    楚歡卻已經湊近低聲道:“大東家,好像是真出了什麼事兒,咱們看看究竟發生什麼事兒。這裡是蘇府,可不能讓她們鬧出事來!”

    琳瑯想了一想,覺得楚歡這話也有幾分道理,便駐腳冷眼旁觀。

    陸世勳也是風月場中的老手,他自然也看出這徐娘十有八九是青樓裡的老鴇,實在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而且在這樣的場面下,一個老鴇竟找上門來尋自己,他也是經過事的人,感覺事情有些怪異,更何況琳瑯就在一旁看著,不由冷聲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何曾見過你,更不認識你!”

    徐娘臉上的媚笑瞬間消失,一隻手叉在腰間,另一隻手搖著手中的手絹,冷冷笑道:“陸公子這是翻臉不認人了?”

    她表情瞬間變化,果然是風月場上的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陸世勳此時倒有些糊塗了,憑著記憶,他根本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認識這樣的女人,雖然他也曾搞過年紀較大的風韻熟.女,但是卻絕沒有這個女人在其中,臉色也沉下來,冷聲道:“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什麼東西,還不滾出去!”

    徐娘依然冷笑道:“芙蓉閣,賽花香,陸公子,你這下子可記起來了?”

    陸世勳拂袖道:“真不知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什麼芙蓉閣鴛鴦閣的,老子不記得!”他已經看出這老鴇是上門找麻煩,心裡本就因為楚歡滿腔怒火,這下子更是怒火旺盛,也不理會,轉身便要進屋。

    那徐娘卻已經快步上前來,一把抓住陸世勳的衣袖,嘶聲叫道:“陸公子,你可不能不認賬,這天下可沒這個理兒!”

    陸世勳用力一抖,一下子沒抖開,於是伸手一推,將那徐娘推倒在地,罵道:“你這瘋婆子,胡攪蠻纏什麼!”

    徐娘卻已經坐在地上嚎啕哭起來,連聲道:“果然是無情無義,你怎能如此不講理?凝玉姑娘一顆心都放在你身上,指望你帶她離開,你怎能如此無情?”她哭聲極大,一時間驚動了堂裡的人,喬明堂剛剛坐下,聽到外面動靜,立時皺起眉來,又起身帶著眾人出了來。

    那徐娘坐在地上嚎哭,後面上來一人,披著粉紅色大氅,大氅之上連著帽子,戴在頭上,這人身形苗條,走到徐娘身邊,扶起徐娘,也是顫聲道:“媽媽,天下男人多薄性,咱們……咱們走就是了……!”聽她聲音,竟然是十分的淒苦。

    徐娘起身來,邊哭邊道:“好女兒,你好好的身子,被他佔了去,他對你的承諾就算不兌現,卻也不能讓他白白佔了你的身子,媽媽定要為你討回公道!”

    此言一出,琳瑯立時確定,這幾人果真是青樓中人,十分厭惡地看了陸世勳一眼。

    陸世勳此時還真是急了,當著琳瑯的面,卻有青樓的人找上門,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上前一步,抬手指著徐娘,怒聲道:“你們說什麼,今日給我說清楚了,否則想走也走不了!”

    徐娘身邊那女子抬手摘下帽子,露出一張七分顏色的容貌來,說不上十分美麗,但是卻也頗有姿色,柳眉瓊鼻,櫻桃小嘴,皮膚白皙,倒也是楚楚可憐,此時這女子雙眸含淚,楚楚可憐,盯著陸世勳,顫聲道:“陸公子,你真的忘記凝玉了?你對凝玉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嗎?”

    喬明堂此時已經來到門前,見到眼前這一幕,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誰人在此喧嘩吵鬧?”

    陸世勳急忙上前恭敬道:“總督大人,這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婊子,在這里胡攪蠻纏……!”他素來將青樓女子說成婊子,此時憤怒之下,一時說漏嘴,話一出口,就覺得有些不妥,但是卻也已經收不回來。

    那凝玉嬌軀一震​​,臉上顯出淒苦之色,道:“陸公子,凝玉……凝玉在你心中,難道就是一個婊子?凝玉……凝玉雖出身不好,但是潔身自好,好好的女兒身子交給了你,卻只換來你這一句'婊子'嗎?”她淚如雨下:“你對凝玉的海誓山盟,難道都是假的?”

    她長相雖然不是極其美麗,但卻也是清秀俊俏,此時梨花帶雨,軟語顫聲,卻是讓不少人心中生出同情之心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7 10:26 AM

第一一八章 霸王娼

    其實大秦帝國雖然以武立國,但是定國之後,皇帝陛下卻也是多用文人,他是深知打天下用武而治天下用文的道理,所以在立國後立刻就恢復了科舉考試,便是為了大量的選撥人才,用於建設百廢待新的大秦帝國。

    而大秦帝國文風瀰漫,也造就了風花雪月的氣氛,大秦十六道,樂坊青樓多不勝數。

    陸世勳去找姐兒風流快活,眾人倒也不覺得如何,但是被青樓的姑娘找到府上,而且一把鼻涕一把淚,這可就十分罕見了。

    喬明堂背負雙手,冷冷看著,並不說話,陸世勳卻已經急得滿頭冒冷汗,聲音都有些沙啞:“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如此誣陷本少爺?你們……你們受了誰的指使?”

    衛天青冷冷瞥了陸世勳一眼,上前去,向那徐娘問道:“究竟出了何事?”

    徐娘忙上前行了一個禮,戚戚慘慘切切道:​​“回稟大人,這位陸公子前天晚上去了我們芙蓉閣,他氣度不凡,進去之後,便要奴家送上樓子裡的頭牌姑娘,奴家給他找了幾個,他都是不滿意……!”

    陸世勳氣急敗壞道:“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去過芙蓉閣?”

    楚歡在琳瑯身邊壓低聲音道:“大東家,前天晚上,這位陸少東家似乎真的沒有回來,難道……他真的如此不羈?”

    琳瑯臉色已經有些發寒,十分厭惡地看了陸世勳一眼,並不說話,但是心中卻是十分的惱怒,陸世勳在外面風花雪月倒也罷了,卻將樓裡的姑娘招惹過來,這讓琳瑯都覺得十分跌面子。

    衛天青冷冷看了陸世勳一眼,沉聲道:“陸公子,你能否聽她們將話說完再分辨?”

    陸世勳恨恨看了那徐娘一眼,卻不敢再說話。

    徐娘繼續道:“後來奴家實在沒有法子,芙蓉閣明年要舉行花魁大選,樓裡有四位姑娘正在訓練琴棋書畫舞蹈歌技,本來是絕不會送出來的,但是這位陸公子說他是太原陸家的少爺,是名門望族,家資巨富,奴家不敢得罪,才將本來要參加花魁選舉的凝玉送了出來。”頓了頓,看了滿臉烏黑的陸世勳一眼,繼續道:“不過事先奴家已經說好,凝玉只能賣藝不賣身,可以為陸公子獻藝陪酒,卻不能破了她身子……!”

    琳瑯在旁聽見,她是過來人,知道老鴇這是什麼意思,羞得滿面通紅,低下螓首,又急又恨。

    衛天青皺眉道:“那後來如何?”

    “可是這陸公子還是佔了凝玉的身子,奴家質問凝玉為何如此,凝玉卻說陸公子對她一見鍾情,而且答應為凝玉贖身,更要帶回太原納為小妾。”徐娘嘆道:“凝玉真有這樣的結果,奴家也是願意看到的,所以也就準備成全她。/./.com 首.發可是陸公子臨走之時,卻……卻沒有付銀子為凝玉贖身,而且……而且那夜的花銷竟然也分文拿不出來!”

    陸世勳急怒無比,想要說話,衛天青已經冷冷看了他一眼,他罵人的話頓時縮回肚內。

    此時那凝玉已經別過臉去,嬌軀顫抖,偷偷拭淚,看起來是傷心欲絕,她身形苗條,在這寒夜之中,看上去如同風中弱柳,便是琳瑯見了,也是生出同情之心。

    “大人,你也知道,咱們都是做生意的人,姑娘們生活不易,靠身子掙幾個錢活命。”徐娘悲聲道:“凝玉十三歲便開始被我收養,養了六年,花了奴家無數心血,本來等到明年花魁大選,若是能夠成為花魁,少不得掙些銀子過下半輩子,可是被陸公子佔了身子,卻一文錢也拿不到,奴家身為他的媽媽,自然不能置之不問,找陸公子討要說法。陸公子當時倒也說得好,是定要取凝玉,他說自己的錢袋子被偷了,所以拿不出銀子,還說他是和盛泉蘇家的貴客,就住在蘇府,他回來取銀子送過去,要為凝玉贖身……!”

    陸世勳再也忍不住,叫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此時眾人看他的目光都是十分的奇怪,心中卻也是相信這徐娘的話,若不是陸世勳果真幹過見不得人的事,這老鴇也不可能找上門來。

    一想到陸世勳竟是嫖霸王娼,眾人的目光中就帶著鄙夷之色。

    身在風月場,誰都知道,這天下有一樣債錢那是萬不能欠,就是姑娘的身子錢,賠笑賣歡,若是有人連這等錢都欠下,那人品可是敗壞到極點。

    “你的意思是說,陸公子一去不復返,並沒有送銀子過去?”衛天青陳著臉問道。

    徐娘嘆道:“本來奴家不讓陸公子離開,是想讓人替他來取銀子,但是凝玉卻被陸公子花言巧語所蒙蔽,只以為是陸公子是真心,苦苦哀求,奴家這才讓他回來。”她苦笑道:“可是陸公子一去就沒了音訊,奴家本以為是個騙子,但是凝玉清白被毀,我這做媽媽的必要給她一個公道,萬般無奈找到這裡,卻想不到陸公子果然在這裡……!”向陸世勳道:“陸公子,你若是真的不想替凝玉贖身,奴家也不敢多說什麼,但是凝玉處子之身被你毀了,你總該拿出個說道來!”

    便在此時,卻聽得一陣笑聲響起,楚歡卻已經站出來,向陸世勳冷笑道:“陸公子,你還真將凝玉姑娘當做玩物不成?她出身雖不好,但也是清白姑娘,你騙了人家,就想罷手不管,還是不是男人?莫非你在太原府橫行霸道慣了,來到我云山府也要如此的囂張跋扈?”

    楚歡這話一出口,那群商人看陸世勳的眼神便更是古怪。

    一個太原的富家大少,來到雲山府嫖霸王娼,那還真是不將雲山府的人放在眼裡了,其實這中間有兩名商人和這徐娘十分熟悉,只是這種場合不好說笑而已。

    陸世勳心中對楚歡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見楚歡站出來,立時抬手指著楚歡罵道:“這事與你何干?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衛天青冷下臉來,沉聲道:“姓陸的,你還真將自己當成一個人物?楚歡是我禁衛軍的衛將,你這樣指手畫腳辱罵他,可是覺得我云山府五千禁衛軍都是擺設?”

    陸世勳一怔,隨即想起來,楚歡可不是蘇家的下人,如今可是正兒八經的禁衛軍衛將,自己只不過是一介草民,辱罵楚歡,那可是以下犯上,真要論起來,也是有罪的,一想到這裡,冷汗直冒,忙道:“是我失言。但是這些人確實是在污衊我,他們說我在芙蓉閣尋歡,可有證據?”

    徐娘回過頭,道:“凝玉,陸公子給你的信物可還在手中?”

    凝玉伸出一隻手,竟是一枚玉佩,徐娘接了過來,遞給衛天青,衛天青接過看了一眼,冷笑道:“這上面寫著'陸'字,卻不知是不是陸公子之物?”

    陸世勳見到那玉佩,豁然變色,吃驚道:“我的玉佩……怎地在她手中?”他這一說,也就等於承認這玉佩確實是他的。

    凝玉抽泣道:“這是陸公子你交給凝玉的信物,說此生不負凝玉,陸公子,難道你都忘記了?”

    陸世勳也不只是因為氣氛還是恐懼,渾身發抖,後退兩步,道:“這……這是陷阱,這枚玉佩前兩日我上街之時被人偷了……是你們偷了我的玉佩?”

    衛天青冷然一笑,回身問眾人:“諸位可相信陸公子的話?”

    當然沒有人相信。

    衛天青淡淡道:“陸公子,此時你看如何處置?是讓她們去衙門告狀,請你去衙門喝杯茶,還是在這裡解決了此事?”

    陸世勳渾身發冷,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辯解,他實在不清楚,自己被偷掉的玉佩,怎地會出現在這凝玉手中。

    琳瑯冷哼一聲,轉身進了屋,再不看下去。

    陸世勳一咬牙,恨聲道:“那你們想怎樣?”

    徐娘這才道:“凝玉是我們芙蓉閣花了數年時間訓練出來,若是參加花魁大選,少說也能出來三五百兩銀子,而且陸公子還佔了凝玉的身子,既然不打算為凝玉贖身,但是總要做出賠償吧?”向衛天青行禮道:“還請大人做主,主持公道!”

    喬明堂一直站在後面冷眼旁觀,他身為一道總督,自然不會插手這樣雞皮算毛之事。

    衛天青向陸世勳沉聲問道:“陸公子,這銀子你是否願意賠償?”頓了頓,繼續道:“今日本官做主,陸公子若是賠了五百兩銀子,這事兒就此作罷,否則……就往衙門裡去一趟,自然有人專門審理此案!”

    到了這個份上,陸世勳無話可說,他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疊子銀票,丟給徐娘:“你們陷害本少爺,記著就好!”

    徐娘撿起銀票,數了數,才笑瞇瞇道:“這是六百兩銀票,多謝陸公子,日後我必定好好照顧凝玉!”又謝過衛天青和楚歡,這才牽著凝玉的手,緩緩離去。

    喬明堂此時終於上前來,瞥了陸世勳一眼,冷哼一聲,道:“真是敗興,回府!”

    當下衛天青眾人護著喬明堂離開,琳瑯也過來相送,到了大門前,楚歡向琳瑯道:“大東家,我送總督大人一程!”

    當下楚歡跟著衛天青一同離府,喬明堂馬車在前行,楚歡與衛天青並肩跟在車後,向衛天青笑道:“衛大哥,今日的事情,可多謝你了! ”

    衛天青哈哈笑道:“我瞧那小子就不順眼,這次可真是痛快。”隨即壓低聲音道:“楚兄弟,糧食的事情,大人不好插手,劉聚光是聖上欽封的商會會長,管理雲山府商界,大人也不好說話,這事兒看來你還要另想辦法!”

    楚歡點點頭,他也知道劉老太爺劉聚光掌控著雲山府商界,那是存心與蘇家過不去,今夜羅世良前來,恐怕不是給陸世勳面子,而是與劉聚光合謀侮辱琳瑯而已,喬明堂雖然位高​​權重,但是素來隱忍不發,這個時候,也不會為了蘇家輕易與劉聚光撕破臉面。

    衛天青拍了拍楚歡肩膀,溫言道:“楚兄弟,今日你替大人掙了臉面,日後必定會前途無量,為兄只說一句,只要你盡心辦事,大人絕不會虧待你!”

    楚歡笑了笑,也不說話,不置可否。

    便在此時,街邊出現幾個人,卻正是徐娘和凝玉,另有一名跟隨的男子,衛天青上前去,徐娘已經媚笑道:“大人,凝玉沒有讓你失望吧?奴家就說過,凝玉一定可以!”說完,將那六百兩銀子銀票送上來:“這是姓陸的銀票,大人您點點!”

    衛天青擺手道:“你自己收著就好,算是你們的辛苦錢!”

    楚歡此時也上來,卻接過銀票,從中間數出三百兩,遞給了凝玉,另外三百兩還給徐娘,淡淡道:“今夜都有功,一人一半,賽花香,醜話說在前頭,凝玉的銀票,你不可要回去,否則若是讓本將知道,你自己小心後果!”

    他知道樓子裡的姑娘都是老鴇用來搖錢的工具,給了三百兩銀子凝玉,凝玉也就能夠早一日攢滿贖身的銀子,早日脫離苦海。

    凝玉接過銀票,一臉感激,徐娘賽花香心中雖然有些不快,但是卻不敢與楚歡作對,滿臉堆笑道:“瞧楚大人說的,凝玉今夜有功,這是她該得的,奴家絕不敢要回來!”

    衛天青笑道:“還是楚兄弟考慮的周到。”揮手道:“你們去吧!”

    徐娘這才千恩萬謝,帶著凝玉離開。

    送了衛天青一程,楚歡這才告辭返回,回到蘇府,那些商人也都早已經離開,蘇府冷清下來,楚歡快步回到大堂,就見到陸世勳正在和琳瑯說著什麼,而且還伸手去拉琳瑯,當下三步當作兩步上前,一把拽住陸世勳的肩頭,用力一扯,陸世勳竟是被這一扯扯翻在地,楚歡已經護在琳瑯身前,冷笑道:“陸世勳,你還要在這裡撒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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